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退婚
作品:《藏珠(重生)》 崔鸿煊对此处却很陌生。
谢长安眼睛有些红了。
她犹然记得当初来的时候嫌院中杂草落叶太多向殿下抱怨了一句,等到她下次再来的时候,院中便已被打扫得很干净。
而现在院中又满是杂草和落叶。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崔鸿煊注意到她的变化,瞳孔微微收缩。
“你……为什么……”
谢长安不答反道:“殿下不知此处,这宫内上下大概没几个人知道,这是九殿下长大的地方。”
崔鸿煊哑口无言:“九弟……我……父皇从不让我来这边,我实在是不知……”
谢长安摇了摇头。
“无妨。”
也许正因如此,殿下在此处长大,所以那般干净温润,没染上皇室一点骄横气息。
“你与九弟到底……”
临到头了,崔鸿煊却怎么也问不出后半句来了。
他知道谢长安曾经以长宁侯府向他换过九弟的清白,也为他只身才闯过火场,她当时身上遍布的烧伤他到现在还记得。
她知道她与九弟之间必然是有关联的。
只是当他看到她为他红了双眼之时,他的心还是如生剜般绞痛。
谢长安却深吸一口气,将泪意压了下去,领着崔鸿煊熟练地穿过前殿,最后来到一片荒草长到一个人那般高的院落。
“这处院墙底下有一个洞,待我在外制造出混乱,裴瑶的人必会离开,殿下便从此处出去搬救兵。”
崔鸿煊急了:“那你……?”
谢长安道:“裴瑶想杀我,正好,我也有要跟她算的帐。”
崔鸿煊迟疑:“此步是否太险?”
“若不险,如何麻痹得了裴瑶。”
崔鸿煊当然知道,裴家人多精明,他早就不止一次见识了。
谢长安来不及与他说太多,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从墙头离开了。
严高正带人到处搜寻,将宫中搅了个天翻地覆。
谢长安却忽然又出现了。
严高立刻追了上去。
几个时辰后,皇宫最高的建筑承露台之上,人头攒动。
虽然官员们都一脸不乐意,但他们还是被押来了。
裴妄站在最前面,一脸得意的受人簇拥着,这处高台是先帝进行祭祀的地方,取名承露也是取承接天泽,天地相通之意。
承露台上早就备好了大鼎和用来祭天的一应事物,属于大晋的旗帜插在风中飘扬。
与他们不同的是一旁的阙珏,他看起来依旧风华绝代,衣着也十分体面,半点也没受到压迫。
裴瑶有命,对阙珏格外关照。
不仅将阙珏的位置安排在最前面,连裴瑶本家的人都要屈居他之后,宫人时不时前来询问他是否需伺候。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唯有祝楼能看出自家殿下冰寒的脸色。
人群中议论纷纷,已经有了阙珏和裴瑶暗中勾结的流言生出。
不多时,一身华丽龙袍的裴瑶出现在百级台阶之下,她身后长长的拖尾在她背后拖曳,大批禁军列于其后,大张旗鼓。
转眼间,裴瑶便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她双手捧着玉玺。
七八个宫婢跟在她身后替她拾着裙摆。
转眼她便登上了顶。
有官员见此,面带怒色,下意识要出言不逊,张了张嘴。
话还没滚出唇齿,脖颈处便觉一凉,他蓦地低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脖颈处便抵上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
他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生生咽下本来想说的话。
裴瑶见此,红唇微勾,面上闪过不屑。
她目不斜视捧着玉玺朝最前方的青铜鼎而去,继而转过身来,目光扫视底下泱泱人群,满含睥睨。
礼部官员战战兢兢上前,念着晦涩又拗口的经典。
厚厚的云层飘过来将月色遮蔽,只剩下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裴瑶的神色在若明若暗的火光下有些模糊不清。
礼部的人小声问道:“不知娘娘,现下是否就要开始大典?”
裴瑶手指动了动,便有宫人搬着一把华丽而沉重的鎏金龙椅到了她身后。
裴瑶面容慵懒的坐下,淡淡道:“不急,本宫等的人还没到呢。”
没人知道她在等谁,但也只能跟着她等。
半刻钟后,严高忽然大步走上高台,抱拳道:“娘娘!侯府叛贼已经抓到,只是太子尚未寻到其踪影,请娘娘恕罪!”
气氛一下子静寂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哦?”
裴瑶挑了挑眉的,看着他脸上的伤。
“你受伤了?”
