16. 第 16 章
作品:《被前任设成紧急联系人》 岑奕岩说完就挂了电话,旁边的耿奕晴惊讶:“哥,你这是和同事打电话?语气好冲啊,这样容易得罪人。妈,你说是不是?”
后排的楚丽楠笑笑没吭声,倒是耿辉不满:“你哥心里有数,倒是你自己,上大学了得成熟点,下回再让我看见你弄出这么一头红毛来,就别回家了。”
“这是橘色,不是红色”,耿奕晴纠正道,说完别过头没理他。
看着窗外明亮高大的写字楼、川流不息的车辆,她不禁畅想起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心里美滋滋的:“听说我们校区很小,不知道生活方不方便。”
楚丽楠说:“一千多就能在市中心住一年,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望京也不算市中心吧?”耿奕晴看向开车的岑奕岩。
“算吧,房价不便宜”,他一路沉默,被问到才接几句话,倒真像是专职司机了。
到了央美,岑奕岩让耿奕晴先去报道,他找了空位把车停好,在宿舍楼附近等他们。
初秋上午的阳光还不烈,地面凉气未散。他拿了根烟出来,没点着。正前方是片教学楼,外墙布满了爬山虎,浓密得遮住了墙面原本的颜色。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新生路过,要么推着行李,要么抱着刚从超市买的生活用品。
岑奕岩站在原地,视线越过那片浓绿,思绪直抵某个遥远的午后。
那是他第一次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人。
宿舍楼的门是老式的灰白推拉门,以前没有刷卡机,进出全靠宿管阿姨认脸。许天殊出来时,被拉开的门轴“吱呀”作响,她和宿管阿姨打招呼,对方看到门外的岑奕岩,调侃:“跟男朋友出去约会啊”。
许天殊脸一红,没说话,直到走出几米远,才小声交代:“下回别在这等我”。
他记得那天她背了个白色帆布包,肩带压在细薄的肩上,显得人更薄了。他上前拉住她的手,没敢太用力。他们走在篮球场旁边的杨树下,树荫斑驳地洒在脚边,一阵风吹过,头顶哗哗作响。
“哥,我们办完啦”,耿奕晴抱着几本刚领的手册,朝他挥手。
岑奕岩抽回思绪,把捏扁了的烟扔进旁边垃圾桶。
虽是继兄妹,因同母异父的缘故——母亲往往能起到更多的黏合作用——耿奕晴和岑奕岩的情感联系,比一般意义上的继兄妹更紧密。
这次耿奕晴来北京上大学,岑奕岩看在亲妈的面子上,提前订好酒店,敲定接送路线,还特意请了假,专程陪同。即使只是半天,礼数上也算过得去了。
继父耿辉是在县城做家具生意的,为人精明务实,算是能在小地方混得开的那类人。因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加上做生意赚了些钱,他格外重视对女儿的培养。好在耿奕晴也争气,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
岑奕岩和他关系一般,毕竟一年也见不了两面。他们最近一次交流,还是耿辉听说岑奕岩要在北京买房,主动打来电话,问他首付差多少,要不要帮忙。虽然就这么问了一嘴,岑奕岩绝对不会要他的钱,但能有这么个态度,已经比普通亲友仗义了。
中午岑奕岩带他们到四季明福吃烤鸭,饭桌上,岑奕岩和耿辉都不怎么起话茬。楚丽楠为调和气氛,讲了不少家长里短,说到十月小长假,问岑奕岩回不回栾城。
岑奕岩思考了一瞬,不确定地说:“可能回”。
“哥,你要是开车回去的话,记得把我带上,我就不用抢票了”。
“你一天学没上呢,就想着放假回家了。别以为上大学就不用学习了,好好在学校待着,寒假再回来”,耿辉习惯在言语上打压女儿,不过耿奕晴都是当耳旁风略过,毫不在意地啃着鸭架。
耿辉看着女儿这幅样子,摇头笑了笑。他端起酒杯,神情郑重了些:“奕岩,以后小晴在北京上学,我和你妈离得远,就麻烦多靠你照应了。”
