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我耐心没那么好
作品:《腹肌摸一次多少钱[出租屋]》 “不,太行。”郑策心虚地看着三人回复,又小声问他:
“怎么办?我后背都凉了。”
“呸呸呸!”
骆淇厉声阻止她,仿佛郑策刚才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般。
“成绩出来前,不要说些不中听的。”
“奶奶你不是说考完试就可以不管了吗?”
江蔚云抱着两只小鸡转头看郑策。
“怕说错话,我都快憋死了。”
“我作证。”
骆乘光笑着说,“她今天和她的生命球说了一天悄悄话,给听爆了两个珠子。”
“那是我不小心捏爆的!”
江蔚云瞪他,又小跑到骆远方面前,仰头望着他。
“你被人打了?”
……
骆远方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一秒,腿上就被江蔚云小心翼翼抱住。
“不疼不疼。”
“嗯不怎么疼。”
骆远方肿着一只眼睛,顺带说瞎话,递给江蔚云一颗大大泡泡糖。
骆乘光也突然走上前,抱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伸手。
骆远方盯着他手心,逐渐无语,还是送了颗泡泡糖出去。
搁他这儿排队打卡呢……
看见骆淇走过来,他习惯性在兜里掏:“你也要?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
“要个屁。”
骆淇恨铁不成钢地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地拍骆远方胳膊。
“你说去接郑策,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进来,杵门口展示呢?”
“他来接我了。”
郑策跟在后面关门,帮着解释。
“后来……后来遇见抢劫小姑娘的混混,他上去,见义勇为了。”
她编完心虚地看了眼骆远方,骆远方抿着唇摇摇头。
“我不想管了,不想管了。”
骆淇仰天长啸,朝厨房里走。
“给你煮个蛋,睡前滚一下,消肿。”
嘴上不管,行动上还得管。
郑策拍拍骆远方的肩膀,劝他耗子尾汁。
“我明天还要早起,先撤一步。”
“明天放五一假。”
骆远方提醒她。
“我知道,我脑子又没被揍。”
郑策说,“柯老师让我帮着改改校报的文章。”
她说着瞪圆眼睛,夸张地张开五指,“五百大洋呢。”
“掉钱眼儿里了。”骆远方不屑。
“彼此彼此。”
前不久在三厂吹风吹出来的感冒没好全,今天又在街上惊心动魄地飙车,还去地下拳馆心惊胆战一晚上。
猛一放松下来,郑策感觉自己如果是个机器,零部件都快废了。
沉沉睡去,又沉沉醒来,在柯言办公室,郑策快舔到稿纸的时候把柯言吓了一跳。
以为她吃错耗子药了。
一摸,才发现好家伙,额头烫手,可以烙饼。
这不得行,本来就是五一公休假,人要是病在柯言办公室,她不得被说成九班黄世仁,九中周扒皮?
柯言把电话递给郑策,让她打电话给家人来接。
郑策想也没想就拨通了。
“奶奶。”
“我生病了,好像有点晕。”
“我不骗钱……言言是谁,是我啊策策啊……”
“我不是小偷!没偷手机,我不骗你……奶奶你……声音怎么变了?”
