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繁星关上了会客室的房门，表情由原本的天真无邪瞬间转变为阴郁冷漠的样子。


    这种冷漠感几乎瞬间冻结了周围一切想要和她搭话的存在，许多蠢蠢欲动的玩家的动作都直接僵住，就这样目送这位相貌出众的女孩走出房门，直直走向对应激化分化房间。


    信息素测试中心平时几乎没什么人来，只有喜欢凑热闹的npc和玩家才会在这里出现。


    一位工作人员beta靠近另一个员工，摸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你看那个人长相像个O，这个气场真的跟个A一样……比我之前接待的那些alpha还要凶……”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独自走进房间，敬繁星关上了房门，扭头看见了房间内摆放着的桌子。


    整个房间没有棱角，本该有角的地方都是圆弧过度，地面软踏，甚至可以直接躺地上睡觉。


    敬繁星走上前去，看见桌子上摆放的针管试剂与测试颈环，桌子侧面还有一个小型投影仪。


    在颈环测试出结果之后，这个结果数据将会被投影仪在整个房间投出，增加测试者的仪式感。


    贴着“已消毒”标签的针管中装着激化试剂，注入一管之后可立刻分化，过程痛苦程度因人而异。


    激化试剂注入之后，激素会飞速飙升，身体会有痛感，情绪起伏变大。


    敬繁星阅读完说明之后，直接拿起针管，毫不犹豫地将其扎入自己的后颈，随后随手扔掉手中的针管，将颈环扣在自己脖子上。


    冰凉的感觉顺着腺体流遍全身，带着一阵阵细微的痛感传遍全身。


    敬繁星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有一股喜悦感爬上心头。


    这位一身洁白衣裙的少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双手捂住自己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与染上红晕的面颊，黑眸弯曲成了月牙。


    她指尖抚过颈环，像是在抚摸什么极致珍贵的事物一般。


    她将会成为最优秀的omega……成为大人的omega……


    她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回忆着那些自己珍藏许久的记忆，每一分都散发着阵阵的香甜，让她如同醉酒般流连忘返。


    从她向他求救开始，从他握住她的手开始，从他第一次抚摸她的头开始……


    她就喜欢上大人了。


    喜欢大人喜欢喜欢喜欢……


    她跌倒在地，蜷缩起身子，任凭疼痛逐渐席卷她的全身，她都笑得甜蜜又幸福。


    好喜欢大人喜欢大人对待她的温柔喜欢看大人面对她时的无措喜欢看大人被自己的样貌惊艳喜欢大人把注意力灌注与她喜欢大人希望自己幸福的认真喜欢大人对她的夸赞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好喜欢大人她的大人……


    疼痛刺激得她汗水滑落颈侧，配合她一身洁白的衣裙，衬得她如同坠落人间的天使一般美丽。


    她的面容注定了她会分化为高级omega，她会成为大人的omega，她会看到大人惊讶的表情，因信息素而痴迷的表情……


    她抱住自己的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中，刀片因为她的动作而掉落在身侧，谁都不知道她之前有多想把这些刀片插进那些乱看大人的垃圾眼球里。


    激化分化让她体内的激素迅速飙升，让她克制不住把平日里隐藏下去的欲望倾诉，在脑海中浮想联翩，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更加兴奋，让所有的疼痛都不足挂齿。


    大人会拥抱住她的……会克制不住地亲吻她的……他一向温和克制的面容也会暴露出攻击性……会露出尖牙咬上她的腺体……将他温和迷人的信息素全部注入到她体内……他会因她而失控……会彰显他的占有欲……她会亲手把一个温和善良的人逼成野兽……让他永远沉溺于自己……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衫，眼眸逐渐朦胧，沾染水雾。


    永  远  逃  不  开。


    后颈发烫着，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膨胀着，同时下身也在发烫，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全身。


    在大人面前装着乖孩子……


    但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可以宣泄她的一切欲望……


    她喘息着，等待着，等待着所有的痛苦退却，迎来她的新生。


    漆黑的眼眸之下升起了一点猩红的光芒，随后又飞快黯淡下去。


    汗水浸透她的衣衫，她蜷缩着，激素疯狂分泌着，推动情绪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身躯的痛苦调动了曾经精神的痛苦。


    攥紧衣角的手指发白，她如同溺水者一般拼命向上游去，去握住那些短暂但美好的记忆。


    但地狱会拖拽着人向下，天堂只会微笑着等待。


    她无力反抗。


    无数曾经承受的痛苦席卷大脑，那些贩卖者恶心的嘴脸在她记忆中叫嚣，尖笑着丈量她的躯体，点评她的样貌，告知她不是人而是商品，需得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客人。


