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正版独发18

作品:《外室他魁梧能干

    今日的赏花宴散得格外早。


    太子不知为何突然驾到,还似与太子妃起了争执,而后拂袖离去,太子妃在人走后不久,也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在众侍女的簇拥下冷着脸离开了。


    邢莹在回府的马车上时,还抱怨说宴席结束得太匆忙,都没能让她与荥阳多聊一会儿。


    李昭容坐在一旁“嗯嗯”地附和着,看似专心,实则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方才在东宫里,竟是她从未想过的人替她解了围。


    当时,她躲在毫无退路的假山后头,眼看就要被李渊发现,却有人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让她不要出声,随后自己主动走出去打消了李渊的怀疑,李渊方才离开。


    而李渊走后,那人转过身,顶着一双极有辨识度的琉璃珠似的澄蓝眼睛看过来,正是之前邢雨借画的那位异国画师——乌沙。


    和他画笔下诡奇的风格大相径庭,乌沙一板一眼地向她行完礼,才开口道:“微臣奉命在赏花宴上画像,刚好经过这里。”


    这话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令人想不通的是,两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李昭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自己,心里的警惕并未放下。


    乌沙却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是像汇报公务一样对她揖手道:“太子的事,微臣会传信去颍河,告知殿下。”


    李昭容闻言一愣。


    如今在颍河,能被称为“殿下”的,只有担了治水一务的弟弟李淮。


    宫里知晓当年事情的宫人大都被老皇帝悄悄处理了,所以能知道她与李淮姐弟关系的人,寥寥无几。


    而这秘密,显然不是一个从异国他乡来的年轻画师能够知晓的,乌沙开口就说会把她遇到的麻烦禀报给李淮,那就说明……


    她忍不住想了许多,但乌沙却不再多说了,似乎刚刚的两句解释已经算是尽到了他的职责,再次揖了揖手便径自走了,没给她追问的机会。


    而她在乌沙走后,也没敢多留,寻机避开宫人们的视线赶忙出了东宫,在将军府的马车上等候。


    直到刚刚,等到了顶着一脸怨气回来的邢莹。


    “邢雨这样也就算了,连荥阳也是这样,最近都不怎么找我进宫玩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不容易能聊两句结果就散席了,真没意思哼。”


    邢莹抱怨了一通,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凑到她跟前,说:“说起来,嫂嫂你让我带给荥阳的那个盒子,你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吗?”


    李昭容从沉思中回过神,听见后半句,下意识随口回道:“不是西域的一些小玩意儿吗?”


    她的那份之前都打开看过了,荥阳公主的那份应该也差不多。


    不料邢莹使劲摇头:“才不是呢!只是看着一样而已!”


    说着,从袖子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万花筒,在她眼前晃了晃,告状道:“嫂嫂你看,这是荥阳从那盒子里面随便挑了个送我的,就随手一拿都是镶了红宝的!啧啧啧,还有双陆,棋子是蝶贝的,骰子是象牙的,比送咱的烂木头可值钱多了!”


    “我就说二婶这个人多少有点势利眼吧!你和母亲以前还非不信我,觉得我小心眼儿,是因为家里的爵位才不喜欢她的,哼哼,这下知道了吧。”


    李昭容闻言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孙氏竟然会送荥阳公主那么贵重的礼物。


    无论是红宝,蝶贝,还是象牙,即使在宫里也属于比较珍贵的物件儿,就算都是孙氏娘家兄弟送来的东西,可这出手也太豪阔了些。


    她记得,之前上月的时候,孙氏分明还因手头周转不济,跟锦绣阁支了几百两银子。


    看邢莹一脸“被我抓住马脚了吧”的表情,李昭容犹豫了下,觉得两房之间的关系还是和睦些比较好,于是道:“应该是为了感谢公主对雨姐儿的照顾吧。”


    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邢莹听见她为孙氏说话,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事地回到了府里,刚好碰见挎着食盒正要出门的邢雨。


    这可是件稀罕事儿,毕竟平日里除了邢莹强硬拉人出去之外,邢雨从来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呆在西院里。


    李昭容的视线在那食盒上扫过,好奇道:“二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吗?”


    没等邢雨回答,一旁的邢莹插嘴道:“她是去看小情郎呢。”


    嗯?小情郎?


