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雪中春信

作品:《我真的没有暗杀师兄啊!

    “去看烧鱼一番,她喝醉了。”


    林雾行摸摸她的手,悄声道:“回来睡,啊。”


    方里萝饶有意味地看着他,然后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烧鱼一番睡得香喷喷的,方里萝在她床边的桌子上放了壶热水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这厢林雾行已经躺进了被窝,但躺的是她的被窝。


    “起来。”方里萝站在床边,拽了拽被角。


    林雾行笑嘻嘻地爬出来:“给你暖热了,睡吧。”


    “算你识相。”


    为了不压到伤口,方里萝只能右侧躺,被迫和他面对面。


    “你想我了吗?”林雾行握着她的一只手,没等她回答又接着说,“反正我想你了。”


    方里萝和烧鱼一番忙了一天,其实没空想他,但说点好听话不费事儿,何况他还给她带了梅花糕,便道:“我也想你呀。”


    林雾行笑得合不拢嘴,单手撑着头,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惹得方里萝缩到了他怀里。


    确实是素了半个月了,方里萝也有点想念他带来的欢愉,把两人中间那碍事的枕头扔到一边。两人耳鬓厮磨好一阵子,他却并无下一步动作,连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方里萝久等不来,心里痒痒,便主动去扒他的衣裳,可那人竟欲拒还迎,一味地享受她的亲吻和抚摸,却丝毫不见动作。


    方里萝懊恼地推开了他,趴在床上,把头偏过去看向窗外,在心里骂他——


    臭东西!不是你求着我的时候了。


    她听见林雾行笑了一声,心里越想越气。那事儿向来都是她说了算,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她想要,他竟然不给。


    方里萝不甘心,爬起来跪坐在被窝里,挠着衣领,急切地说道:“林雾行,你快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林雾行收回笑容,急忙坐起来,褪去她的半边衣服,对着月光看:“没有裂,疼吗?”


    方里萝点点头。


    林雾行趴在床边,在小方桌上找药。方里萝把他拉回来,钻到他怀里蹭。


    “你抱着我睡就好了。”


    林雾行哑然失笑,脑子里和外面的天空一样,都在放烟花。他把她的衣服拢好,揽着她躺回床上。


    方里萝故意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手脚时不时从他身上轻轻掠过,惹得他的呼吸逐渐加重,低下头哑声道:“小心伤口,好好睡觉。”


    方里萝却道:“我身上痒得睡不着。”


    林雾行连忙支起上半身:“伤口那里痒了?”


    方里萝摇摇头:“好像是这衣服的问题,穿着磨人,你帮我脱掉吧。”


    林雾行真的去帮她脱衣服,脱着脱着,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正到了紧要关头,方里萝却忽然推开了他,躺下说她困了。


    林雾行箭在弦上,苦不堪言,不停地亲她,央求着她同意。那是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都说了,可方里萝还是无动于衷,闭着眼睛摸他,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林雾行难受得快不行了,已经要把床单揪出花来。


    方里萝道:“谁让你刚才这样对我的,你忍着。”


    林雾行欲哭无泪,连嚎三声:“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方里萝把他按倒在床上,坐了上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林雾行还不忘拿来她的那支银杏玉簪,把她的长发随意地绾在脑后。看着她白皙婀娜的身体,他觉得她浑身散发着柔光,是临凡的月神。


    他沉醉地流连在她的胸前和肩颈,沉迷于她的亲吻和抚摸,在耳边赞颂她的美丽和迷人,与她相互追逐,纠缠不休,享受肌肤交缠带来的舒适和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虽然林雾行已经扶着她的腰帮她省不少力气了,她还是柔若无骨地瘫软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喘气:“没劲儿了。”


    林雾行笑,抱着她侧躺到床上。方里萝觉得眼前的世界晃啊晃,晃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她难捱地紧闭双眼。


    “渴。”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喉咙和肺腑里都是干的。


    林雾行下床端了杯温水过来,看着她喝完后又去洗了条巾子给她擦身,自己也去洗漱盆那边擦了擦,转身看见她已经坐了起来,被子拢在胸前,正看向窗外。


    “不累了?”林雾行笑道,钻进被窝里抱着她。


    方里萝伸着头往窗外看:“外面好像下雪了。”


    “嗯,要不要去看雪?”


    方里萝没力气走动,便说:“我们坐到窗边看。”


    今夜无风,林雾行推开半扇窗,两个人裹着一条被子坐在窗边,肌肤相依热如暖阳。方里萝背靠在他怀里,看见窗外那两棵黄蜡梅树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想起林雾行来无名山上找她的那天也下着雪,她的院子里也有一棵黄蜡梅树。


    算起来,两次相隔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但方里萝总觉得过去很长时间了。


    她问:“林雾行,你觉得我变了没有?”