严高赶紧抹了一把脸道:“一点小伤。”
裴瑶看起来却觉得有趣极了。
“她竟能伤得了你,也是有趣。”
“将人带上来。”
严高一招手,便有禁军押着一个纤弱的身影上前。
谢长安浑身罩着黑色的斗篷,浑身是伤,被人狠狠从后面推了一把。
本应该跪下,她却仿佛无力般顺着这力道倒在地上,兜帽垂下将她的脸遮了个严实,薄纱下露出的白皙皓腕上满是伤痕。
斗篷上满是一道一道的口子,深色的血从伤口涌出将布料和伤口粘在了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
众人纷纷疑惑这是什么人。
裴瑶唇角一勾。
立即便有禁军上前,一把掀开了她的兜帽。
兜帽落下,露出了谢长安苍白的容颜,面巾已经被扯下,几缕发丝有些散乱的黏在满是湿意的脸侧。
她无比精致的面孔上满是冷汗,连卷翘的眼睫上都是湿意,仿若哭过一般,透着极其脆弱的美感。
即便这般姿态,她还是美了所有人一脸。
裴妄一见到谢长安,连嘴都合不拢了,立即便要垂涎三尺了。
他张了张嘴,可窥见裴瑶的脸色,他又没敢开口。
祝楼心头一急想要上前,却又紧急刹住了。
无论如何,那也是他们无忧的准太子妃,又岂容旁的人这般糟践。
他抬眼看去。
阙珏显然要比他更急,只是他习惯了隐忍,所以即便快要将袖袍捏出几个指洞来,他外表也丝毫不动声色。
这么多年来,他全靠隐忍破局。
谢长安适时的在此时微微抬起了头,余光轻扫阙珏,翅羽般的眼睫微颤动,又很快挪开。
阙珏紧攥的手指又缓缓松开了来。
她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她……她怎么会在这儿?还这副打扮?”
“这不是侯府嫡女吗……她怎么浑身是伤啊”
“叛贼……难道……”
裴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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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凝视着谢长安,唇角微微上翘:“长安,我们许久不见了吧,怎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轻笑一声。
“如此狼狈。”
谢长安忍着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痛意,蹙起细眉。
“娘娘说笑了,这一切不是都拜娘娘所赐吗?”
裴瑶道:“你这是什么话?”
她脸色顿沉:“未有本宫旨意,擅闯地牢救太子,杀了本宫的人,你们长宁侯府好大的胆子!”
“你们这是谋反!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谢长安笑了笑,却半点不怵她。
“原来娘娘也知地牢中的才是我朝太子,据臣女所知大晋皇室姓崔,而不是裴,长宁侯府谈何谋反?”
裴瑶冷嗤:“他是太子又如何?先帝将玉玺交到本宫手上,便是将江山交到了本宫手上,陛下若真有意让太子继承大宝,为何不将玉玺交给太子?”
“娘娘真是无理,玉玺如何来的,我想娘娘比臣女更清楚。”
谢长安面上覆上一层冷意,让她的美丽显得有几分冷艳。
裴妄趁机赶紧出声道:“姑奶奶……我……”
“闭嘴。”
裴瑶看也没看他,冷斥道。
裴妄只好缩了回去。
裴瑶翘着腿,居高临下睨着谢长安,她身上披着的斗篷下露出的浅色衣裙逐渐被血迹浸湿,她的脸也愈发苍白。
裴瑶哼道:“还真是生得一副狐狸坯子模样啊,难怪连……都被你勾了去。”
却不是真心夸赞,充斥着阴阳怪气的腔调。
她余光似有若无扫过阙珏。
确认他没有更多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长安,你好歹从前该喊我一声姑姑,若你本本分分在府中好好当好你的准太子妃,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偏偏要自己送上门来……”
“你说本宫能拿你怎么办呢,长安。”
裴瑶轻轻摇了摇头,鬓间的步摇轻轻晃动,嘴角的弧度却有一丝的上扬。
她的语气仿佛真是一个真心为后辈做错了事而无比痛心的长辈。
她纤细的手支起下巴:“无忧太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本想让你代我大晋与无忧联姻修百年秦晋之好,可你却这般不安分,真是让本宫头疼。”
“这样吧,本宫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裴瑶的语气满是意味深长。
祝楼眉角重重跳了跳。
总感觉这老妖婆又要作妖了。
“你可愿主动退婚,毕竟无忧太子的体面还是要的,你若愿意一力担下罪责,本宫便给你和长宁侯府一个痛快。”
“如何?”
谢长安猛地抬眸,瞳孔骤缩,本能的咬住唇,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
她才惊觉自己不小心将唇咬破了。
退婚?
这老妖婆果然不干人事!
祝楼在心里将裴瑶骂了千百遍。
可他也有点想知道在这种局面下,她会怎么选。
裴瑶笑盈盈的看看她。
谢长安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方向那道略有些冰凉的视线,但她的视线却不敢偏移一丝一毫。
她撑在地上的手缓缓蜷缩了一下,将纱质的袖子捏出深深的褶皱,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好,我同意……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