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步信任


    季沉舟在顾晓瑜的洞穴中昏迷了三天。她用巫力帮他逼出体内狼毒，又嚼碎几种草药敷在他伤口上。


    "为什么要救我？"第四天清晨，季沉舟终于清醒，声音嘶哑。


    顾晓瑜正在洞口处理一头刚猎杀的迅影豹，头也不回："你眼上的伤再不处理就瞎了。"


    季沉舟沉默片刻："你看得出我是剑修。"


    "看得出你剑心受损。"顾晓瑜转身，赤金色瞳孔直视他，"也看得出你修为被废了大半——我们同病相怜。"


    季沉舟苦笑："看来我们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顾晓瑜将一块烤好的豹肉扔给他："吃吧，伤好了赶紧走。"


    但当晚，季沉舟高烧不退。顾晓瑜发现他体内还有一道阴毒的灵力在侵蚀心脉——太虚宗的"蚀心掌"。


    "该死。"她咒骂一声，却还是将手掌贴在他胸口，巫力缓缓输入。


    季沉舟在昏迷中抓住她的手腕，无意识地呢喃："小心......玄清......"


    第七天夜里，季沉舟的烧终于退了。月光透过洞口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顾晓瑜注意到他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看够了吗？"季沉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顾晓瑜立刻别过脸："怕你死了浪费我的药。"


    季沉舟撑起身子："多谢相救。现在，也许我们可以坦诚相待？"他指了指自己眼上的绷带，"毕竟你连这个都愿意为我治疗。"


    顾晓瑜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玄清为什么追杀你？"


    季沉舟表情一肃："你知道太虚宗的''九窍玲珑心''吗？"


    顾晓瑜冷笑："那件我''偷走''的至宝？"


    "它根本不是什么宝物，"季沉舟压低声音，"而是一颗被封印的巫族心脏——来自最后一位巫族圣女。"


    顾晓瑜浑身一震，胸前图腾突然灼热起来。零碎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现——那个被围攻的巫族女子......


    "三个月前，我偶然发现玄清在用活人祭祀那颗心脏。"季沉舟继续道，"他察觉后废我修为，一路追杀至此。"


    顾晓瑜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为什么玄清收她为徒，为什么总是检查她的血脉，为什么要在她体内设下重重封印......


    "因为我是巫族最后的血脉。"她声音颤抖，"他需要的，从来都是我体内的力量。"


    季沉舟惊讶地看着她身上浮现的巫纹："所以你能在洪荒生存......"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两人同时绷紧身体。顾晓瑜巫力全开，赤金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他们找到这里了。"季沉舟握紧断剑。


    顾晓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我有笔账要算。"


    黎明前的洪荒禁地最为危险。顾晓瑜带着季沉舟在嶙峋怪石间穿行，身后三里处，太虚宗追兵的灵力波动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明显。


    "再往前就是连太虚宗都不敢深入的死域。"顾晓瑜拨开一丛暗紫色荆棘，手臂上的巫纹微微发亮，那些足以毒杀元婴修士的尖刺竟自动避让。


    季沉舟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木杖，脸色仍有些苍白："你确定那里安全？"


    "不确定。"顾晓瑜实话实说，"但那里的巫族残留气息最浓，或许......"她摸了摸胸前发热的图腾，"能找到对抗玄清的方法。"


    两人沉默地前行。季沉舟突然开口："你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发光。"


    顾晓瑜一愣："巫族特征。"


    "很美。"季沉舟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像夜明珠。"


    顾晓瑜耳根一热，幸好黑暗中看不清楚。她加快脚步："快到了。"


    穿过最后一道毒雾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半坍塌的黑色石殿矗立在圆形空地中央，石壁上爬满发光的藤蔓，将整个空间映照成幽蓝色。


    "巫族祭坛......"顾晓瑜胸前的图腾突然剧烈燃烧起来，她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暗金色纹路从脖颈蔓延至全身。


    季沉舟立即扶住她："怎么了？"


    "它在呼唤我......"顾晓瑜赤金色的瞳孔扩散到极致，一段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三百年前，同样的祭坛前，一位与她面容相似的巫族女子将婴儿交给族人："带她走，永远别回中州！"下一秒，无数剑光落下，女子胸口被"九窍玲珑心"贯穿......


    "母亲！"顾晓瑜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季沉舟怀里，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季沉舟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你看到了什么？"


    顾晓瑜声音颤抖："大屠杀......太虚宗联合七大门派，为夺取巫族血脉之力......"她抓住季沉舟的前襟，"我是最后一位巫族圣女的女儿，他们留我一命，只为圈养我的血脉！"


    季沉舟眼中寒光一闪："所以玄清培养你，又诬陷你......"


    "因为他需要完全觉醒的巫族血脉做钥匙。"顾晓瑜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祭坛中央的石碑，"但现在，我要先他一步获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