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提亲

作品:《藏珠(重生)

    “不愧是我长宁侯的女儿,连无忧太子这般的人物也拿下了。”


    谢长安下巴险些掉下来。


    她记得当时仅有的书信来往第一次是为了路上那受罚的母女,再就是相邀他去品越楼想要献女人讨好他的信,这也能算书信往来?


    只有往没有来。


    “那书信……这当真是殿下原话?”


    谢广明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虽不是原话,但太子就是这个意思,为父也年轻过,我看他说起你时的眼神不似作假。”


    谢长安:“……”


    殿下为何要对爹爹这么说?连她爹也要瞒吗?


    可是为何如此?


    谢长安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直到谢广明唤了她一声。


    “菀菀,我知你想扶持太子登基,从前我想着为了谢家,不便介入夺位之争。”


    “可如今奸臣当道,裴家搅乱朝局,或许你的想法才是对的。”


    “如今你们已长大了,为父也老了。”


    谢广明掏出怀中的一物,轻轻地放到她手里。


    “若裴家上位,大晋的百姓势必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长宁侯府身为大晋的守护神,定然不能让此等事情发生。”


    “如今你也是准太子妃了,这块雀羽令是为父的,现下也是时候交到你手上了,为父也将侯府的未来交到你手上了。”


    他眼露欣慰。


    “我会传信叫你大哥回来,日后你要如何做为父不管,但你记住,你的选择就是长宁侯府的选择。”


    谢长安眼角湿润:“爹……”


    谢广明斩钉截铁的道:“爹爹会倾尽一切护住侯府,不会再让你们陷入危险的境地。”


    谢长安手指攥着尚还残留着余温的雀羽令,一字一句的说:“爹爹放心,女儿定不会辱没了长宁侯府的门楣。”


    谢广明一阵大笑:“说什么胡话。”


    谢长安在临华宫中待了几日,待谢广明伤势修养得好了一些,阙珏便派人将她们送回了长宁侯府。


    长宁侯府解封,裴瑶只派人张贴皇榜应付般的解释了下是个误会,此事就算揭过。


    让人象征性的赏了些宫中的破烂玩意儿下来,说的是补偿,但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羞辱。


    盛京城中百姓议论纷纭,裴瑶也丝毫不理会。


    而只有长宁侯府的下人才知道,长宁侯自回府以后便将府内的管家权全权交给了三小姐谢长安,现在府中大小诸事都需要由谢长安过目。


    长宁侯真正主事的人换了人。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如此寒掺,把我们侯府当叫花子打发呢。”


    雪婳小脸皱成一团,看着院子里堆着的箱子。


    这些箱子里装的就是裴瑶派人送到侯府赔罪的赏赐。


    谢长安正领着人一一清点,纳入库存。


    雪婳跟着她,用手翻动箱子里的绸缎:“过时的锦缎,品质低劣的东珠,落灰的字画……”


    “这不是存心给我们侯府找不痛快嘛!”


    谢长安轻轻撇了撇眉。


    谢昱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慎言,这个节骨眼,莫要再给侯府招来是非。”


    雪婳赶紧捂住嘴:“奴婢知错。”


    谢昱停顿了下,又道:“不过你说得也对,先帝在时也未曾如此对待我们侯府,如今这太皇贵妃在位……还真是礼乐崩坏,难堪大用。”


    “不过,她现在恐怕要比我们侯府更不痛快些的。”


    谢长安不语,但面上的神情显然也是赞同的。


    这时,忽有侍从来报。


    “三小姐,外面来了一大批人,据说是前来提亲的!”


    谢昱诧异道:“提亲?跟谁提亲?”


    侍从迟疑了下:“说是跟三小姐提亲……”


    “可……”谢昱错愕了一下。


    他想的是他家小妹不是才签了跟无忧太子的婚书吗?


    况且长宁侯府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京城的官员恨不得跟他们撇清关系,又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前来提亲?


    “先去看看吧。”


    谢长安将记录的簿子交给下人,转身率先走了。


    前院以及侯府大门口早已挤满了水泄不通的人,个个都朝府中张望着,满脸都是想要吃瓜的热情。


    之所以引起这般大的骚动,是因为这批人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个个穿着体面,媒婆请的是盛京口碑最好的媒婆,这位媒婆非高官大员请不动。


    身形魁梧的武夫四人一抬,可想而知箱子里的东西有多重,扎着红绸的大箱子排到长街尽头。


    雪婳直接看傻眼了。


    媒婆见到谢长安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哟,我看这就是三小姐吧?生得这般标志,难怪是盛京第一美人儿!”


    谢长安礼貌的点了点头。


    “里面请,进去再说吧。”


    媒婆笑得意味深长:“太子殿下说了,就要在这处说。”


    谢长安便明白了,阙珏应当另有安排。


    她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满意。


    “我就说,这般标志的人儿啊,我做媒婆这些年还从未看过。”


    她捏着红色喜帕的手一扬。


    她身后的人立马掀开了院中一个用红绸盖着的箱子,红绸掀开众人才看清里面是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两只肥硕的大雁。


    媒婆笑着道:“今日我啊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向小姐提亲的。”


    门口有人大胆提问。


    “是哪位太子殿下啊?”


    媒婆理也不理外面的人,表情夸张的道:“嗬呀,那位太子殿下啊,比传闻中还要好看!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瞧着与小姐甚是相配!”


    “殿下还说了,虽然他并非大晋之人,但是姑娘您生养于大晋,殿下愿意用大晋的礼仪求娶您!”


    她这一嗓子半点没避着人,门外的人迅速将这个消息传开了来。


    谢广明接到消息也很快赶了出来。


    侯府外早就议论连天。


    “竟然是那位太子殿下啊!”


