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意初明


    玄清真人比预计来得更快。第三天清晨，顾晓瑜正在溪边取水，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威压从天而降。


    "孽徒！"玄清踏空而立，白须飘飘如仙人临世，眼中却燃烧着扭曲的怒火，"杀我爱女，罪该万死！"


    顾晓瑜冷笑："师尊当年收养我时，可没说还有个师姐。"


    玄清面色一变："你知道了？"


    "知道你们太虚宗屠我全族，圈养我为钥匙？"顾晓瑜全身巫纹亮起，"可惜，这把钥匙现在要反过来捅穿你们的心脏！"


    玄清不再废话，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镜，镜光所照之处，草木瞬间石化。顾晓瑜急速后退，仍被镜光擦到左臂，顿时感觉整条手臂失去知觉。


    "洪荒镜专克巫力，乖乖受死还能少受些苦！"玄清冷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剑光突然从侧面袭来，直取玄清咽喉。老人不得不收回古镜防御，怒喝："何人？！"


    季沉舟持剑而立，那柄断剑不知何时修复了大半，剑身缠绕着暗金纹路："天剑门季沉舟，特来领教太虚宗高招！"


    "蝼蚁！"玄清一甩拂尘，万千银丝如暴雨般射向季沉舟。


    顾晓瑜趁机冲上前，巫力全开，一拳轰向古镜。"铛——"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镜面出现一丝裂纹，反震力却让她喷出一口鲜血。


    "不自量力！"玄清正要再施杀招，突然脸色大变看向东方，"怎么会......"


    顾晓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洪荒禁地深处，一道暗金光柱冲天而起，隐约有古老歌谣随风传来。


    "日月同辉......天地共主......"玄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恐惧，"不可能！明明还差最后一步......"


    趁他分神，季沉舟突然剑势一变，那半截断剑竟延伸出一道纯粹由巫力构成的剑芒，直刺玄清心口！


    "噗嗤！"玄清勉强闪避，仍被刺穿右胸。他暴怒地一掌击退季沉舟，却见顾晓瑜已经冲向光柱方向。


    "拦住她！"玄清对暗处厉喝，四名黑袍人突然现身追去。他本人则因伤势过重，不得不捏碎一枚玉符遁走。


    季沉舟想要追赶顾晓瑜，却被两名黑袍人拦住。激战中，他听到远处传来顾晓瑜的呼唤："季沉舟！来祭坛找我！"


    当最后一个黑袍人倒下，季沉舟拄着剑喘息，发现地上掉落一块黑色令牌——正面刻着"天阙"二字，背面是一幅诡异图案：九颗心脏围绕一扇门。


    顾晓瑜循着光柱来到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破碎宫殿前。那些建筑残块违背常理地漂浮着，组成一条通向中央祭坛的路。


    胸前的图腾灼热到疼痛，顾晓瑜知道这就是召唤她的源头。她踏上第一块浮石，突然听到身后季沉舟的呼喊："等等！"


    他满身是血地追来，手中握着那块黑色令牌："这可能是陷阱！太虚宗的人身上都带着这个......"


    顾晓瑜摇头："不，这是巫族圣殿。我能感觉到......母亲在里面。"


    两人谨慎地前行。越靠近中央，浮石上的古老壁画越清晰——描绘的正是巫族辉煌与覆灭的历史。最后一幅画显示，巫族圣女们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不是天阙之门，而是门后封印的某种存在。


    "太虚宗被骗了。"季沉舟突然道，"他们以为门后是仙庭遗迹，实际上......"


    "是囚笼。"顾晓瑜接上，心跳加速，"祭坛记忆里提到过，巫族使命是守护世界不被''祂''侵蚀。"


    中央祭坛上，悬浮着一颗暗金色的心脏虚影，正随着某种韵律跳动。顾晓瑜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


    "轰！"


    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三百年前的屠杀；母亲将刚出生的她送出；玄清发现婴儿后精心设计的圈养计划；以及最关键的信息——她体内流着最纯净的巫族圣血，是唯一能永久封印"天阙"的存在。


    "原来如此......"顾晓瑜泪流满面，"母亲，我明白了。"


    季沉舟紧张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顾晓瑜转身，突然紧紧抱住他："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季沉舟僵了一瞬，随后轻轻回抱："接下来呢？"


    "太虚宗很快会大举进攻禁地。"顾晓瑜松开手，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我要接受完整的圣女传承，你需要一柄能斩杀元婴的剑。"


    季沉舟挑眉："听起来我们胜算渺茫。"


    顾晓瑜笑了，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怕了？"


    "怕就不会来追你了。"季沉舟握住她的手，"剑修从不退缩。"


    两人十指相扣，站在悬浮的圣殿中央，脚下是绵延万里的洪荒禁地。远处，风暴正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