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探花不认得我了?
作品:《王爷,逃你四年婚的施家嫡千金回来了》 谢安差点吓尿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他惊恐地看向坐在一旁带着幂离的女子,忽然想起那天游街时,瞥见的那抹素白身影。
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谢安身上,见他活见鬼一般去看瑾王身旁的女子,不禁齐刷刷随之看了过去。
那不是返颜坊东家吗?谢安看她做什么?
砚砚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站了起来。
她声音清冷,不再伪装,一字一句问道:“谢探花,你说你从未娶妻,也从没有过子女?”
谢安被这话问得毛骨悚然。
越看这女子的身形越是熟悉,那声音更是闭着眼睛也认得出来。
他跪着的身子突然瘫软下去,脑子里两个念头疯狂撕扯着:不对,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绝不会是她!
沈依依察觉到了谢安的异样,终于停止哭泣,转头看向砚砚,皱了皱眉。
砚砚从桌案后缓步走出,一步踏上了高台。
她在谢安面前站定,俯下身逼他对视:“否则,你就天打雷劈,对么?”
谢安浑身一颤,隔着半透明的幂离,他看清了,是那双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此刻正含笑看着他。
他顿时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鬼!有鬼!!”
慌不择路下,他竟不顾一切地往沈依依的嫁衣裙摆底下钻。
沈依依捂着裙摆尖叫后退,手脚并用也阻止不了谢安大力扬她的裙子,沈夫人懵了,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手足无措。
好在沈兰一把揪住了谢安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了出来。
谢安脸上涕泪横流,不知是泪还是汗,泥泞地搅和在一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双眼竟已布满血丝,颤抖的手指指向砚砚:“鬼…鬼……”
沈兰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招呼了过去:“给我住口!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这力道极大,谢安被打得一个踉跄,却还是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他身子晃了晃,反手死死抓住了沈兰的衣袖:“岳父大人,施砚砚变成厉鬼回来找我了!就在那里!你看到了吗?”
他歇斯底里地指着砚砚,疯狂嘶吼。
沈兰猛地愣住,施砚砚?
他只听依依说起过那女人叫什么“艳艳”,他本以为是个乡野村妇,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听清了,那女人姓施?叫施砚砚?
那不是施家大小姐吗?几年前逃了瑾王婚约的那个!
沈兰脑中一片混乱。
难道谢安的发妻就是施家大小姐?施砚砚逃婚的对象竟是谢安?这怎么可能?
他眯起眼睛,盯着那幂离下的身影,这女子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面容。
若她真是谢安那个前妻,事情可真就不太妙。
他朝沈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把沈依依带下去。
眼下人多眼杂,若谢安真没把事情办干净,大不了他这张老脸不要了,这个女婿让他滚蛋,也绝不能连累他的女儿。
沈夫人还在震惊中,但看到丈夫的眼神立即会意,连忙上前搀扶:“依依,我们先回去。”
沈依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婚宴了,见到谢安的反应后,下意识就心虚害怕起来,跟着母亲转身欲走。
“做什么去?”砚砚却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讥讽,“沈依依,你不顾廉耻和谢安鬼混,有了身孕就杀人灭口的勇气,哪去了?躲什么?”
沈依依终于忍无可忍。
方才赵翎当众羞辱,现在又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连脸都不敢露的女人阴阳怪气,她实在是受够了!
从小到大,就连大皇子都不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一把扯下红盖头,怒视砚砚:“装神弄鬼!有本事露出真面目来!”
“依依!”沈夫人惊呼,手忙脚乱地捡起盖头,作势就要往女儿头上盖:“这不合礼数……”
沈依依却甩开母亲的手,冷笑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也看上安哥了,还是想要些银子?”
她忽然抓起身后金盘里的珍珠串子扔过去:“给你、都给你!拿了钱就赶紧滚!别在这碍本小姐的眼!”
她绝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那个“艳艳”,谢安明明对她发过毒誓,说处理得干干净净,连那两个孩子都没留下。
死人怎么可能复活?一定是假的!
砚砚踩过满地狼藉:“银子?我的返颜露三天限量近万两,稀罕你这些破铜烂铁?”
返、返颜露?
沈依依心里一惊,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为何她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母亲!你快看看我的脸,我怎么这么疼啊?”
沈夫人也慌了,丫鬟送来的那盒返颜露她也用了,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可女儿的脸现在却红得像个猴屁股!
“依依!”沈夫人魂飞魄散:“你这是怎么了,依依!”
“啊——!我的脸,我的脸好痛!”
沈依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捂住脸倒在沈夫人怀里,手指间渗出丝丝血迹。
沈夫人抱住女儿:“依依!我的儿啊!”
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拿药,整个喜堂乱成一锅粥。
谢安被这变故惊醒,正要爬过去查看,却被砚砚一把揪住衣领。
“夫君,”她冷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
谢安喉结滚动,声音发颤:“施砚砚……真的是你?”
砚砚轻笑一声,纤白的指尖轻轻搭在幂离边缘。
整个喜堂突然安静下来。
连沈依依的哭喊声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幂离缓缓滑落,露出女子那张清艳绝伦的脸。
一股清冷的疏离在她眉眼间徐徐漾开,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她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可脊背却挺得笔直。
谢安瘫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五官轮廓,陌生的是眼睛里的寡淡,从前总是柔情似水的眸子,如今就像淬了冰,带着蚀骨的恨意。
“怎么?”砚砚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讥诮,“谢探花不认得我了?”
喜堂内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纤弱却气势逼人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向瘫软的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