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三人各自回了班级，开始每天12:20的午间练习。


    今天是星期五，午间练习是历史，一张两页的小试卷，陈若初除了数学不行，其他的科目都很好。午间练的题都不会很难，陈若初题写的很快，20分钟就完事了，但是午休时间还没到，坐班老师还没走，还不能趴下午睡。


    陈若初视线移到窗外，太阳高悬的天空不知何时会落下一片雪。


    明亮的日光让陈若初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少年的模样。


    初二转校的殷淮，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服，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头发不长不短，没有那么黑，皮肤白皙，白色运动鞋不沾一点灰尘，整个人干净清爽，这是陈若初记忆中对殷淮的第一印象。


    同时，陈若初还想起，殷淮是个话少的，那天带他去吃饭，前后大概一个半小时，就没听殷淮说过几句话，听到最多的就是嗯和谢谢，有礼貌但是对人疏离，


    “叮铃—”午休铃声陡然响起，陈若初猛地被惊了一下，立刻从回忆中回神，交了练习卷，收拾好桌面趴下午睡。


    40分钟的午休对陈若初来说根本不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眼睛睁开了，但灵魂还在瞌睡。想继续睡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要去走廊站着唱歌了，各个班级陆续挨着走廊两边排好队，广播里开始响起“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第一句歌词出现所有学生开始跟唱。


    第一次班主任通知说中午午休起来要站在教室外走廊里唱歌提神醒脑时，各个班级哀嚎一片，困惑声、起哄声、怨念声此起彼伏。


    每个班级班主任的执行力强到可怕，通知完的第二天高中楼里所有学生都已经排好队开始进行唱歌提神醒脑计划。


    不仅广播里放着歌，教导主任徐刚手里的喇叭里也放着这首歌。


    徐刚拿着喇叭穿梭于各个班级的走廊，陈若初听着喇叭的声音越来越近，睁开半眯的眼睛，站直了身体，理了理头发，脸上还有未消的睡觉时压的红痕。


    “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不要老是坐在那边看天空……”陈若初大声唱着歌的**部分，徐刚所到之处每个人都唱的很大声，因此陈若初的五音不全湮灭在了群声中。


    主任经过史地七班，也就是陈若初所在的班级，满意的点了点头。


    “声音真大点，听着更好听，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


    徐刚心情美了也会跟着唱，他唱的太过认真，忽略了身边偶尔有些同学难忍的笑声。


    陈若初也憋着笑，主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真是好笑，跑调不说，还有口音，老是把用发音成油。


    一首歌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正好够李刚从四楼巡逻到五楼，昨天他巡逻二三两层楼。


    “今天唱歌声音小的班级有物生四班、物化三班和史政八班，如果明天再有这些班级，就单独拎出来唱，我就不信唱不大声，好了，解散，回教室吧。”


    每次唱完还有评比，声音小的班级会被教导主任通报。


    陈若初想到殷淮好像就在物化三班，虽然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想到殷淮那个话少的，要一本正经的唱着“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她就觉得好笑。


    “陈若初，你笑什么呢，跟傻子一样，马上上课了。”


    同桌陆予拍了陈若初的手臂一下。


    “没笑什么，我能不知道上课？真是的，要你提醒。”


    陈若初不高兴陆予拍了她一下，立刻止住笑意还击回去。


    下午的课很枯燥，陈若初听的七七八八，有时认真听，有时写写画画的，不知道是不是记笔记，陆予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继续听课。


    下午的课终于上完，终于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趁着晚饭时间放松一下又开始晚读，晚读结束后便是漫长的晚自习。


    晚自习从6.20开始上，到十点放学，对陈若初来说，三个多小时真的很漫长。


    通常她会把简单的作业先写完，然后把剩余时间都留给数学作业。


    陈若初看到不会做的数学题心里有些烦躁，完全没有解题思路，偏偏晚自习要保持安静，不能出声打扰别人，又是英语老师坐班，问不了题，科目不对。


    其实对于晚自习要不要保持安静孙建不做硬性要求，他尊重学生的想法。以前是最后一个小时可以进行讨论问题的，但是有一次几个人组一起讨论完题目开始聊起闲天，然后一位同学拍桌怒斥能不能安静一点，那晚的死寂过后晚自习就一直是安静的了。


