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化敌为友
作品:《被全宗门追杀后穿成宿敌剑灵》 面对当头泼下的污水,云微神情未动分毫,不闪不避,更未仰首。
她右手按上腰间玄黑剑鞘,“铮”一声清越剑鸣,断尘剑出鞘,凌空一划。
那当头砸下的木桶竟被这一剑从中整整齐齐劈作两半。
桶壁涂满的滑腻桐油在剑锋触及的瞬间,便被剑气蒸发殆尽,化作一丝难闻的青烟,消散无踪。
污浊的脏水则“哗啦”一声,尽数泼洒在门框两侧及地面上,水花四溅,污秽横流,恶臭弥漫开来。
而云微,素白衣裙飘然,身影已在剑气激荡的微风中,稳稳立于屋内,断尘剑斜指地面,寒光凛冽,滴水未沾。
雕虫小技。云微心中冷哂,手腕轻抖,断尘剑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嗡鸣,轻盈入鞘。
如此下作手段,只敢躲在暗处施为,鼠辈无疑。
她目光扫过这间屋子。一桌一椅一榻皆由泛着冷光的青玉竹制成,触手冰凉。
一张素白屏风立于屋角,屏风上仅以墨色勾勒几竿疏竹,笔锋遒劲,透着一股清逸孤高的意境。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屋内无处不在的白色纱帘。临窗处垂着两幅,被窗外穿竹而过的夜风拂动,轻轻摇曳,如烟似雾。
床榻四周也笼着同样的纱幔,层层叠叠,影影绰绰,将床榻隐于朦胧之后。就连分隔内外室的,也是一道垂地的素白纱帘。
这房间的陈设风格,清冷孤绝,像极了她记忆中某些长老偏好的调子。
云微的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桶身和那片污秽狼藉上。
虽修为根基受损,灵力远不如前,但感知残留气息的本能犹在。
她身形未动,阖上眼,将全部心神凝聚于一点,灵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铺开,穿透屏风纱幔,捕捉着空气中那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气息波动。
气息的源头带着剧烈的心跳和惊惶的情绪,就在……屏风之后。
云微倏然睁眼,扫向那张绘着墨竹的素白屏风,左手五指微张,隔空虚抓。
“出来。”她轻叱一声。
屏风后,一个娇小的身影踉跄飞出,“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云微面前的地上,她手中紧握的一柄匕首也“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浅绿色布裙,梳着简单的双丫髻,此刻小脸吓得惨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她那一双眼睛生得很大,此刻蓄满了泪水,眼神里全是惊惶和无措。
“仙…仙子饶命……”少女带着浓重哭腔,语无伦次地求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这么做…只因宗门大比…报名的人太多了…长老们三天后只选一百零八人正式参赛…我…我实力太弱了…我怕…怕选不上…”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爹娘花光了所有积蓄才送我来这里…他们…他们说我要是拿不到魁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我就想…要是报名的人自行退出…那我留下来的机会…就能大一点…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只是想吓唬你,让你觉得这里住着不安生…自己退出…我错了!仙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云微垂眸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眼神无波无澜。
懦弱,自私,愚蠢。为了一己私欲,行此卑劣暗算,却又胆小如鼠,毫无担当。
这等心性,纵有几分天赋,也难成大器。
“规则,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云微的声音清冷,如同山涧寒泉,不带一丝感情,“投机取巧,损人利己,便是侥幸入了宗门,也走不远。今日是我,你尚能苟活。若遇他人,你此刻已是一具尸体。”
阿念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绝望而恐惧地看着云微覆着面纱的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云微却不再看她,目光落在那柄滑落在地的普通匕首上,右手虚抬,灵力卷起匕首。
“啊!”阿念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云微要杀她,猛地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抱住头。
预料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只听“叮”一声脆响,那匕首深深钉入她身后的墙壁之中,刀柄犹自震颤不休,发出嗡鸣。
少女惊魂未定地睁开眼,茫然又恐惧地看着墙上颤动的匕首,又看看云微,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日卯时,断崖等我。”云微冷声道。
“仙…仙子…您…您是说…?”她结结巴巴,眼泪又涌了出来,“您…您不杀我?还…还愿意教我?”
云微语气平淡:“与其费心机害人,不如用这三日打磨自己。机会只有一次。”
“是!是!谢谢仙子!谢谢仙子不杀之恩!谢谢仙子给我机会!”少女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磕头。
末了,她抬眼,目光落在云微那双清冷的眸子上,忽然怔了一下,喃喃道:“仙子…您的眼睛…好熟悉…跟我小时候在淮水边遇到的那位救了我的仙门姐姐…好像…她也是这样,看着冷冷的,像天上的月亮,可心是热的…仙子您和她一样,都是好人!”
云微眼神微动。
淮水?那是她三年前下山历练时,曾途经之地。
彼时淮水决堤,水患肆虐,她确实曾出手救下不少流民。
但此刻,这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
此女懦弱自私,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其父母期望荒谬,视魁首如探囊取物,她自身亦如无根浮萍,极易被驱使或被他人利用。
留她在此,或成隐患,亦可能被他人当作对付自己的棋子。
与其放任,不如置于眼前。指点一二,若可堪造就,收为己用,亦是一枚可用的暗子;若朽木难雕,届时再处置不迟。
“你叫什么名字?”云微问道。
“我…我叫阿念。”少女慌忙回答,目光扫过云微右手手心。
那里缠着一圈素色的布条,隐约透出点暗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从自己腰间的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和一卷细纱布,小心翼翼地捧到云微面前,带着几分讨好和赎罪的意味:
“仙…仙子,这个…这个是我们家祖传的‘玉髓生肌散’,对外伤…效果很好的!是我娘用山里的草药自己熬的!还…还有纱布…干净的!请收下吧!就当…就当是我赔罪了!”
