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眼惊为天人?
作品:《王爷,逃你四年婚的施家嫡千金回来了》 谢母瘫坐在地上,花容失色,扯着嗓子嚎了一声:“你、你是谁?!”
这一嗓子尖锐刺耳,连喜乐声都骤然一停。
宾客们纷纷侧目,连远处正与国公夫人攀谈的沈夫人都被惊动,回头一看,谢母竟瘫在地上,指着瑾王身侧的幂篱女子,活像见了鬼。
沈夫人脸色铁青,强压怒火走过来,先向李兮和福身赔礼:“殿下恕罪,亲家母初来京城,不懂规矩。”转头又低声呵斥谢母,“还不快起来!”
谢母却浑身哆嗦,死死盯着砚砚:“亲家母,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沈夫人以为她说的是瑾王,气得眼前发黑,满京城谁不认识李兮和?就这土包子见了本尊都不认得,竟敢当众失仪!
“来宝!”沈夫人咬牙道,“把老夫人扶起来!”
来宝赶紧去扶,谢母却猛地将人甩开,指着砚砚尖叫:“我不起来!说!你、你到底是谁?!”
沈夫人怒极:“那不是瑾王殿下的侍女吗?你发什么疯!”
青禾忽然上前一步,扬声道:“沈夫人说错了,我家主子是返颜坊的东家。”
全场哗然!
返颜坊东家?!
就是那个有宫廷秘方的?
有几个本来围着看热闹的贵夫人挤上前来,竟将砚砚团团围住,索要起了返颜露。
坐在远处的施念棠从李兮和一进门就注意到他了,更是一眼就认出了施砚砚。
要是平时,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与李兮和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施砚砚怎么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谢母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她明白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施砚砚就是谢安的前妻!
她忽然就有些害怕,如果依依知道,谢安的前妻竟然是她姐姐,会不会和她绝交?
眼看施砚砚面前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有心想逃,又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最终只能站起身缩进一个角落里,死死攥着帕子。
这时,谢母坐在地上颤抖着开口:“不、不对,你骗人……”
砚砚终于出声:“老夫人,我们上次还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谢母一愣,声音又不对了,和上次她在返颜坊内堂里时一模一样。
但这次她一定要亲眼看看!
“装神弄鬼!”谢母挣扎着爬起身,猛地朝砚砚扑去,“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帽子,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沈夫人吓得脸色煞白。
且不说这位东家和瑾王关系匪浅,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返颜露也还没到手呢,更何况这可是依依的婚宴,谢母这是想干什么?
她急得差点亲自动手去拦,却听李兮和淡淡道:“凌昭。”
凌昭会意,一步跨出,抬脚就踹在了谢母的肚子上。
“砰!”
谢母整个人倒飞出去,围观人群惊呼着四散避开。
她重重摔在一张摆满茶点的桌案边,慌乱中抓住桌布猛力一拽,杯盘碗盏砸了一地,浇的她满头满脸都是糕点残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兮和转向沈夫人,连眉眼都冷厉了下来:“沈夫人,你这是不欢迎本王?”
沈夫人被这变故惊得魂飞魄散,慌忙赔罪:“殿下恕罪!是我管教不周……亲家母她……”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句不懂礼数,能解释谢母张牙舞爪地冲瑾王飞扑而去么?
那可是皇子啊,难道这疯婆子还想行刺不成!
周遭人群已开始窃窃私语,实在是太丢脸了,沈夫人面上挂不住,厉声喝道:“来宝!还不快把她扶下去!”
谢母被踹得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来宝拖死狗般把她拽了下去。
就在这时,喜乐声渐近,是谢安和沈依依的绕城婚队回来了。
沈夫人讪笑着打起了圆场,众人这才纷纷退回了座位。
谢安胸前缀着碗口大的红花,抱着沈依依走在队伍最前面,沈兰和谢父穿着红袍跟在后头,来到门槛时,甚至互相推诿着想让对方先走。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谢安身姿轻盈,一跃而过,惹盖头下的沈依依咯咯直笑。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喜婆丫鬟们追在后面不停说着吉祥话,往人群里抛洒用金箔裹着的喜糖,席间几个年轻公子甚至吹起了口哨,现场一片热络。
“沈小姐当真痴情,硬是等到谢探花金榜题名!”
“听说他们三年前就私定终身了,谢探花怕耽误佳人,这才把婚事拖延至今啊!”
砚砚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怕耽误佳人?是才把她们毒死,才终于成了亲吧。
三年前,那是岁岁和暖暖刚出生的时候。
原来从谢安第一次进京赶考开始,这两人就苟且在一起了。
她竟一点都不知情。
难怪谢安每次春闱后都要在京城多留月余,她问起同窗,同窗就说是谢安想要多学些时日。
多学?
是想多和沈依依厮混吧。
砚砚冷笑一声。
谢母刁钻,谢父无能,谢安懦弱,从前两地相隔,小别胜新婚,如今这两人就要日日在一起耳鬓厮磨了,那可是完全不同了。
等沈依依发现了公婆的真面目,发现了谢安的优柔寡断,不知这场女强男弱的婚事能持续多久?
还有谢安,想做赘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若不是她调制药粉养家,又为他的乡试会试几经奔走,他能安心苦读,进京赶考?
结果她四年真心全都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真是讽刺。
她曾在谢安的记忆里,看到沈依依小腹微隆的模样。
算算日子,如今应是有四个多月了。
未婚先孕,沈兰真是好家教。
正想着,谢安已抱着新娘子来到主台,就在她旁边,她甚至能闻到沈依依身上返颜露的香味。
混着嫁衣熏染的密合香,甜腻得令人连呼吸都透不过来。
或许是她面色过于冷肃,李兮和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触感微凉。
砚砚抬眸,隔着半透的面纱,看到他的目光依旧那样沉静深邃。
她轻轻笑了笑,眼底是释然的洒脱。
就当那四年真心喂了狗,她又不是输不起。
如今的谢安对她而言,不过是个不共戴天的仇敌罢了,再无半分情愫。
高台上,沈兰正冠冕堂皇地说着场面话:“今日小女出阁,承蒙诸位赏光,沈某招待不周,请各位海涵。”
说着他忽然拍了拍谢安肩头,竟然当众夸起了这位上门女婿:“我这女婿虽出身寒门,却才华横溢,品行端方,陛下曾亲口称赞他文采斐然,有古仁人之风,得此佳婿,实乃沈某之幸!”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
砚砚却越听越觉得,沈兰这是怕女儿嫁了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穷光蛋,会被人瞧不起,才使劲往谢安脸上贴金。
方才吹口哨的富家公子突然站起身,高声笑道:“谢兄就别卖关子了!听说你与沈小姐是在松鹤书院赏梅时相识的?快说说怎么打动我们汴京第一美女的?”
谢安整了整胸前红花,含笑道:“的确是那年的松鹤书院,雪后初霁,在下正在誊抄《楚辞》………回头就见依依执卷而立,眉间落着新梅,一眼惊为天人。”
这番旖旎说辞引得一众女眷们轻声惊叹,满脸羡慕之色,可方才那公子却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嘲讽:
“那不知谢兄与沈小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时,可还记得谢家庄里等着米下锅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