岑奕岩见状,忙起身:“耿叔,您客气。奕晴是妹妹,我理应照看”。
“奕岩从小就懂事,咱们就放心吧”,楚丽楠这话一出,气氛莫名沉静起来。
耿奕晴抬眼看了岑奕岩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太会应付这类场面,但又敏锐地察觉到妈妈说的这句话,容易被误解。
岑奕岩反应如常,利落地帮耿辉把酒续上,语气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圆场:“耿叔,这酒劲儿不小,您适量。我等会要开车,就不陪您喝了。”
耿辉笑起来:“行,听你的”。
饭后,岑奕岩把他们送回学校,楚丽楠心疼女儿,要回去替她收拾宿舍。耿奕晴想问岑奕岩明天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故宫,被耿辉怼了回去:“你哥多忙,没什么事别麻烦人家”。
耿奕晴嘟囔了句:“周六不是休息么”。
岑奕岩解释:“我还真要上班。你们好好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楚丽楠让老耿带着女儿去学校超市买生活用品,她要和岑奕岩说几句话。
她把儿子拉到一边,开头无非是交代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岑奕岩静静听着,没说什么。末了,楚丽楠忽然话锋一转,抬头问:“你三十大几了,还不考虑结婚的事?”
岑奕岩笑了:“妈,您怎么算的,我才三十不到。”
“不是我急,你爷爷奶奶比我更急”,楚丽楠叹了口气。
岑奕岩语气凝重了些:问:“您最近见了他们?”
楚丽楠点头:“奕晴升学宴,你爷爷托人送了礼。老头这么客气,搞得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前两天回去看了下他们,身体都还硬朗,你爸现在也恢复了不少。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你。那些石榴就是你爷爷在老院子里摘的。”
“你们甭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岑奕岩说完就借口公司有事,先走了。
父亲出事那年,岑奕岩才八岁。隔年父母离婚,稚气未脱的他,性格倔有主意,虽被判给了母亲楚丽楠抚养,却坚持留在镇上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后来上中学,镇上教育条件太差,才跟着母亲回了县城。
那时楚丽楠已经再婚了,耿奕晴刚出生不久。继父耿辉在建材市场旁开了家“辉煌家居城”,整天忙于送货谈单。对于这位凭空到来的继子,耿辉没强求着亲近,但也不刻薄冷漠。
这次来北京,耿辉原本是不愿意的,怕打扰岑奕岩。
楚丽楠说:“平时不联系,以后还能指望多亲近?”
耿辉皱眉,虽没指望过岑奕岩能认他,毕竟人家亲爸还在,但想到奕晴以后也在北京,难免要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照料一二,确实不该太疏远,也就来了。
看到岑奕岩忙前忙后的,耿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上次买房他没肯要自己的钱,看来只能等他结婚再送份厚礼了。
***
岑奕岩到了公司,把后备箱里楚丽楠带来的石榴分给手下,不知为何蔡郁文也在。许天殊她们组人不多,岑奕岩已经能把人认全了。
东西放在最外侧空着的工位上,他说了句大家自取,就回办公室了。
蔡郁文来沟通美食挑战赛申请首页资源位的事,走时拿了一个石榴。回到数芒,许天殊看她手里那个又大又红的石榴,随口问起:“你去哪吃的午饭,食堂还发石榴?”
“没有,岩总的,他不知道从哪回来,带了一大兜石榴,放桌上自取,我看着挺新鲜也拿了一个。你要吃吗?”