    现在已经九点，坐班的英语老师已经回去了，一般九点每个班的坐班老师都下班回家了，每个班级里是没有老师的，剩下的时间学生自由支配。


    不知道别的班什么情况，但是史地7班是没什么说话声的。


    陈若初看英语老师已经走了，有道提优题她没有思路，心里愈发烦躁，起身去厕所准备冷水扑下脸，透口气回来继续攻破难题。


    陈若初高一在四楼的教室，已经习惯去四楼的女厕所，偶尔遇到两个小姐妹还能聊两句松解一下。她去四楼女厕所洗了下脸，又在外面透了透气，内心平静多了，准备回去继续做题。


    这时，三楼通四楼的楼梯上上来两个男生，一个身材高瘦，目测185，白卫衣外面套着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没有拉拉链，黑色的校服裤衬的腿修长，脚踩白色的球鞋，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脸，脸颊清瘦，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双眼皮下的两只眼睛深邃有神，眼角微微上挑，让人感觉在放电。头发蓬松有型，稍稍垂在额头上，让整张脸看起来更俊逸。


    卫衣领子低，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凸起，衣服往下拉点都能看见锁骨。


    另一个男生也很高，穿着黑色卫衣，没有穿校服外套，穿了校服裤，长相清秀，两人穿的都不算厚实，不知道冷还是不冷。


    “淮哥，等会儿回去数学卷子给我抄下。”


    穿黑色卫衣的男生胳膊碰了白色卫衣男生的胳膊一下。


    “自己写。”


    白色卫衣的男生声音很好听，就是没什么起伏，显的很清冷，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ono，你借我抄吧，等会要放学了，我来不及了，不想带回家写。”


    黑色卫衣男生说着还试图去揽白色卫衣男生的肩膀。


    白色卫衣男生没有吱声，只一掌把即将碰到他肩膀那只手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陈若初站在四楼女厕所外面的走廊上，任由寒风吹在脸上，看着两个男生上了四楼，赶紧收回了目光，转了个身，没再看他们，等他们从她背后走过，确定不会发现她在看他们，视线才重新回到了两人的背影上，看着他们进了物化三班。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殷淮了，因为她不记得同级里有谁长成这样的。


    没想到长大的殷淮还真的挺帅的，那下颚线，真绝啊，卫衣里面还不穿高领，露出的修长脖颈，带项链应该不难看。


    可惜学校不让带。


    陈若初回到自己班级，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看着桌上的数学试卷，试图把刚刚看到的一幕甩出脑海。


    突然，一张纸条出现在她眼前，是陆予写的，上面写着：一张纸卷子你就做了基础题？


    陈若初的卷子上只有基础题被她写写画画填了答案，后面的大题她基本都没写。


    她回了句：我填的都是正确答案。


    陆予又回：那些大题不算特别难，你也做一下，总不能考试你也只做基础题吧。


    陈若初回他：我考到100分就行。


    自高二开始，陈若初的数学成绩就一直在100上下徘徊，堪堪过及格线。


    陆予又写：但是高考考100可难上重本^_^你要是数学能跟我一样考145绝对上重本。


    陈若初气笑了，什么意思？他考145了不起？她高一的时候还考过满分呢。


    拿起笔在纸上唰唰一顿写：我考100我乐意，赶紧的把卷子给我看下，快放学了。


    陆予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半小时就放学了，最后还是把卷子给了陈若初。


    陈若初拿起试卷直接翻到反面看最后一题，过了一分钟才拿起笔开始填卷子上的空白。


    陆予神色复杂的看着陈若初从答案最长的一题抄答案。


    一张试卷写满，正好放学时间到。


    “你就知道抄答案，也不思考怎么做出来的，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了，你还不认真自己学？”陆予一边收东西一边跟陈若初说话。


    “抄的时候我认真看了你的解题思路，也看懂了，行了行了，别教育我了，我走了啊！”


    陈若初说完就快步出了教室门，怕陆予还要教育她。


    陆予看她走的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今天放学陈若初三人没有在外面吃东西，互道再见各回各家，三人不同路，是三个方向。


    陈若初一个人骑车回家，同路的不少跟她一个学校的，但彼此都不认识。


    陈若初把车停进车库里准备上楼，离车库十几米远的灌木丛里突兀的响起几声狗叫。


    小区里偶尔会有流浪狗趁门卫不注意溜进来，陈若初回来晚经常看见，都是很乖的狗，晚上出来活动不会乱咬，今晚怎么回事，狗狗怎么嗷嗷叫，受伤了还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