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疯批蛇妖救赎计划》 一晃三日,再有两天,沈大公子的魂魄便会彻底与身体融合,魏蘅便可以拿着冰棘草,功成身退了。
但话又说回来,自那晚后她便再没见过霜阙,期间她还去找过他几次不巧都没见到。
也不知这人到底去哪儿了。
不过不见也好,因着那晚的事太过尴尬,她实在是没想好该怎样面对他。
魏蘅边走边想,眼看来到沈烬房间门前,刚欲推门,屋内便传来一阵叫骂声。
“亏了大夫人还差我给你送饭,你每次都打翻到底什么意思?”
忽地门被推开,前几日那无礼的丫鬟便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那丫鬟没好气地白了魏蘅一眼,骂骂咧咧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蘅一脸懵地踏进门槛,便见沈烬蜷缩在床榻最里面抖如筛糠,身上满是饭菜打翻沾染的污渍。
“这是怎么了?”她快步上前将沈烬从床上拉出来。
“那群下人这般怠慢你,太过分了!”
魏蘅叹口气,拧了帕子为他擦拭身上的污渍,尽量让他好受些。
期间沈烬紧抿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上去可怜极了。
“哎!你若能恢复就好了。”魏蘅为他擦净脸上的泪痕,整理凌乱的衣裳,忍不住皱紧了眉。
“这衣裳脏得没法看,换一件。”
魏蘅从箱子翻出件干净衣裳,推着沈烬往净室里走。
“你快去把衣裳换了。”说完转身欲走又被沈烬拉住衣袖。
“姐姐别走!我怕。”他拽住她袖子不放,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竟让她升出一丝怜爱来。
“好,我不走,我在外面等着你,好不好?”魏蘅像对待幼稚园里的小朋友那般摸摸他的头,又安慰他几句便走去外间候着。
她在门口等了大概半刻钟,正想问问他换好没,窗户便被一股邪风吹开,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冰寒。
魏蘅顿感不妙闯进净室,便见一手拿锁链的黑影穿墙而入。
黑衣黑眼,束发长须,行走间有灰烬簌簌抖落,锁链碰撞出“哗啦啦”的声响。
黑影走到不知何时晕厥的沈烬身侧,作势便要将锁链套到他脖子上。
什么情况?这眼看冰棘草就要到手了,怎么半路还杀出个陈咬金?
这还让她怎么解毒?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沈烬出事。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魏蘅大吼一声。
许是声音太过突兀,竟真的将那黑影吓了一跳。
他手腕一抖,回过头,见来人只是一身形瘦弱的少女,无语撇撇嘴。
“你个丫头片子,吼什么?吓老子一跳!
阴差办事,闪一边儿去。”
“阴差?”
魏蘅揉了揉眼睛,夜里昏暗,一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等等,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黑影似是见惯了这种俗套的搭讪方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白衬得脸更黑了。
“少套近乎,耽误了我的事儿,有你好果子吃。”
魏蘅见他油盐不进,一时脑热,竟胆大到上前阻拦。
“你把他带走我怎么办?”
黑影彻底失去耐心,抡起锁链向魏蘅身上甩来。
准备狠狠惩罚一番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让她浅尝一下社会的险恶。
魏蘅一把抓住迎面挥来的锁链,瞬时黑火窜动,发出“呲啦”的声响。
泛着青光的轻灵之气将她的手层层包裹,同时不停侵蚀锁链上的火焰。
黑影不可置信看向她,眼底多了一丝探究。
“你,你竟能硬接我一击!”
他疑惑了,明明眼前之人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身上的气息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魏蘅没有回答他,趁他走神不由分说抬脚向黑影要害部位踢去,却出乎意料地踢了个空。
“哎?”上次对周庭的时候可是给他踹了个半死,现在怎么不好用了?
“你,你这毒妇,竟专攻下三路。”
黑影强行压下那一丝不安,铁链一甩,火花迸溅,黑色火焰带着浓浓的腥风再次向魏蘅甩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罩下,瞬时让黑影动作一滞,就连锁链上的火焰都“呲啦啦”熄灭大半。
黑影神色复杂地环视一周。
畏惧,期待,甚至还带了那么一丝愧疚。
他嘴唇吸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黑影收回手,最后深深看了魏蘅一眼,转身隐没进墙壁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就走了?”
魏蘅上前快速扶起沈烬,见他口鼻出血,昏迷不醒,连忙唤来沈慎和府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你是说那人自称阴差?”
沈慎狐疑看着将头点得如啄木鸟一般的人,皱紧了眉。
“先前为兄长算过寿数,说他并非短命之人。”
“那便是有人捣鬼喽?”