    “说起当年丞相三公子纳采之时也十分气派,没想到这位侯府嫡女还能二嫁,门第还如此高,简直闻所未闻!”


    “连那无忧太子都拜倒在了裙脚!”


    “可那位无忧太子不是据说十分风流吗?”


    “也许正因为风流,才能为了这般的美人一掷千金弄这么大的排场呢,这侯府嫡女虽已不是完璧之身但毕竟跟那些艺馆青楼里的女子不同……”


    他看到门口这气派的牌面,脸上浮现欣慰,听到门口这些人的议论,又黑了脸。


    他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去去去!”


    人群被他挥散了一些,待他转身后,就又重新聚集了。


    谢长安看到他走了过来:“爹爹,您怎么出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这么多人看着,谢广明不忘端着长宁侯的架子。


    “早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区区皮外伤。”


    谢长安和一旁的谢昱对视一眼,均忍俊不禁。


    媒婆一听是长宁侯,赶紧收敛了神色,乖乖行礼:“民妇见过侯爷。”


    谢广明伸出大掌,笑道:“大喜之日,都无需多礼了。”


    媒婆道:“那侯爷和小姐都没有意见的话,不若将庚帖交给民妇,民妇也好带给殿下有个交代,这些聘礼还请小姐先行收下。”


    “殿下说了,现在他身在大晋,手中的东西有限,待日后他回了无忧,会另外再为小姐备一份更丰厚的聘礼,方才能配得上小姐身份。”


    “……”


    谢长安哑口无言。


    不过是一场假的婚事,就算是演戏,殿下也演得太逼真了。


    不仅是裴瑶,全盛京的百姓都毫无疑问被骗过了,连她自己都快要被骗了。


    她心中像被一片羽毛挠过,有些柔软,有些痒。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愣怔了半天。


    媒婆正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谢广明侧头看向谢长安,问道:“菀菀,这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如何说?”


    “若你不同意,为父也能替你拒了,这侯府自有为父镇着,你已为侯府解了危局,不必勉强自己。”


    谢广明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至于太子殿下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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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我们侯府自会报答。”


    谢长安指尖摸索着袖子,细细思索了一番,终做出了决定。


    “女儿同意。”


    谢广明这才吩咐:“来人,去把小姐的庚帖取来。”


    他转头看向媒婆:“何日纳吉?”


    媒婆谄媚道:“这个自然看侯爷。”


    谢广明道:“这可是大事,本候得找人好好看看日子,得挑个良辰吉日才行。”


    媒婆道:“这是自然!”


    无忧太子求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盛京。


    一时,盛京城中对谢长安的流言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


    好听的难听的都有,当然难听的居多。


    毕竟自大晋开国以来,从没有过女子二嫁的先例,还是这样的高嫁。


    谢长安却再没出过府,每日在府中看看账本,管理着府中大小事务。


    谢广明挑好了良辰吉日,阙珏如约在那一日送来了婚书,婚书为龙凤双帖,女方这边是凤帖。


    近日盛京多风雨,烟雨朦胧,景色甚是好看。


    谢长安站在檐下看雨,手里拿着婚书,指尖慢慢抚过帖子上的暗纹和名字。


    明明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但这次却是别样的感受。


    雪婳有些欲言又止。


    她道:“小姐,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寒气重,奴婢为你披件衣裳吧。”


    “嗯。”


    谢长安轻轻应了一声,将婚书翻了个面藏进了袖中。


    雪婳拿了衣裳出来给她披上,有些忧心忡忡的开口:“小姐,您真的喜欢那位太子殿下吗?虽然奴婢也觉得那位殿下温柔又强大,但是……奴婢记得您给奴婢说过,您心悦之人是……”


    “已经故去的九殿下,不是吗?”


    谢长安脸上的笑意渐消。


    雪婳一惊,慌张道:“但九殿下毕竟已经故去,奴婢是害怕您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若是您真的喜欢那位太子殿下,奴婢也觉得你们很是相配的!”


    谢长安收敛了心神,将千言万语咽了下去。


    “自然,太子殿下帮过我许多,不必担心我,此事我自有思量。”


    知书撑着一把纸伞穿过庭院,轻轻拂身。


    “小姐。”


    谢长安道:“何事?”


    知书将一封信奉上:“这是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


    谢长安打开信,浅浅阅览了一遍。


    她猛地扶住一旁的廊柱,嘴唇微微张合了下,却没出声。


    知书见状便知定有事发生。


    雪婳慌忙扶住她:“小姐?”


    谢长安手指慢慢蜷缩:“……宫中或将有大变。”


    这些日子裴瑶心情十分不好,于是便迁怒于众将火气撒在了官员身上,许多官员都多多少少遭了秧。


    朝中怨声载道。


    裴瑶并非不知道官员们私底下对她颇有微词,但她根本不屑一顾。


    谢长安还了解到裴瑶近来在大张旗鼓的准备大批量的祭品祭器。


    谢长安有些疑惑。


    “大批祭品和祭器?可是这些都是大型祭礼需要用到的东西,如今帝位空悬,无君主带领应当无法祭祀才对。”


    “难道……”


    她心中浮现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她立即赶去主院跟谢广明说了她这个想法。


    谢广明一看便明了。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她还命礼部和工部着手不分昼夜赶制龙袍冠冕等一应物件。”


    “而礼器祭天,她这分明是在准备登基大典啊,无论是我朝还是前朝,皆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


    “裴家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谢广明脸上闪过怒色。


    谢长安考虑到了另一点。


    “那太子……”


    谢广明沉吟片刻:“若我猜得不错,太子恐有性命之忧,裴家若狗急跳墙要窃国,皇室怕会有灭顶之灾。”


    谢长安心头一凉。


    若裴瑶真打算自己称帝,那崔鸿煊这个太子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所以她一定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