云微目光扫过那朴素的玉瓶和干净的纱布,并未推辞,淡然接过收入袖中。“多谢。”
“那…那我先走了!明日卯时我一定准时到!”阿念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巾,迅速将地上的污水擦拭干净,最后将劈成两半的木桶碎片抱起来,溜出了房间。
看着瞬间恢复整洁的地面,云微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能立刻动手收拾残局,倒也算知错,尚有一丝担当。
她走到桌边坐下,眉头微蹙。
谢澜忱给的护魂绳确实有稳固残魂、凝聚灵识之效,如同无形的绳索,勉强维系着她这具残魂凝聚的躯壳不至于溃散,维持着表面的生机。
但太慢了。护魂绳只能维系,如同绷带勉强止血,无法助她快速恢复力量,更遑论修复受损严重的魂体本源。
凭此残魂之躯,莫说向谢青峰复仇,便是应对宗门大比中的强手都力有不逮。
据她所知,最快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找到归云宗藏书阁顶层,那卷被列为禁术、只有宗主和长老才能翻阅的《归元养魂秘录》。
此事,还是不要让谢澜忱知晓为好。云微心想。
他虽相助数次,甚至不惜向长老讨要护魂绳,但《归元养魂秘录》是修复残魂的秘法,其用途指向性太过明确。
一旦少年去向长老索要,便会立刻引起怀疑,无异于自曝其短,将两人都置于险境。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藏书阁巍峨矗立于主峰之侧,阁内设有强大的防护禁制,门口亦有数名弟子值守。
好在云微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她绕至阁后,寻到一处当年她练剑时偶然发现的,比其他地方灵力流转稍显滞涩、薄弱几分的阵法节点。
此处位于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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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阁体接缝处,常年被藤蔓遮掩,极为隐蔽。
她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悄无声息划开道缝隙,刚容得一人侧身。
阁内一片漆黑。
云微提气轻身,脚步落处悄无声息,只几个起落,已登顶层。
此地不大,四壁尽是嵌入墙体的寒玉匣,匣中所贮,皆是归云宗压箱底的典籍秘术,寒气丝丝缕缕往外渗。
角落里立着一口玄铁柜,是用来收存那些灵力过于霸道、寻常玉匣镇不住的孤本残卷,或是需以极寒锁住气息的秘录抄本。
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最深处一个由万年玄冰玉打造的独立书格。
此玉匣寒气最重,禁制也最强,正是存放《归元养魂秘录》之处。
此刻,那玄冰玉书格内竟空空如也。
云微眸光骤然一凝,心头微沉。
不在?
她迅速扫视四周,其他玉匣的禁制完好无损,并无强行破开的痕迹,唯有存放秘录的玄冰玉匣,其上的禁制光华黯淡,似乎不久前被人解开过。
难道是被父亲提前取走藏起来了?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此秘录价值连城,觊觎者未必没有。
父亲为防她,增设报名关卡,或许也疏忽了内贼?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藏书阁本身灵气掩盖的呼吸声被她捕捉到。
对方显然也在极力隐藏气息,若非云微此刻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她心中念头飞转:气息隐藏得如此之好,能无声潜入此地,目标又是这《归元养魂秘录》……是敌是友?
她目光在阁内逡巡片刻,灵识顺着那丝微弱气息的牵引,最终落在东南角那口不起眼的铁柜上。
它是由玄铁混着星纹木所制,柜身流转着淡淡的银辉,细看竟似有细碎星点在木纹间游走。
柜门上镶着块墨玉,玉中隐有云雾翻腾,乍看只当是寻常储物法器,毫不起眼。
云微眸光微凝,足尖点地,行至柜前。
她指尖凝起一丝灵力,探入墨玉锁芯,顺着阵纹脉络轻轻一挑。
“吱呀”一声轻响,柜门打开,声息恰好被窗外掠过的夜风声盖过。
柜中藏着个少年。
他眉目间似凝着层化不开的霜,一双眸子是极浅的钴蓝,此刻正冷冷剜过来,带着被撞破的杀意。
可待看清是她,那点凶光却倏地敛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慌乱。
谢澜忱。
竟是他。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少年怎么会在这里?他深夜潜入藏书阁,盗取《归元养魂秘录》…是为了她吗?
是了,护魂绳也是他给的,少年嘴上刻薄,行动上却……
云微缓缓抬手,轻轻摘下脸上覆着的黑色面巾,露出清冷绝艳却带着疲惫的面容。
她看着他,目光沉沉,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轻轻吐出三个字:
“胆小鬼。”
少年闻言,又羞又急:“胡言乱语!谁胆小了!”
他又道:“宗主疑心有人觊觎秘录,命我暗中探访。倒是你,孤身至此,安的什么心?”
云微瞧着他这般欲盖弥彰的辩解,唇边那点浅淡笑意悄然敛去。
父亲的手段,原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谢澜忱这行径,倒有些意思。父亲命他探访,他却擅自偷走秘录藏身柜中。
云微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直直望进少年钴蓝色的眼底,低声问道:“你在此处,手里握着《归元养魂秘录》,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我?”她问得直接而犀利,不留丝毫余地。
少年眸光微闪,终是偏过头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生硬的冷峭,似有不甘,又似在强撑:“休要多心。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不过是怕你此番大比,输得太轻易,倒显得我胜之不武。”
云微静静地看着他强撑的倔强与口是心非的辩驳,没有揭穿。
就在这时——
“谁在上面!”一声厉喝陡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