    看邢雨羞涩地把食盒藏到身后的模样,李昭容恍然。


    原来一晃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算算时间,此时刘家大郎确实已经出了孝期,正是进京参加科考的时候。


    真是难为这对分别许久的未婚小夫妻了,幸好无论怎样,结果是好的。


    她笑道:“二妹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邢雨腼腆地笑笑,邢莹却在旁边哼道:“嫂嫂你是不知道,她都恨不得一天去八百次,送衣服送鞋子又送吃的,还给人在皇城附近租了宅子,啥啥都照顾到了,就差把人当儿子养咯。”


    李昭容一愣。


    邢雨闻言,脸上倒是难得收起了害羞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耐心解释道:“刘琦他们家很早就从上京搬走了,对这里不熟悉,而且刘家伯母又不在了,他身边没人照顾,我多帮一点也没什么的。”


    “至于宅子,刘琦他说客栈里人多太吵,没法静心读书,皇城附近安静,还能多沾染点圣贤气息,下月科考肯定能事半功倍。”


    邢莹闻言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不熟悉……搞得好像一年没出过几次门的你就很了解一样,还没成亲呢就把嫁妆本都贴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的人都嫁不出去呢。”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李昭容清咳两声,对邢雨温声道:“那二妹妹你让车夫驾车慢一点,最近街上来了很多外地赶考的人,人多杂乱,记得早点回来。”


    邢雨乖巧说好,福了福身离开了。


    待人走后,李昭容无奈看向邢莹。


    邢莹似是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了,但哼了哼还是倔道:“别这么看我哈,就算骂我,我也还是那句话,拿姑娘家银子的都不是好东西,也就她当个宝,我将来肯定不找这样的!”


    说完就立马溜了,丝毫不给人一丁点儿说教的机会。


    望着邢莹一溜烟就不见了的背影,李昭容面上更加无奈,同时还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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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按照邢莹的话来说,那其实她一直敬仰的兄长也不算是好东西来着。


    毕竟这几年,他可没给她花过一文钱,甚至有时候还是她倒贴了不少银子往他那边寄东西。


    这么一想,她又记起白日里东宫宴会上发生的事,心情立马又糟糕起来,一回临风院,便立马让夏桃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撒了驱邪的盐,撒完之后,再去厨房打了几盆滚烫烫的热水。


    她要好好地洗一洗,洗掉那些糟心的晦气!


    ……


    然而,大抵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缘故,那日宴会上发生的事,到底经了无数人的耳朵和眼睛,没几日的工夫,便在整个上京城内传得人尽皆知。


    期间,邢莹来找过她,十分气愤地说那些人都是嫉妒她兄长年轻得意,所以故意造谣呢,让李昭容不要担心,她兄长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不然祠堂都能让他给跪穿!


    邢雨和孙氏也来安慰她,前者带了自己拿手的点心酥糖,后者则带来更实际的喜闻乐见的消息,道:“锦绣阁最近的生意直接翻了几番,得感谢侄媳妇你!”


    李昭容讶异,却听见孙氏道:“先甭管那传言真假,反正有好些夫人小姐都信了,觉得侄媳妇你,咳,有些可怜,所以……”


    李昭容立马意会,哭笑不得地把话接了下去:“所以都同仇敌忾地来铺子里使劲买东西?好让我多赚些银子傍身?”


    她有些感叹,也有些感动。


    孙氏点头:“甭管男人怎样,女人家多点傍身的银子总是没错的,侄媳妇你也别太在意那些嚼舌根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大真的是一时迷了心窍、和哪个狐媚子不清不楚的,但只要家里有大嫂在,她这辈子都甭想踏进来一步!”


    孙氏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坐了坐便准备走了。


    临走前,李昭容想起上回她托自己打听的事,想了想,挑拣了上京里家风不错、且正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一一说了,末了抱歉道:“宴会上我认识的人少,也没能帮二婶多打听几户人家。”


    孙氏却让她别在意,道:“姻缘这个东西,好事多磨嘛!”随即摆摆手走了。


    上前收拾茶杯的夏桃也笃定道:“大太太一向治家严,肯定不会让那种宠妾灭妻的事发生的。”


    李昭容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聪明,记得告诉晚雁,让晚松院里的人注意些,千万别让母亲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贺氏最近又病了,还在养病,她不想让这些污糟事扰了贺氏的清静。


    夏桃拍胸脯道:“保证不让一只多嘴的苍蝇飞进晚松院里!郡主您最近也别出门了,省得听见那些多嘴的坏了心情。”


    上京城里有同情她、站在她这边的人,自然也有说风凉话幸灾乐祸的人,李昭容知道夏桃这是为了自己着想,遂点头。


    只是没想到的是,像是乌鸦嘴出口必成真一般,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让那只多嘴的苍蝇飞进了晚松院,飞到了贺氏耳边。


    晚松院里,邢父把她喊到跟前,道:“承州救下的是骊国国主的幺女,正经的皇室公主,圣上最近有意停战,让两国和亲,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