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明日还得再来

作品:《王爷,逃你四年婚的施家嫡千金回来了

    砚砚回到返颜坊后,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


    她没有急着推出新的水粉,返颜露的市场价值需要维持,若新品频出,反而会让人轻视了这份珍品。


    况且,这一批返颜露还需十日才能制成,关键的雪灵芝仍在从北境运回的途中。


    店里生意如常,刘成养好了伤,和小伍他们每日按部就班地忙碌着。


    砚砚调配的药汤不仅治好了贫民窟许多人的顽疾,还让他们的气色日渐好转。


    渐渐地,街坊们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戒备,而是带着感激。


    每日清晨,总有大嫂挎着篮子,悄悄在店门口放下几枚鸡蛋或一把青菜;黄昏时,又有老伯扛来一捆柴火,说是“顺手捡的,用不上”。


    砚砚知道这些人贫苦,从不推辞,但总让青禾夜里再偷偷送回去一袋米或几匹布。


    那天谢安被打得半死,最后还是被接回了沈府。


    沈兰当众表态要严惩谢安,转头却又轻轻放下,砚砚倒也不觉得奇怪,沈兰与谢安本就是合谋,他也怕谢家狗急跳墙反咬他一口。


    最重要的是,谢家父子能亲口替他洗清嫌疑,毕竟他位高权重,是极在意自己的仕途的,至于后面如何,且走着瞧吧。


    砚砚冷笑一声,这两家人本就是一群不要脸之徒,否则当初也不会做出那般丧尽天良的事。


    安阳郡主果然在金銮殿上当众告了沈兰一状,沈家一家,谢家一家全都上了殿,被陛下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然后象征性地革了谢安的职,命他来给自己赔罪。


    来时,砚砚正在内堂调配新药。


    街坊们的毒虽解了大半,但余毒未清,得换张新方子。


    “砚砚,我来给你赔罪了,求你现身一见啊。”


    砚砚指尖微顿,抬眸时眼底一片冷意。


    青禾皱眉:“姑娘,是谢安那畜生,要不要奴婢拿扫帚赶他走?”


    砚砚慢条斯理地放下药杵,取过帕子擦了擦手:“不是说赔罪?先让他磕两个头再说。”


    外头,谢安被两个小厮从担架上架下来,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


    他强撑着跪在地上,屁股上被沈兰打的伤势未愈,疼得他龇牙咧嘴。


    “砚砚,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他扯着嗓子哭嚎,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害了你啊!”


    沈依依蒙着面纱站在他身后,露出的肌肤上布满狰狞的红血丝,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可怖。


    她死死攥着衣袖,若不是陛下下旨,她宁可死也不会来这丢人现眼。


    谢安见坊内没动静,“啪啪”扇起了自己耳光,力道却轻得连红印都没留下:“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砚砚,求你原谅我吧!”


    街坊大嫂们渐渐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砚砚!”谢安突然提高嗓门,“我和依依是真心相爱的,我和你已经是过去了,你为何不愿意成全我们?”


    砚砚在内堂听得直作呕。


    卖菜的王大嫂彻底炸了,抄起篮子里的烂菜叶就砸过去:“我呸!你可真不要脸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当初为了攀高枝,毒杀发妻,连亲生儿女都不放过!”卖豆腐的李婶气得浑身发抖,“现在还有脸来说什么成全?”


    “就是!”杂货铺的孙大娘啐了一口,“我们砚砚给你生儿育女,你倒好,为了当沈家女婿,连畜生都不如!”


    “禽兽!”


    “牲口!”


    “王八蛋!”


    大嫂们气极,纷纷拿出烂菜叶、臭鸡蛋,雨点一般砸向谢安。


    他不敢躲,硬生生挨着,头发上挂着蛋液,身上全是腐烂的臭味,模样狼狈至极。


    沈依依站在后面,相比脸颊上火辣辣地疼,更让她难堪的是四周鄙夷的目光和谩骂,可她不敢走。


    可恶!可恨!


    施砚砚,你为什么不死了?为什么要回来!


    返颜坊内依旧没有动静。


    谢安咬了咬牙,突然“咚咚”磕起头来:“砚砚!你要打要骂都行!只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啊!”


    青禾在门缝里看得真切,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大小姐,磕头了。”


    砚砚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让他先磕一会儿。”


    谢安额头已经磕得青紫,渗出的血丝混着尘土,显得格外狼狈。


    而他想见的那个人终于现身了。


    他顾不得疼痛,眼中迸发出狂喜,陛下说了,只要她肯松口说一句“原谅”,这事就算翻篇!


    “砚砚!”他急切地向前膝行两步,“你愿意原谅我吗?”


    砚砚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原谅你?好啊。”


    谢安激动得浑身发抖:“真的?”


    “把这碗砒霜喝了,我就原谅你。”砚砚从青禾手中接过一个瓷碗,碗中药汁漆黑如墨。


    谢安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这...这......”


    “施砚砚你疯了吗?!”沈依依怒吼:“你们母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安哥偿命!”


    砚砚目光陡然转厉,她们活着,是因为老祖宗提前洞悉谢安勾搭上了沈家,是大哥不远千里换了那瓶砒霜!难道是谢安手下留情吗?


    她几步逼近沈依依:“既然你这么心疼他,不如你来喝?”


    沈依依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在石阶上,疼得眼泪直流。


    谢安见状,慌忙爬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砚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依依她......”


    “滚开。”砚砚冷声打断,“装什么情深义重?你们哪有一个是好东西?”


    围观的街坊发出阵阵嘘声,卖鱼的王老汉啐道:“这种负心汉,就该浸猪笼!”


    谢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抓住砚砚的裙角:“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金银珠宝?铺面田产?我都可以给你!”


    砚砚猛地抽回衣摆,转身就往铺子里走:“谢安,你还当我是那个农妇?当初心甘情愿跟着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情,现在,我想要什么没有?你那些金银珠宝,铺面田产,都留着喂狗吧!”


    “砚砚!”谢安绝望地喊道,“陛下说了,今日若是得不到你的原谅,明日我还得来啊!”


    砚砚脚步未停,只在进门时淡淡丢下一句:“那明日记得带副棺材。”


    木门“砰”地关上,震落檐角落下一片积灰。


    谢安瘫坐在泥泞里,额头血迹混着汗渍往下淌,沈依依气急,带着丫鬟率先离去,只剩谢安一人留在原地怔愣。


    今日白跪了,明日还得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