一通无效交流后,郑策拿开手机一看,没错啊。
联系人上明晃晃写着:奶奶。
“这是我奶!”柯言咬牙切齿夺过手机。
*
一小时前,郑策还勉强精神正常的时候,骆远方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他忘带钥匙了,家里没人。
郑策让他等,金钱高于一切。
个没良心的。
于是骆远方就在学校旁边的南山公园看老大爷用自制的大型毛笔,沾点清水,在地上练习书法。
看着“笔墨”在地上晕染开来,骆远方难得陷入回忆。
骆远方的画画是自学的。
小的时候跟着电视里的外国人学。那个大胡子还经常喜欢用乳胶、废弃报纸、和不用的塑料瓶制作各种精美的东西。
小骆远方尝试着做了好多,但出于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心理,在被人发现之前就销毁了。
骆远方后来又自学了水墨画,也更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
在不同材质宣纸上,笔毫蘸取不等量的墨,落笔后所呈现的效果永远是新奇的。
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像是有人在陪着他,跟他互动。
他曾经试图控制笔墨的量度,划出精细工笔,试图理清山水写意背后的条条框框,试图寻找生活这团乱麻的源头……到后来才发现,非要寻找一个结果和确定性答案,很难说不是一种“病”。
很明显,以前的郑策和以前的骆远方是“病友”。
物极必反,两人现在都始终秉持超脱世俗的态度,也是一种默契。
骆远方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然后便接到了骆淇的电话,说郑策出事了。
骆远方火急火燎一胳膊撞开柯言办公室门的时候,差点被柯言当做恐怖分子处理。
但他来不及解释,挎上郑策的包,扶着她就往外走。
“我妹虐待她!”
柯言只来得及在背后诉衷肠。丝毫没对骆远方来接郑策感到奇怪。
柯言点点头。
他们同桌关系真好。
其实这阵子郑策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发热,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她都快怀疑自己变异了,说不定之后就会被某个秘密科研室带走,研究人类基因遗传学相关问题。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问她身体抗药性有多强。
该死的胜负欲在此刻膨胀,郑策生怕自己不够刚,被研究室抛弃了,说了一大串药的名字。
布洛芬、左氧氟沙星、氯雷他定、头孢……
都是她最近吃的。
够强吧……她微微一笑。
医生叹了口气,一边下诊断书一边对骆远方说:
“这是用药过猛了啊,药怎么能乱吃呢?!!”
郑策还在掰着手指头企图凑个九九归一十全十美。骆远方脸色沉了下来。
下午,郑策开始高烧,整个人上吐下泻,轻微一动就感觉脑子里有水晃出来。
手脚灌了铅一样垂落在沙发边缘,严重的生理不适反而将她神志给拉了回来。
“骆远方。”
她木然瞪着天花板,哑着嗓子说:“你头疼吗?昨天被打成那样。”
“闭嘴。”
骆远方将毛巾打湿,折叠好放在她额头上,又在郑策触手可及的位置放了一杯温水,把她沙发前乱丢的拖鞋整理好,才纡尊降贵回答她一句。
“骆远方。”
郑策继续用超绝气泡音勾引他。
“听说不经常生病的人,一生就是个大病,你说我会不会快死了。”
“你少吃点布洛芬、左氧氟沙星、氯雷他定,头孢……”
他一字不落地将郑策的丰功伟绩重复一遍,停下片刻,等某人继续装傻。
“……就不会死。”
……
“包租婆。”
郑策不知何时一口灌了旁边的温水,她朝骆远方晃晃杯子,咧嘴微笑,带着点讨好,嗓音沙哑。
“怎么没水了?”
“少说点话吧你。”
骆远方起身接过水杯,对这个一生病就无限话痨,很会麻烦人的租户无可奈何。
“骆远方。”
郑策继续拖着沙哑的嗓子笑,凉飕飕的,弯着眼睛看骆远方。
“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怎么还你这份人情呢。”
郑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呼出,小声道,“万一以后分开,我不习惯了怎么办啊。”
卧室里,骆远方搬棉被的手一顿。
他一边在网上搜寻各种退烧偏方,一边竖起一只耳朵听郑策牢骚。
再小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完完全全,三维立体。
他之于郑策,仍旧处于互相有条件给予的层面。
或者说郑策和这个世界的相处模式,便是通过不断压榨自己的天赋、心情、能力、时间,去投资去交易。
让她能够与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所有人平等交易。
郑策心里有一笔账,记得明白白,清清楚楚,谁在哪个时段对自己伸出援手,谁又牺牲了什么来帮助自己……
骆远方知道她会加倍地还回来。
但他不想这样。
“我明天要去连阳一趟。”他说。
郑策睁开眼睛看着他给自己掖被子。
“柯言给的拍摄任务,拍点卫星发射,科技发展之类的。”
骆远方捏住郑策的下巴,略微抬起来,然后将被子掖在下面。
“本来是叫你一起的……”
话还没说完,郑策打断他,眼睛睁得溜圆:
“我去!”