    刚问完,她就微微笑了,答案呼之欲出。既然她能问出这句话,说明她的心里已经认为她变了,可具体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来。


    “嗯?”林雾行有点懵。


    方里萝笑道:“我上次让你滚,说你烦,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林雾行闻言咬了一下她的肩膀:“嗯,但我生气的原因不是你骂我,而是我当时本来就在气头上,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我就想留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还是要狠心赶我走?反正我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能我想的更多的是明天,你想的是现在。”


    方里萝抚摸着他的胳膊,看着院子里盛放的黄蜡梅,心里想着它还能开多久。


    林雾行抱紧了她:“我不管明天,只管今天。今天过得好,日子就过得好。今天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方里萝的眼眶开始发酸:“林雾行,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林雾行听到她声音里的哽咽,把她的身子往后放,探出头去看她的脸,用手试探性地摸了摸。


    方里萝笑道:“我没哭。”


    林雾行也笑了,旋即认真道:“你羡慕的林雾行,因为有你才完整。”


    方里萝却带着茫然看他。


    林雾行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问她变了没有,道:“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变得更像自己。从前的林雾行觉得生活很无趣,他自己也很无趣,只有和你在一起,他才活过来了。


    我永远都记得你哭起来的样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毫不掩饰地哭,也记得你把我当成新来的小师妹,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心里,特别暖和。还记得你说话时的样子,神采飞扬。还有你生气的样子,骂我的样子,你享受欢爱的样子,笑着钻到我怀里的时候,很多很多的时刻。”


    林雾行抱紧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在她耳边轻语:“方里,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我。”


    方里萝的心里比盛夏的骄阳还要热,笑道:“我骂你的样子你居然也喜欢,你是不是有病。”


    林雾行哼道:“是啊,我脑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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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坏了。你骂我,我就抱着你哄你。其实我哄你的时候我挺高兴的,只要能贴着你我就高兴。”


    方里萝确定他的脑子是真坏了。


    “方里,你在我面前想生气就生气,想开心就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都喜欢。”


    方里萝感动得想哭,又听他说:“但不管怎么样,你记得让我和你睡一个被窝。”


    “……”眼泪及时收了回来。


    子时过半,新的一年爆竹声响,绚彩的烟花满天。


    林雾行近乎沉醉地吻着她的肩背,一只手斜着越过锁骨箍住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腹。最难耐的时候,方里萝没办法再坐着了,只能温软无力地趴在窗沿上,双手抓紧了窗槛,看着院里黄蜡梅上的雪花不停地抖落,被烟花照亮的天空有几个瞬间铺满了洁白的雪花。


    她又开始觉得渴。


    折腾了好几回的两人发丝凌乱地躺在床上,枕头变得不像枕头,被褥乱得不像被褥。


    林雾行半趴在她肩上,把脸放进她的颈窝处,已经累得昏睡过去。方里萝也很累,但她半梦半醒地躺了一会儿便醒了。她费劲地抽身坐起来,左肩后面的伤口传来撕扯的痛感,摸了摸伤口周围的皮肤,没有血,便没在意。


    方里萝在床上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睡前穿的那件中衣和银杏玉簪。她把头发随意地绾在脑后,亲了亲林雾行的脸颊,去衣橱里随便拿了一套轻紫色长衫和宽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红腰带,轻轻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黄蜡梅周边清香浮动,每片花瓣上都挂着晶莹的雪花。她笑了起来,心里和随风飘扬的雪花一样轻快。


    方里萝打开右手在身侧,三霜剑随唤而来,金色剑气出现的一刹那在地面激起翻滚的雪浪。她将三霜剑举过头顶,腕转轻柔,而后摇臂成圈,剑尖不断涌出盘旋的金光,光圈越来越大,转得越来越快,宛如柔滑光亮的金丝绸带在狂舞。


    她在漫天雪花里舞剑,用刚柔并济的水云掌舞出行云流水的身姿,挥出的却是凌厉逼人的金顶剑法。


    她开始回忆起当年在小雁山的银杏里修习水云掌和金顶剑法的情景,看见了师父和师叔在一旁嬉笑打骂。


    她逐渐发现水云掌和金顶剑法并不是一物降一物的关系,而是相辅相成。它们的联结十分紧密,就像一套威力无穷的神弓仙箭,水云掌是神弓,金顶剑法是仙箭,一弓一箭,妙用无穷。就像师父和师叔,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方里萝就觉得可以抵挡住世间所有的苦难。


    慢慢地,她发现体内的暴气逐渐平稳。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暴气为何会失控,大概是因为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过于高兴、过于悲伤、过于凶狠、过于慈悲、过于特殊、过于显眼、过于出彩,最重要的是不要过于愚蠢、过于笨拙,过于无能。当情绪的容器出现了裂缝,强忍的愤怒便无所遁形,只想着摧毁眼前的一切。


    她想起林雾行说过的话——有了她,林雾行才完整。她觉得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有了林雾行,方里萝才完整。


    会爱人的方里萝才是方里萝,不会爱人的方里萝是风金。


    林雾行缓缓睁开眼,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人。屋外传来剑气划破天空的咻鸣声,他像往常一样坐起来看向窗外,看见一身飘扬紫衣的方里萝在漫天雪花中舞剑,飘逸出尘,潇洒恣意。


    他穿好光滑的白丝绸中衣,跨过屋门,慢步走向院内。


    方里萝仿佛心有所感,停下来转身看他,笑意盈盈迎接他的到来,手掌轻抚他的脸颊,与他拥吻在这醉人的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