魏蘅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了。
自沈烬患离魂之症以来事情的发展便慢慢变得诡异起来,若不是背后有人捣鬼那还真的不好解释了。
沈慎看了眼踏上昏迷不醒的人,神色沉沉。
“既是人为,一次不成便会有下一次,从明日起多派些人看顾着,也麻烦魏姑娘跟家弟说一声,请他务必也要再出手一次。”
魏蘅点头应好,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
“虽然这事儿不归我管,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先前照顾沈大公子的下人很是无礼,希望能换一批人,这样对他的病情恢复也有益处。”
沈慎叹口气,神色复杂,随后垂下眼睫点点头。
“那我差阿守过来,她办事妥帖,先前之事定不会再发生。”
魏蘅点点头,见夜色已深便打算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
回去的一路看似平静,但她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想明天要面对霜阙便觉一阵焦虑,本还想着缓两天再去找他,但现实却不肯给她缓冲的时间。
哎!这世上怎么就没有那种让人吃上一颗便会永久删除记忆的东西啊!
*
翌日清晨,魏蘅迈着忐忑的脚步来到霜阙屋门前。
透过门缝向里看,只见垂在窗沿下的一抹青色。
她呼吸一滞,犹豫半晌将门推开脑袋宽的一条缝,那抹绮丽身影便缓缓呈现在她视野里。
乌发披散,姿态闲散,屋檐下的垂丝海棠遮住少许天光,在霜阙的侧脸映出艳丽的光影。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摇晃,将一只小蝴蝶戏耍于指尖。
魏蘅看着眼前的一幕,竟忘记放轻步子。
“竟还记得来寻我,我还以为你彻底将我忘了。”
魏蘅无语,又想到还得请他帮忙,熟练地扯出一个笑。
“我这几日不是忙嘛。”
不同以往咄咄逼人,他也只是哼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什么情况,按照惯例他不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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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她两句,然后再提一堆要求来折磨她吗?难道转性了?
魏蘅抿唇,准备发射些糖衣炮弹攻陷他。
“这蝴蝶真好看,我才发现你好像特别招小动物喜欢,有你的地方它们都愿意聚过来。”
“世间万物,逐利而生。”霜阙手忽地收紧,那蝴蝶化作点点莹尘消散于天地之间。
“它们也只不过贪恋我身上的灵气罢了,如此说来你又是为何来寻我?”
霜阙声音不疾不徐,甚是好听,但说出的话却让魏蘅莫地有些尴尬。
为何?当然是求他帮忙了!
但以他那脾性是万不能把话说得过于直白的,需铺垫一下才行。
“我只是来寻你用早饭的。”魏蘅拉住他的衣袖,将他从窗台上扯下来。
“听说那东街点心铺子新研制的栗子糕特别好吃,咱们去买来尝尝?”
然霜阙身子虽对着她,但脸却倔强偏向一边儿,活像个少吃了二两米糠的倔驴。
魏蘅无奈强行扳正他的脑袋,入目便是一张灰头土目的脸。
她讶了,紧接着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干嘛去了?搞得脸上都是土。”
霜阙被笑得有些恼,赌气偏过头。
魏蘅伸手在他脸上摩挲两下,尝试将污渍擦去,可惜失败了。
脸上因她的触碰传来痒意,又是那熟悉的味道,竟让他想将那日海棠树下做过的事再做一次。
“擦不掉,我去拿帕子给你擦擦。”
霜阙一把拉住她。
“像你对沈烬那样?”
魏蘅惊了,话说她帮沈烬擦洗的时候就两个人在场,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这厮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
再者她给谁擦脸关他什么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帮沈烬擦脸了?”魏蘅缓缓凑近他,紧盯着他的脸看。
“难不成你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看我?”
此话一出霜阙不止不看他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
“哈哈哈。”
魏蘅愉悦地大笑两声,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大妖开玩笑。
她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缓缓收了笑,适时递出台阶。
“那日你既然在场,那我踹那黑影的时候怎么失效了?”
魏蘅拿出帕子轻轻帮他擦去脸上的土。
“还是说那黑影对你免疫?”
“都不是,是清灵之气用完了。”
霜阙垂眸注视着她,眼里漏出少有的认真。
“还想要?只需将那日之事再做一次便可。”
话毕他竟真的俯身过来,眼神下移,注视着她的嘴唇。
不对劲儿!这厮该不会对她动了别的心思吧。
然念头刚起便又被魏蘅否定了,她深知自己在霜阙心中的定位。
起初是破阵的的道具,后来是取乐的玩具,与他逗弄取乐的松鼠和蝴蝶没什么区别。
但他现在的表现又是为哪般?
正想着一阵暖风迎面吹来,瞬时让她那榆木脑袋开了窍。
原来如此!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自然也到了动植物繁衍生息的时节。
看来面对自然规律,大妖也不能免俗啊!
“嘿嘿,不用了,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小废物挺好的。”
魏蘅抵住他的胸口,将他扶正。
“好了,我饿了,再不去栗子糕可要卖光了。”
说着他推着霜阙出了沈府,向东街市点心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