骆远方斜她一眼。
郑策心虚地又补了一句,倔强道:“烧退了就去!”
依照往常生病经验,郑策的烧不会持续很久。
果然这次也一样。
而当她夹着鼻音心满意足收拾行李时,回来的骆淇三人听见这个消息,立马也回到各自房间开始收拾……
非常……不客气,丝毫……没把他们仨当累赘。
“你们去干什么?”
骆远方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看骆淇在试衣镜面前来来回回比划裙子。
“不会花你的钱。”
骆淇瞪他,把她的龙猫抱枕往行李箱里塞。
“更不会耽误您,我们自费旅游不行啊,骆乘光和江蔚云的费用我包了。”
骆淇又拿出一件衣服问:“这件好不好看?”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整整齐齐,一个不拉地,在骆远方生无可恋的眼神中,出发了。
高铁站尚未开通,他们得先坐大巴去邻市,再转高铁。
踏上动车的一刹那,骆淇感觉自己腿都在抖。
她惊喜地发现列车起步过程并没有像公交车那样,有个全员踢踏舞的表演秀。
但在切换轨道的时候会有明显卡顿,老是吓她一跳。
因为买票时间晚,他们五个买的是卧带二等座,简言之,是由卧铺改造的硬座。
座位很宽,江蔚云这种小短腿要是全坐上去,整个人就跟任人摆弄的洋娃娃一样,折叠成九十度了。
包厢外不时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卖新鲜水果和新疆西梅。
几乎算是独角戏,因为有经验的旅客都准备了充足的干粮,不会钻这个坑。
比如江蔚云就准备得相当充分,不仅给骆淇带了颈枕,还拿了根超长吸管,一头放进背后的书包,一头拿在手里,渴了翘翘嘴就能喝水。
除了有些耗费肺活量之外。
她书包里还装满了各种垃圾食品,牛板筋、牛羊配、火腿肠、方便面。这是难得光明正大吃垃圾的时刻,可得努力抓住。
一个包厢能坐六个人,因此除了他们五个,还有个大冤种得坐进去。
五个人此时各拿了一根江蔚云的假烟糖叼在嘴里,第六个朋友来了。
一进门,五人都叼着烟齐刷刷看向门口,愣是把人给钉在原地。
尤其骆远方和骆乘光的气场,不是一般的混……
压迫感很强。
女人瘦瘦小小,不白,穿着大胆,短上衣和破洞短裤。
她楞了下,勉强扯起嘴角,朝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江蔚云送了她一颗夹心西瓜泡泡糖……
女人又楞了。
……什么套路?
“姐姐你衣服太短,肚脐眼露出来会拉肚子的。”江蔚云很真诚地说。
见江蔚云人小鬼大,女人这才放松。
一张口就是股椒盐普通话,笑眯眯的:“谢谢小妹妹啊,我回去就换衣服。”
“江蔚云。”骆远方忽然叫她。
郑策不明所以也看向骆远方。
谁料骆远方一伸手,“吃完了,再给个泡泡糖。”
……
女人听见这话,略一皱眉,沉吟着打开手机,迅速点开了什么视频,往几人面前一递,语气因为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这是你配的音吧?”
她亢奋地看向骆远方,眼睛里满是亟待确证的光。
同时,手机里传出一个温厚的男声:“欢迎收听聆境光合配音工作室,话桑麻,第一回……”
骆淇几人凑在手机跟前去听,以为骆远方又神不知鬼不觉接了什么配音的活。
但细一分辨,却能知道那不是骆远方的声音。
手机里的男声更加温和厚重,像一泓清泉,流动缓慢不疾不徐;相比较而言,骆远方的声音更为凌厉,有少年期的清朗之气。
几人听出后不约而同“唉”了一声,摇摇头失望地一哄而散。
女人不解:“不是吗?我觉得很像啊!我经常听这个工作室,真的不是吗?”
