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正版独发19
作品:《外室他魁梧能干》 甫一踏入厢房,李昭容便听见这句问话,还未说出口的请安立马卡在喉中,愣在原地。
见她没说话,邢父面上不满,语气也硬了些,严肃道:“两国苦战已久,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能让百姓休养生息,如果承州在这里,也会明白圣上的良苦用心,欣然答应的。”
没等她回答,一声冷笑从外边传来,李昭容转身,便瞧见正被晚雁搀扶着踏进房门的贺氏,忙上前扶住。
贺氏却按下她的手,径直走到因被打断话而一脸不满的邢父面前,淡淡道:“良苦用心,我看是你迫不及待想卖了儿子换仕途的良苦用心吧。”
说完,似是气急咳了咳,李昭容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晚雁跟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太太陪嫁庄子的账目上出了问题,正要出门,听见有人报信,就赶忙赶回来了。”
李昭容闻言心下一暖,随即又有些担心。
看贺氏满脸病容却还强撑着精神说话的样子,她都忍不住对邢父有些迁怒,甚至在心底大逆不道地想——
千防万防,怎么就没防住这只苍蝇呢?
邢父却不知道她的想法,听清贺氏的话后,皱眉道:“你这妇人在胡说些什么!”
“我有哪里说错了?”
贺氏顿了顿,看了眼晚雁,晚雁会意快步关上房门,贺氏方才转过头平静道:“元启十二年,焱儿初上战场便拿下敌国将领头颅,你写信告诉他要谦让,让他在呈报的奏折上只写另一个年轻都尉的名字。次月,你就从光禄寺调到了翰林院,负责调任的官员正好是那都尉的父亲。”
李昭容站在贺氏身边,闻言一惊,这也是她能听的?
可见一旁的晚雁低着头装聋作哑的样子,便也憋住了没插话。
贺氏道:“元启十五年,北狄饥荒,屡犯我大启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启军屡战屡败,直到焱儿孤身闯进北狄王帐连斩三名王子断其血脉,才得以翻盘。得胜回京后,你却勒令他称病不出,对外逢人就称是主将谋略得当,之前全是假意战败,而焱儿只是奉命行事。”
“次年,你就升任了侍讲,上峰正好是那主将的连襟。”贺氏脸色平静,“还有元启十九年,你……”
“够了!”邢父一拍桌子,低声斥道。
贺氏没有再继续,只是平静地问:“你敢说,这次圣上没有许诺你什么?”
面对贺氏带着淡淡讥嘲的目光,邢父气红了眼睛,指着她的手抖啊抖,一把挥袖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看见站在贺氏身后的李昭容晚雁二人,立马吼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晚雁没动,担忧地看了眼贺氏,见贺氏没说话,才福了福身退下,小心把门从外掩上了。
而李昭容听着这些话,心底早已是惊涛骇浪,原想和晚雁一起避开,却被贺氏制止:“你坐下。”
李昭容犹豫了会,顶着邢父阴沉沉的可怕目光,终究没走,坐到了贺氏身边。
倒不是想听这些秘辛,而是担心待会儿万一邢父怒极之下,万一伤到了贺氏怎么办,看他那副摔杯子砸碗的狂躁模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
而且有她陪在贺氏旁边,好歹吵起架来,二对一也能有底气些,省得只贺氏一人吃亏。
不过邢父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她身上,朝贺氏沉声道:“陈年旧事你现在翻出来是想做什么?以前那些事圣上也是默许的,不然你以为有人会胆大到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吗?”
邢父沉声道:“而且和亲一事是圣上的决定,我相信如果承州在这里,也会答应的。”
贺氏嗤道:“若圣上已经决定了,如何不直接下旨?还拐着弯给你好处,让你从中说和?是料定了焱儿必定不会答应吧。”
贺氏的语气十分笃定,邢父气道:“他敢不答应!平定战乱、让百姓安宁是他的责任!”
这话也太不讲理了些,在旁听着的李昭容忍不住低声道:“只听过让主将卖力杀敌的,没听过让主将卖身去平乱的。”
话刚出口,邢父立马怒瞪她:“你一介妇人,知道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两国停战修好,这是天大的好事,所有人都会感激承州,承他一份情!有这份情,将来承州必定能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贺氏抬手挡住他的视线,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历来何曾有过娶了敌国公主的主将?你是拿你儿子的前途换你自己的步步高升吧,别否认,这里没有外人。”
“况且,今日你特意避开我把郡主喊过来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大启的郡主屈居骊国公主之下为妾?还是让骊国公主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邢父闻言脱口而出:“既是和亲,一国公主怎能为妾?!”
“呵。”贺氏冷笑一声,李昭容听着也觉出不对劲了。
她刚进晚松院时,乍闻邢父带来的消息,确是有些震惊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现下仔细想来,再结合方才贺氏说的话,却琢磨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思来。
首先,贺氏说得对,无论是她还是那个什么骊国公主,既顶了皇室的名义,便绝不可能为小,之前上京的那些什么妾不妾的话,应该都只是有心人故意传出的谣言。
如今,唯一能证明确有其事的,怕也只有邢焱救下公主这一桩而已。
按照邢父所言,若老皇帝真有顺水推舟和亲的意思,那显然占了邢焱正妻位置的她,无疑成了一块碍眼的绊脚石。
可她和邢焱当年是老皇帝亲自下旨赐的婚,除非是再来道圣旨,否则绝无和离的可能,而老皇帝也断没有朝令夕改,打他自己脸的可能,除非——
她这块绊脚石识相地主动让位。
这样,即使邢焱回了京,也没法以已经娶妻为借口推辞了。
想到这,李昭容看邢父的眼神都变了,一阵心冷。
老皇帝能做这种事,她一点都不意外,可她却是实实在在当了邢父三年的儿媳,自问晨昏定省从无懈怠,对待府上的一应庶务也是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邢父在得知老皇帝的打算以后,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踢开她,甚至还特意选了一个贺氏不在的时机。
若是贺氏没有赶回来拦住,又或是刚刚换作是其他儿媳站在这里,怕不是真要被邢父软硬兼施的话给逼走了!
