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力量训练


    坛传承让顾晓瑜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燥的岩洞里，身上盖着季沉舟的外袍。


    "醒了？"季沉舟坐在洞口擦拭他那柄断剑，左眼的伤已经结痂，"你睡梦中一直在说巫族古语。"


    顾晓瑜坐起身，感觉体内巫力流转更加顺畅："我说了什么？"


    "''日月同辉，天地共主''。"季沉舟模仿着她的语调，"什么意思？"


    顾晓瑜没有回答。这是巫族预言——当圣女完全觉醒，将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她转移话题："你的剑......"


    "本命剑，断了。"季沉舟语气平静，但指节发白，"剑修失剑，如失半魂。"


    顾晓瑜突然伸手按在他握剑的手上："我能帮你。"


    季沉舟抬眼："嗯？"


    "巫族有锻器古法。"顾晓瑜指尖泛起暗金光晕，"但需要你配合。"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暂居祭坛附近的岩洞。白天，顾晓瑜跟随传承记忆练习控制巫力；傍晚，季沉舟则教她如何将蛮力转化为技巧。


    "剑修讲究''人剑合一''。"一日黄昏，季沉舟站在瀑布下指导她，"你的巫力就像这把断剑，光有力量不够，还需精准控制。"


    顾晓瑜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尝试将巫力凝聚成细流击打落下的瀑布。前三十次都失败了，水流被轰成漫天水雾。


    "专注。"季沉舟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右手轻扶她的手腕调整角度，"不要对抗水流，要引导它。"


    第三十一次尝试，顾晓瑜的巫力如丝线般穿过瀑布，竟在激流中切出一道完美的空隙，持续了三息之久。


    "我成功了！"她转身欢呼，却因水流湿滑差点跌倒。季沉舟一把揽住她的腰，两人距离突然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水雾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在季沉舟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顾晓瑜突然发现他的瞳孔不是纯黑，而是带着一点深邃的蓝。


    "继续练习。"季沉舟率先松开手，声音有些哑，"明天教你剑步。"


    顾晓瑜点点头，感觉胸口图腾热得发烫。


    洪荒禁地的第二个月圆之夜，追兵终于找到了他们。


    当时顾晓瑜正在尝试一种新学会的巫族秘法——将周围植物的生命力暂时转化为防护结界。季沉舟则在岩洞外布置剑阵。


    "有人触动了我的警戒巫纹。"顾晓瑜突然睁开眼，"三里外，六个太虚宗内门弟子，带队的是......林婉。"


    季沉舟眉头一皱："你那个师姐？"


    "她不是普通弟子。"顾晓瑜冷笑，"玄清的亲女儿，专门派来监视我的。"


    季沉舟迅速掐灭篝火："地形对我们有利，设伏？"


    顾晓瑜舔了舔尖牙："正合我意。"


    两人分工明确——季沉舟在谷口布下残缺剑阵作为第一道防线；顾晓瑜则激活祭坛周围残留的古老巫纹，准备致命陷阱。


    子时刚过，林婉一行人果然踏入山谷。月光下，她依旧一袭白衣，面容姣好如仙子，说出口的话却恶毒至极："那小贱人肯定躲在这里，父亲说了，活要见人死要尸——尤其是她的心脏。"


    藏身岩壁的顾晓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季沉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无声地比了个手势：按计划行事。


    当林婉等人踏入剑阵范围，季沉舟突然现身引动阵法。六道剑气冲天而起，当场斩杀两名弟子。剩余四人慌忙结阵，林婉则厉喝一声祭出本命法宝——一根缠绕着电光的银鞭。


    "叛徒！"林婉银鞭如毒蛇般袭向季沉舟，"交出巫女，饶你不死！"


    季沉舟以断剑格挡，却被震退数步，旧伤崩裂，鲜血染红半边衣袍。就在林婉准备下杀手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暗金色巫纹如活物般缠上她的双腿。


    "谁是不死，还未可知。"顾晓瑜从阴影中走出，赤金双瞳在夜色中如鬼火燃烧。她每踏出一步，身上巫纹就明亮一分，等走到林婉面前时，整个人已笼罩在一层暗金烈焰中。


    林婉脸色大变："你竟然觉醒了巫族真血？！不可能！父亲明明......"


    "明明下了封印？"顾晓瑜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提起，"告诉你个秘密——洪荒禁地，本就是巫族故土。"


    林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被巫纹吞噬："你不能杀我！父亲在我魂牌上留了印记，我死他立刻会——"


    "知道。"顾晓瑜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得可怕，"就是要他亲自来。"


    "咔嚓"一声脆响，林婉的脖子被扭断。顾晓瑜将她尸体扔向剩余三名弟子："带话给玄清——巫族圣女，在此候教。"


    战斗结束后的岩洞弥漫着血腥味。季沉舟靠在石壁上，断剑插在一旁，右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血——那是林婉临死反扑留下的。


    "别动。"顾晓瑜撕开他的衣衫，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周围缠绕着细小的电光，阻止血肉愈合。"太虚雷法......"


    她犹豫片刻，突然低头将唇贴在伤口上。季沉舟浑身一僵："你......"


    "巫族唾液能解毒。"顾晓瑜含糊解释，舌尖轻轻舔过伤口边缘。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从接触处扩散，季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着她动作，伤口处的电光果然逐渐消散。顾晓瑜最后注入一股巫力，抬头时发现季沉舟正深深看着她，那双带着蓝调的眼睛在火光下幽深如海。


    "谢谢。"他声音低沉。


    顾晓瑜突然觉得洞内温度升高了许多："你...你也救过我。"


    季沉舟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嗯？"


    "天剑门与太虚宗的恩怨，始于三百年前。"季沉舟缓缓道，"当时我师祖发现太虚宗在秘密抓捕特殊血脉者做实验，出面阻止却被反诬......"


    顾晓瑜瞳孔一缩："所以他们也要灭你满门？"


    "不全是。"季沉舟苦笑，"我是自愿追查此事的。师父临终前告诉我，太虚宗在谋划一件足以颠覆修真界的大事......"


    "需要巫族血脉为引。"顾晓瑜接上他的话，胸前的图腾微微发烫，"祭坛记忆里提到过，太虚宗想打开''天阙之门''。"


    季沉舟点头："传说门后是上古仙庭遗迹，但需要特定血脉为钥匙......"


    两人同时沉默。洞外，洪荒禁地的夜风呜咽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