“如果你想让我是的话……”
骆远方可恶地停顿了下。
“那也不是。”
“但是……”
话毕,骆远方又跟上个转折。
他是深谙古代说书人之道的,将听者的情绪调动得十分到位。
骆远方看向郑策,“柯言让我们去的好像就是这个聆境光合工作室,说她联系好了,帮我们视频做后期。”
“哦。”
郑策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
看着两人这么淡定,女人不淡定了,“你们没听过吗?这个工作室很出名的,最近新加入了一个女孩子,声音也超级好听……”
人一旦遇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会滔滔不绝,绵延起伏,奔涌向前。
而坐车使人疲惫,由于旁边还有个不换气的讲话机器,更是极好的安眠利器。
接下来的路程,三个年轻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位老年人精神矍铄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不可能错过分毫。
只剩江蔚云一个叽叽喳喳能闹腾的,和女人讨论分析话桑麻里谁的声音最好听。
到连阳,才是下午,空中有下过一场雨的湿气,阳光蒸腾。
骆远方取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拍立得挂郑策脖子上:
“给你拍着玩。”
郑策眼睛一亮。
于是之后的行程中,郑策立誓会把骆远方带来的相纸都给用完。看见什么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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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磨损生锈的自行车框里,一只黑猫探头探脑,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穿着白靴的侠客。
车筐前面挂着从纸箱上随手一撕的黄色板子,上面写着:上门抓老鼠……
江蔚云坐在骆乘光肩膀上,两个人在笔直的小路上张开双臂,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在人民公园的小型游乐场里,他们一同坐上最后一班过山车,落日在眼前铺满了地平线……
每拍一张,郑策就像得了一种文青的病,细心地在背后用草书写下加密简介。
过山车那张,他们每个人都笑得开怀,郑策写道:
我们在落日里下坠,地平线晾晒昔年潮湿,明天会更好。
“写这么……”骆远方凑过去瞄了一眼。
“矫情。”郑策笑着替他补充。
“不是。”骆远方说,“写这么……细腻,以后也不会看的。”
“会看的。”
郑策珍重地将相纸放回包里,瞳孔被余晖染成琥珀。
她笑着说:“老了,无聊了,牙齿掉光了,肯定会翻出来看,然后说,唉,那个时候可真年轻啊!”
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下,一个不算年轻的女人抱歉地抬头望她:“对不起,我光顾着看她了,没看着人。”
女人旁边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手上捏着冰淇淋棍子,融化的冰淇淋糊满肥嘟嘟的小手指。
“没事没事。”郑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
“用这个擦吧,不然会粘手。”
“谢谢!”女人弯着腰拍了下小女孩的肩膀,“跟姐姐说谢谢。”
郑策笑着点点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没回神。
骆远方问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眼熟。”
骆淇奔波了一天,有些疲惫,想先回酒店睡觉。
介于今天下午骆远方他们三个人在湖边比赛脱靶骑自行车,把江蔚云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江蔚云也被剥夺了出酒店的自由。
但是小江同学心黑得很,哭着非要她乘光哥哥陪她,于是一拖一,拉了个垫背的。
骆远方有拍摄任务在身,郑策纯粹想玩拍立得,给他们点好晚饭,在酒店安顿好后又出去瞎溜达。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公园,很多人在湖边看日落,还有搭好的帐篷和话筒,我们去那儿吧。”
郑策擤了擤鼻涕。
“你没发烧吧?”
骆远方买了一大袋零食,一手提着,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去探她额头。
“没,马上就好了。”
郑策躲开他的手,换了张纸疏通运河。
“东西都买齐了?”