想清楚这点,再看贺氏因动怒而越发勉强的疲惫脸色,李昭容突然不想再装什么贤惠规矩了,开口道:“我和邢焱是圣上亲自赐的婚,如果和离,也该是圣上再亲自下旨,断没有儿媳做主的道理,刚刚父亲您问我的话,怕是问错人了。”
邢父惊愕看她,似乎没料到她竟然会直接不客气地反驳自己,愣了愣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怒气,似是开口就要训她忤逆长辈。
她却没给他继续训人的机会,立马朝外唤道:“晚雁进来,母亲累了,该歇息了,父亲还有公务要忙,去送送。”
一直悄悄守在门外的晚雁闻声,立马推门进来,不知是故意还是疏忽,竟也没关门,而是径直走到邢父面前福了福身。
邢父当即气得要骂人,但余光瞥见院子里朝这边张望的一众下人之后,又不甘不愿地憋了回去,脸色十分精彩。
贺氏淡淡道:“还留在这,是想让府里的人看笑话吗?”
这话一出,邢父果然没了再理论的心思,立马甩袖走人了,临走前扔下一句:“总之,这是圣上的决定,你们改变不了!”
邢父一走,贺氏强撑着的精神便散了架,似是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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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靠在软榻上,李昭容担心,陪着坐了会儿,待晚雁请来大夫把了脉,再开了药方之后,又叮嘱晚雁夜里多照看些。
要出门时,贺氏喊住她,待她疑惑转过身后,疲惫地叹道:“无论宫里那位有什么打算,承州都不会答应。还是那句话,若他有二心,便不是我贺家子孙,你不用担心。”
见贺氏病了还安慰自己,李昭容心底一阵暖流。
她何其有幸,能得这样一位长辈庇护。
贺氏喝完药便早早地睡了,房里熄了灯,晚雁在外边的小间里点着蜡烛守着,其余的下人也知道主母病了需要歇息,都静悄悄的,晚松院一片安静。
李昭容回了自己院子后,心烦意乱的,也没心情再做其他事,便也洗漱歇下了。
她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
……
就像李昭容猜的那样,她坚定地拒绝邢父之后,老皇帝那边果然也没有直接下旨,而是一边派了和谈使团前往南疆,一边隔三差五地让马皇后把她叫到宫里施压。
美其名曰,马皇后头风犯了,需要人侍疾。
然而,十次里,实则她有九次都见不到皇后的面儿,而是被勒令一大早就候在凤梧宫主殿之外,顶着晒人的日头,和来来往往宫人们肆意打量的视线,一站就是大半天,累得浑身酸痛。
搞得每次回府之后的夜里,夏桃都要给她擦点润肤的红玉膏,边心疼她晒伤的地方边偷偷骂老皇帝小气不要脸。
不过说实话,虽然夏桃为她生气抱不平,但其实这种惩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真正让她觉得不安的,是李渊,以及马皇后的态度。
李渊似是也知道了老皇帝打算和亲一事,于是自她去凤梧宫起,便时不时找机会近身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令她实在厌恶。
而凤梧宫毕竟不是东宫,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李渊毫不遮掩的大胆行为,自是被禀报到了马皇后跟前。
在她某次从宫里回到将军府的次日,当她收到皇后以侍疾有功为由赏赐下来的匣子,可打开却赫然发现是本《女戒》时,她忽然觉得,她可能暂时不适合再留在上京了。
或许,干脆出去避一避风头讨个清静?
但如果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走了,仿佛是她气弱怕了,畏惧老皇帝和皇后一般,实在是有一点点的不甘心。
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躲躲藏藏的?
当初想让她嫁便嫁,如今想踢开她,她就得乖乖滚蛋吗?!
还有李渊,明明是他像只苍蝇一样粘过来,凭什么马皇后自己教不好儿子,却来阴阳怪气地训斥她?
甚至有时候,她心底都忍不住怪起邢焱来,怪他倒是一个人在南疆活得自由自在,殊不知她这边却因为他水深火热。
日子一天天挨过,京中各种流言一日日愈演愈烈,她想离开的念头也越强,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直到这日,贺氏在她去请安时,拿出一沓田契交给她,道:“近来我实在精神不济,抽不出工夫处理账目的事,反正这些将来都是要交给你的,你便出城跑一趟,替我处理干净了再回来罢。”
李昭容愣愣地接过那沓田契,有些不敢置信。
上京城外附近的田庄向来价值不菲,她和孙氏一同经营锦绣阁多年,生意称得上不错,但也仅仅只攒下了足够买一间田庄的银子而已。
且还是趁着某官员夫人急需用钱时,从那夫人的手里捡漏买得的。
而贺氏交给她的这沓田契,上手一掂量便知,少说也有二三十户,价值不可估量,结果,就、就这么放心地交给她了?
她拿着这沓轻飘飘的田契,却恍惚感觉掌心如负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