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可以帮你换衣服
作品:《在罪恶都市里当万人迷》 人的一生,最安逸的时光,应当是在母亲怀抱中度过的。
雪代并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时光,但她此刻感受到了这种类似的安逸。
人在昏迷时,也是有感觉的,只是无法动弹,但她并没有失去听觉,也没有失去触觉。
她能感觉到伤口被妥帖地处理过,那位为她处理伤口的,应当是一位耐心又温柔的医生,动作轻柔,还会为她轻轻吹气来缓解疼痛。
托“她”的福,自己一点也不疼了。
她突然想看看,这个人是谁,于是她奋力地......
动了一下眼皮。
恰好,那个人此时就在床边,“她”看到雪代眼皮下乱晃的眼珠,伸出手盖在了她的眼皮上,而另一只手则覆上了她的手掌。
“睡吧,孩子,安心的睡吧。”
“你安全了。”
声音从遥远处传来,像隔了一堵厚厚的墙,传到她耳边时只余空灵,让她无法分辨出男女。
“她”在她耳边轻哼起来,像一首抚慰的摇篮曲。
雪代就在这曲子中,沉沉睡去。
再次有意识时,雪代已经能睁开眼了。
眼皮上下粘连着,张开时费了她一番功夫,她的脑子早就在长久的昏睡中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不能根据她的想法动弹。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屋子里是黑的,没有开灯。
雪代一转头,能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半倚着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睡着了。
就是“她”,帮自己上药的吗?
雪代强撑着想坐起身子,动作间,衣服同被褥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细微的响动惊醒了正在假寐的人。
“你醒了?”他一张口,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哑涩。
原来是一个男人。
雪代张嘴想说话,但一发声就觉得自己喉咙痛得要命。
“别着急,你伤到了脖子,说话会有些费力。”他走到饮水机旁,拿起杯子为她接了一杯水,然后朝她走来。
没开灯,雪代只能依稀看见一个高挑的轮廓。
他将水杯递过来,上面还飘着热气,“喝些热水吧,会稍微缓解下。”
雪代将水杯接过,没有听他的话立刻喝下,而是迟疑地看着他。
见雪代迟迟不动作,他歉然一笑:“抱歉,我没注意到灯还没开,是不是不太方便?”说着,他倾身而下,靠近了雪代。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住了,身体不自觉地避开了他,但因为手里还拿着水杯,动作间水洒了出来,湿了胸前的一大片,好在水的温度并不高。
“啪嗒。”
灯开了。
原来按钮在她的背后。
雪代低下头,手指不自然地摩挲着杯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他的目光顺着扫过被子、杯子,再到她的胸前。
他轻笑一声:“衣服,湿了啊。”
“没关系的。”他轻声细语,仿佛真的在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雪代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但同时,她也觉得这语气说不上来的熟悉。
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副精致斯文的面孔,金丝框眼镜后一双眼正含笑看她。
原来是他,那个医生。
见雪代这样看他,他愈发高兴了,“太好了,看来你还没忘记我,小姑娘。”
她并不想同他若无其事地寒暄,扯开话题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嗓子被伤到了,只能慢吞吞地说话。
但他却并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地听她说完后,回道:“别着急,小姑娘,我等下会告诉你的。”
语毕,他站起身,将杯子从雪代手中抽出来,“现在,先帮你拿身干净衣服,再给你重新倒一杯水吧。”
“不、不用......”雪代声音小小的,发出拒绝,但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并没有理会她。
这个房间比起上次看过的医务室,更像是主人的卧室,饮水机、床铺、衣柜,应有尽有,而他正朝着屋内的衣柜走去。
雪代打眼望去,衣柜里应该都是他自己的衣服,一水的黑白灰的色调。
他从里面抽出一件白色T恤,朝她走去,“这件我没怎么穿过,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穿我这件。”他将衣服放到雪代身旁。
雪代注意到他说的是,没怎么穿过,而不是,没穿过。
见她没有动作,他低下身子,坐到床边。
“是我疏忽了,你刚刚受过那么重的伤,应该行动不便,那就由我来帮你换吧。”
雪代猛地抬起头,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可她抬眼望去,他眼中却满是认真,好像真的要帮她一样。
“我、我自己来。”雪代将身旁的衣服紧紧攥在手心里,就怕他真的上手来拿。
他欣慰笑笑,伸出手将雪代散落的头发挂在耳上,“真乖。”
他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似的,起身拿起杯子,冲饮水机走去。
“你、出去。”
“嗯?”他听见雪代这样说,疑惑地转身,“怎么了吗?”