    哪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落魄不堪，也要让客人感受到你的价值，然后买下你，开始一场性别的赌局。


    赌O场，在一众灰扑扑的少年中，选择你中意的那块璞玉，看看他们会被打磨得如何，看看他们会给你怎样的惊喜。


    欢迎来到堕落堂的赌O场！


    客人，每一个商品都是低劣的狗，摇尾乞怜等待您的垂怜！


    道德已死，吾非罪人。


    贪婪，享受，心安理得。


    暴怒，施虐，理所应当。


    您的一切，皆为施舍。


    堕落堂，我们，钦定您无罪！


    每一个人都非人，每一个呼救都破碎。


    每一个扭曲变异的影子投在幼小的女孩身上，每一个都是罪恶的灌注。


    在欣赏，在争论，在讥笑，在贪婪。


    她撩起裙摆，身躯失去了颤抖的权力，只能僵硬地扯着微笑，默念：


    在展示自己的时候不能动弹在补充营养的时候不能落后在讨好客人的时候不能露怯在被赏赐之后不能痛呼……


    不能痛呼……


    因为无人听到。


    无人听到……


    无人……


    “救我……”


    救我……


    救我……


    救我……


    别救我。


    他能真正握住她的手……


    所以……


    她怎么能不爱大人……


    怎么能不喜欢……


    原谅她的卑劣……


    一开始的兴奋已经被骤然转换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痛苦取代，她再也无法麻痹自己这些都是幸福……


    这是痛苦，大人，这是痛苦。


    没有大人的一切都是痛苦的……


    泪水骤然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往下流淌，她像是呜咽的小兽，痛苦地抱紧自己，舔舐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


    好痛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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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


    成为omega需要这么痛吗……为什么上天还不肯让她轻松一点……她明明都遇到了……


    “繁星？”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身体却是缩得更紧。


    也许只是幻觉，都是幻觉……


    “繁星？还有意识吗？”


    带着焦急的话语充斥耳边，她紧紧埋着的头微微抬起，被泪水黏着在一起的眼睫轻轻颤动，她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那人温和的面庞。


    发丝搅在一起，他的眼中却是写满担忧，用纸巾一下一下擦拭着她的汗水，把黏着的发丝捋到耳后，握住了她黏腻的沾满汗渍的手。


    泪水几乎止不住地外流，她的声音哑着呼喊：


    “大人……”


    “我在。”


    玩家任由她往自己怀里钻，这一次没阻止，也尽量把自己身体放软一些，让对方靠起来舒服些。


    他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整理着对方的发，轻声说：


    “早知道会很痛我就直接跟来了。”


    一直到佑曦科普了所谓“激化分化”的负面效果之后，玩家才知道繁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这里激化。


    就为了让自己见证分化，至于吗……


    敬康宁是不放心的，让佑曦去看看，但佑曦却说也许玩家本人去才有安抚效果。


    无法，只好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亲自来到对应房间。


    一进来就看见她可怜地蜷缩在一起，像是只被折去双翼的天使，在痛苦地坠落，堕落。


    敬康宁几乎立刻就冲了过去，脑海中迅速回忆当年齐科明发给他的安慰女孩子的200个小技巧。


    然后他才惊觉他一个都想不起来。


    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点开！


    别无他法，只好先遵循本心，呼喊对方的名字。


    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敬康宁无奈地垂下眼眸，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借给对方，任由对方索取，泪水浸透他的衣衫，黏答答地沾在身上。


    过去的痛苦已经无法补救，也许一生都无法治愈。


    他能做的也许只是一个拥抱，拥抱着对方，传递人与人之间的温度。


    哈哈……感觉真的跟养了一个女儿一样……


    感受对方的呼吸逐渐平稳，泪水也缓缓干涸，玩家任由对方躺在自己身上，抓着自己的衣角入眠。


    一股淡淡的芬芳逐渐传遍整个房间，带着冥土的安宁之气，携着死者的耳语，来到人间。


    她带着的颈环闪出红光，紧接着，投影仪逐渐亮起，在整个房间照出猩红的光。


    一朵朵如血的花朵在房间里绽放，像是远方的摆渡人送给生者的一首动人的赞诗，开得绚丽，开得糜烂。


    一道字影在半空之中出现，映入了玩家的眼眸——


    S级Alpha，攻击型信息素曼珠沙华。


    玩家看到这行字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这下没理由拒绝对方抱他了……


    不对，好像可以当A同拒绝？


    这时候，玩家突然发现有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夹在一片曼珠沙华之间。


    小心翼翼地动弹了下手臂，玩家捡起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片锋利的刀片。


    回想起佑曦对他的一些提醒，敬康宁将它包裹好，收到了自己衣包内。


    黑眸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