许天殊摇头,不咸不淡地感叹:“现在都到吃石榴的季节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可不”。
他们曾交换过童年照,许天殊记得岑奕岩有张七八岁时拍的照片,就是站在老家的石榴树下。
***
今天是白栎的生日,她打算在家里过,晚上叫了武艺萌一起来吃火锅。
许天殊提前订了鲜花,下班时从前台取走带回家。路上,她准备点些饮料喝水果,问她俩要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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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艺萌回到:“别买了,我带了蛋糕、小白点了海底捞,熊带了麻小、车厘子和榴莲,足够我们吃的了。”
熊邺也来了?许天殊抱紧了手中的花束,微微一愣。
到家时,果然看到他坐在客厅侧边的小沙发上。见她进门,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反应。
“寿星小白!生日快乐”,许天殊把一捧淡紫色郁金香奉上,白栎有些意外,惊喜接过:“谢谢天殊”。
“本来想让外卖直接送到家里,但是想了想,还是当面给你祝福更有仪式感。”
“还得是天殊,想的就是周到”,武艺萌倚着墙双手抱臂,一副在自己家的样子。
餐桌上鸳鸯锅已经架好,一半是浓郁的番茄汤,一半是热辣牛油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旁边放着冰可乐,肥牛、毛肚百叶、金针菇、藕片、车厘子……鲜果蔬菜摆了满满一桌。
许天殊闻到香味,已经馋了:“你们快下菜,我去换身衣服。”
“行,你快点”。
等她出来,他们三人已经坐好,白栎下着虾滑,熊邺和武艺萌在研究蘸料的调法。
武艺萌是地道北京人,吃火锅必须得就浓稠的麻酱,熊邺却坚持蒜蓉香油碟才和火锅是绝配,俩人分别调了一份,让白栎和许天殊选谁的蘸料味道更好……
吃完火锅,大家给白栎唱了生日歌,拍合照,每人象征性地吃了点蛋糕。随后武艺萌提议玩谁是卧底,熊邺本打算吃了饭就走,也留下陪她们玩了几局。
到十点左右,熊邺终于待不住了,走之前帮着收拾了垃圾,看向许天殊说:“天殊,你要不要下楼送送我?”
这有什么可送的,武艺萌想帮她拒绝,被白栎拉住了。
“行,顺便一起把垃圾扔了”,许天殊以为熊邺是想聊找她聊一聊,具体聊什么,也许和白栎有关?
晚上气温有些低,许天殊下来得急,只穿了件短袖。在分类投放点扔了垃圾,他们沿着路灯往外走,许天殊先开口了:“你是想聊咱们之间的事吧,其实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什么?”熊邺扭头看了她一眼。
许天殊抿嘴笑了:“小白是个很难得的好女孩,反正大家都是单身,你对她有好感的话,尽管去追好了,不必因为我有所顾忌。”
“你是说白栎?”熊邺站住,眼神带了些锋利和不解:“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联系我,是觉得我和白栎有什么?”
许天殊没有正面回答,点了下头:“我看你们……挺聊得来的。”
熊邺嘴角动了一下,自嘲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三心二意的形象”。
许天殊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之间本来也只是接触阶段,没走得那么深。我认为能快速抽离是件好事,没有把你想得很糟糕。”
他们站在人行道上,前后都是路灯,灯光从一侧打过来,把熊邺笼罩在一圈昏黄的光晕里,莫名有些落寞。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等你想好了给我回复,没想到你已经抽离了”,抽离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说完,他叹了口气,像是无能为力的样子。
许天殊打了个寒颤:“对不起,我以为不联系,是默认关系终止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熊邺开口,语气淡淡的:“我和白栎没有怎么样”。
这次是她过度联想了。许天殊垂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你下来,是想告诉你最近院里有个借调项目,我要去广州挂职三个月。不过现在说不说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保重吧。”
“……”
如果熊邺真像他表现得那样,真心喜欢自己,那和他凑合一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父母满意。
可许天殊总觉得不对劲,断联这么多天,他一次也主动没找过来,看不出来他是真想挽留这段关系。难道是她多疑了?看着熊邺的背影,许天殊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