雪代将手中衣服举起来晃晃,“换、衣服。”
“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背过身去接水。
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但作为医生,从病人身边擅离职守可是很失职的哦。”
“哗啦——”
水声潺潺,流入杯底。
没办法了,雪代干脆钻到了被子里,开始动手脱起了衣服。
不过他有一点确实没说错,连换衣服这种小事,对她来说都异常困难,更何况还是在被子里,衣服纠缠到一起,分不清前后方向,又要仔细听着外面的水声响动,确定他有没有接完水过来。
越急穿的越慢,越慢就越着急,不知不觉间,雪代已闷出满头大汗。
“哗啦。”
水满了,他关上饮水机的开关。
一滴水珠飞溅,溅到了他的手掌上,他看了一眼,随手将它抹去。
拿过水杯,转身,看着在床上蠕动的被团,他笑着温柔细语道:“自己穿衣服很困难吧?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
他将手边的杯子放下,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这被子的长度毕竟还是有限,被子下的人换衣服的时候,并不会注意到有没有将全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正如此刻。
他扫过凌乱的床榻,“剧烈”的换衣动作,让她无知无觉间将裤脚蹭到了腿弯处,露出了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他曾触摸过这双小腿的,他知道它的柔软、它的温度、它的......脆弱。
镜片后的眸色渐深,他躬身而下,手朝被子伸去。
但就在他指尖刚触及被子时,这被团便自己打开了。
雪代探出头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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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换好了衣服。
她将沾湿的囚服从被子里拿出来。
“我、换好了。”她如此说道。
他视线移向她,她的额头乃至颈窝早已因为刚刚的活动而沁出细汗,挂在白嫩的肌肤上,便如同为上好的瓷釉,覆上一层如珍珠般柔和而又细腻的光泽。
她发出了细细的却又急促的呼吸,显然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热意涌上头,如晕开的胭脂般在她的肌肤上蔓延,为那细白的瓷釉点缀上一抹嫣红。
“怎么了吗?”见他不曾动作,只是定定地盯着自己看,雪代抹了一把脸,这一抹,便知道自己出了不少汗。
“等等。”他握住了雪代的手腕,顺势坐了下来。
“有、有什么事吗?”她的身体往后挪了两下。
他一只手控制住她,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则往口袋里一掏,掏出了一张手帕。
他先是将雪代摸过头的手掌摊开,细细地擦拭着每一处,从指尖到关节,从指缝到掌心。
擦到掌心处时,他似乎有所停留,在这处充满肉感的地方多研磨了两下。
雪代身体轻颤,想要收回手,“痒。”
他因这微小的抗拒回过神来,动作微顿,将雪代的手放下。
她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谁知他却朝她倾身而来,捏着手帕的手便向她的额头伸去。
“你要做什么?”雪代身体后仰,但一只手臂却扣住了她,它紧紧地贴在她的背后,散发着灼人的、让人不容忽视的热意。
这下连逃离都做不到了。
手帕贴到了她的皮肤上,他的模样是如此认真,为她擦拭着汗意。
她被困于咫尺,呼吸间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凉凉的,有点像薄荷叶子。
但好在,他只是为她擦汗,并没有做些其他的事,只是对待她,仔细轻柔到有些怪异的程度了。
巴掌大的脸擦干净了,手帕便顺着颈侧挪到了颈窝处,见雪代不再挣扎了,他将贴在她身后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掀起她有些凌乱的长发。
其实同刚刚雪代与衣服作斗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本的汗意早就蒸腾殆尽,但他仍在她脖颈处小心动作着。
见他越擦越往下,她及时伸出手拦住了, “好、好了。”
他并没有强迫似的继续下去,而是反握向雪代的手,轻捏了两下。
做完之后,他起身,当然不忘记将她换下来的衣服带走。
“等、等一下。”雪代出声阻止。
“嗯?怎么了?”
“我的、衣服,要带到哪儿?”
他将她的衣服搭在小臂上,闻言只是朝她轻笑,“放心,我帮你洗出来。”
语毕,他便要朝门外走去,可刚走到一半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
“又、又怎么了?”雪代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总是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过,他只是拿起刚刚搁在桌子上的水杯,用手碰了一下杯子温度后,就朝雪代走来。
“差点忘记了,要多喝热水,这样嗓子才能好的快啊。”他说着,将水杯递了过来。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好,雪代接过杯子。
但他仍然没有离去。
雪代不解,抬头望向他。
“差点忘记了,我是不是还没有对你自我介绍?”
他眉目含笑,同她相望。
“我叫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