“嗯。走吧。”
五月,这里的天气还很凉爽,许多外地游客专门过来避暑。
湖里映照着漫天星光,碎了一池的斑斓。
他们挑了个人少的小山包,周围再无遮拦,仰倒下来,像坠入一片星河。
“你确定这儿能拍到?”骆远方架好DV,对着漆黑的山头。
“对。”
郑策闭着眼睛说,“我一路都在替你查攻略,今晚会发射一架,我们赶不过去了,但这儿。”
她得意地弯起嘴角,故弄玄虚停顿一下,一字一顿。
“宝藏之地。”
见郑策开始从袋子里搜刮吃食,骆远方犹豫了下,“没买几瓶酒,你给我留……”
骆远方话还没说完,就见郑策又以掩耳盗铃不觉迅雷之速度与激情跳起来,一把捂住他嘴巴,在他耳边小声说:
“嘘,看那边。”
群山掩映的黑暗里,橙红色亮光逐渐蔓延,像破开一个口子,一架渺小的火箭垂直升入星空。
照亮半边天。
瞬间,耳边的嘈杂都被眼前场景吞噬,郑策甚至有一瞬屏息凝神,不肯错过眼前的壮丽场景一秒。
骆远方扶住机器,专注地跟随火箭的影子移动,直至消失不见。
但仔细分辨,还能在山尖看见弥漫的烟雾久久未散。
末了,两人无言片刻,郑策愣愣说了句:
“还好没买太多东西,差点没赶上。”
“我本来,没抱希望的。”
因为时间问题,原本就拍不上。
骆远方回放镜头里的升空场景喃喃道。
“没关系,我帮你抱了。”郑策回他。
来的路上,骆远方收到了李年的电话。
说是他们一家来串门,结果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问骆淇他们哪儿去了。
骆远方说他们出来玩,李年立马又换上一副操碎了心的语气让他照顾好外婆,责怪骆远方说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显然骆远方听进去了李年的话,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郑策看在眼里,才想尽办法一定要拍上今晚的发射过程。
走过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她还崴了一脚。还好一切没白费。
骆远方沉默地在夜里看着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不想后退了。
骆远方深知自己在泥潭里陷得太深。
他害怕像路哥那样的经历会一次次缠上来,像杨吟一样的麻烦永远甩不掉,像李年这样的亲戚更是如影随形……
还有,载上他妈妈那辆红色轿车更像个无法摆脱的噩梦。
郑策才脱离一个深渊,不能因为怜悯,或者什么情感又被他拉进另一个。
那太自私。
但现在,他好像看见郑策在井口俯身伸手,努力地告诉他自己不会抛弃他。
“刺啦”一声,骆远方拉开易拉罐拉环。
“干杯。”
“干杯”。
铝制品相撞的声音伴随黏腻泡沫翻涌而出。
黑夜里,因为可视范围极小,注意力只能集中在少数闪烁的灯火上。
他们就这样坐着,沉默着,也丝毫不会觉得尴尬,反而安宁。
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就容易犯困。
郑策喝了不知道有几瓶,浑身热乎乎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
“郑策。困了么?回去再睡。”
郑策像是喝醉了,骆远方也没注意她喝了多少,回过神来,人已经倒下。
“骆远方?”
她声音虚虚地问。
“嗯。”骆远方伸手去扶她,“别在这儿睡,感冒会加重。”
“你头还疼么?”郑策说,“车上你一直在按太阳穴。”
骆远方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没碰她,又收了回去。
他声音温和地说:
“不疼了。你快起来,我们回去。”
骆远方起身去收拾东西,心中责怪自己一时惆怅多喝了几杯,没照顾好专门陪自己拍摄的郑策。
刚起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拉住。
身后郑策半迷糊地嘟囔:“骆远方,我耐心没那么好,你……别再后退了。”
脑中轰地腾起一股蘑菇云,骆远方僵在原地。
早晨这里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中还有湿漉漉的水汽,一整天都未散去。
雨后飞蚁扑闪着细长薄翅,从他耳边掠过。
翅扇轻震的声响却在骆远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将他完全淹没。
他看着郑策。
原来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