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雪蒂哗然

    天马浴河转瞬即逝,回客栈的路上,代掌柜有感而发,跟他们两人说了很多往事。


    他其实不是绍苏人,只因寻人才定居在此,只为那人的一句等她,允他再会。可这一等,十年便过去了,离去之人却再未出现,杳无音讯。


    裴烟落问他:“掌柜等的那位,可是位医官?”


    代掌柜忆起往事,满脸柔情,微点头:“是随士兵们出入沙场的医官,我与她,也是在战场上相识,是她救了我。”


    是个伤者爱上救命恩人的故事。


    “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多年未出现......”代掌柜不愿去接受坏结果,哽咽道,“定是如今生活如意,康健平安。如若是这样,就算不想见,也好。”


    还是个凄惨的暗恋故事。


    裴烟落替他感到惋惜,苦等十年未果,真算得上凄惨。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一遍遍地跟他说着没事、会好的这些套话。


    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反正,一旁沉默不语的商夜年,倒是先笑出了声。


    商夜年看着她无言的表情,稍稍收敛了些,凑近调侃道:“裴烟落,不会安慰人的话,就莫要勉强了。”


    “你会你来。”她咬牙道。


    “不会。”


    裴烟落:“......”


    他是怎么做到,说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随便吧,裴烟落懒得理他,转身走进客房,等门合上前还不忘跟他保证:“会早起,但是也要喊我!”


    商夜年看了她一会,“知道了。”


    她满意合上门。


    商夜年瞧着紧闭的房门,低低笑出声,小声蛐蛐她:“起不来就直说,乱做什么承诺。”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屋内的裴烟落打了记喷嚏,他诧异挑眉,这还怪灵的。而后,他又在门外逗留了会,和楼下的代掌柜打了个照面,转头见少女屋内烛灯暗去,他才起身回到房内。


    夜静悄然,微微海风呼啸,婉转动听。


    夜,好眠。


    -次日辰末。


    一道房门被打开,商夜年欲敲门的手放下,颇为意外地扬眉,含笑着与屋内人对视。


    “怎么样,我起得早吧。”裴烟落得意地拍拍胸脯,她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


    不就是早起嘛,简单拿下。


    商夜年:“早。”


    她笑:“早。”


    他微愣,“为何学我说话?”


    “没学啊,我这是在跟你说早上好。”她把门关上,给他普及:“在我这,早就是早上好的意思,晚安就是好眠的意思。”


    商夜年皱眉看她,不解道:“奇奇怪怪。”


    “你不用懂,知道就好。”裴烟落和代掌柜挥了挥手,“掌柜,我们走啦。”


    代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慢走。”


    “公子就要走了?”


    两人刚出客栈,就见昨日对商夜年一见芳心的染布姑娘,看她这样,应在此等待许久了。


    裴烟落悄悄去瞧身旁人的反应,不巧与当事人的目光半空交汇,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她昨日所答应之事。


    “......”裴烟落强撑起一丝笑,深吸一口气挡在他身前,对着染布姑娘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心劝言道:“姐姐,工期时辰旷班,是要扣银钱的。而且,”她加重语气,“你心仪的这位公子,他定亲了。”


    染布姑娘不恼反笑,“姐姐不缺钱。”看向她的眼神变得玩味,上前轻挑起她下颚,娇声道:“定亲之人,可是姑娘呢?”


    “当然,唔......”


    不是!


    可这两字还没说出口,裴烟落就被商夜年捂住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


    商夜年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往马车上走,待裴烟落被他塞进马车里后,临走前他还不忘补充她未说完的话:“当然是她,你别想了。”


    再自然不过的语气了。


    裴烟落:???


    她才不是!!


    她瞪商夜年,用力把他的手拿开,任凭她多努力,扯开一寸又被他稳稳捂住,反反复复,就算马车已行驶出很长的距离,他俩还是如此。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他一手捂住她,一手又扣住她后颈,要不是没捂上鼻子,她都以为他这是在谋杀。


    几经挣扎皆都无果,关键他还笑。裴烟落气打不过,抓住他的手臂,撇开脸,张开嘴,作势就要咬下去。


    “!”商夜年瞬时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喊道,“裴烟落!”


    “骗人!”她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哼了声,凶恶恶的,“说谎的人会变成匹诺曹,鼻子变长!”


    “谁和你定亲了,人家清清白白,莫要毁了人家的清誉。”她越说越气,她好意给他打掩护,谁知道猪队友直接给她炸了。


    商夜年也没给她好脸色,冷哼:“我是皇子,身份尊贵,照理说,是本皇子亏了。”


    她被气笑了,“商夜年,脸都不要了?”


    “注意点,裴烟落,你面前坐的是皇子!”


    “我管你,我还是公主呢。”


    这次换他笑出声了:“白日做梦。”


    “好了,”她及时打断,“我觉得我们该冷静一会。”


    ......


    好长一段时辰,马车内又是寂静无言,两人的脸都扭向见不到对方的那侧,熟悉常见的画面。


    这几日两人之间太过平和,一度幻视以后他们都会是这般,平和到他们都快忘了,此刻,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模样。


    这里不是科技发达的现代,没有舒和的音乐声,没有手机消息提示音,也没有车鸣声来打破沉默的气氛。


    算了。


    裴烟落先转回头,朝他欸了声,先发制人:“好了,我原谅你了。”


    她给台阶了,就看他下不下了。


    商夜年无言:“我应当谢谢你?”


    她故作大方道:“那倒不用,我又不是刁民。”


    他哼笑,不语。


    不是刁民,胜似刁民,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有恃无恐,她是第一个。


    裴烟落不看他,翻出地图在腿上摊开,指着上面某处村落,抬头问他:“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经过这个苏少村?”


    “嗯。”


    “这个村有什么特别之处么?你为何要把它单独标记出来?”整张地图,水墨不沾,唯独仅有一无人在意的小村落被他画了出来。


    “......”


    裴烟落见他慢慢低垂下去的眼眸,心中不妨起了猜测,这苏少村里,是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他什么都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她自己在猜测,可是少年心思难猜,她永远猜不中。


    过了许久,她轻叹,把地图重新卷好放在他身侧,意图转移话题:“你说,代掌柜还会和他的意中人相见么?”


    商夜年看着她,缓慢淡声道;“那里,有位故人。”转而又回答她再次问的问题:“理当,会吧。”


    她赞同道:“我也觉得会。那我们到时便在苏少村滞足,去见见你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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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少年面色有些犹豫,他取决不定,这位故人,或许不见更好。于是,他想出言回绝,谁曾想她又先一步替他应下来。


    “师傅,我们到苏少村还要多久啊?”她问。


    车夫:“午时便能到。”


    他无奈喊道:“裴烟落。”


    她转过头,扬言让他放心,她办事,放一百个心。他来不及阻止,又听她言:“我们要在苏少村办件大事,到了麻烦师傅告知一声。”


    “好嘞。”


    商夜年眼皮一跳,无力闭上眼睛,将她扯回马车内,本想说她的话张口又变成劝言,道:“再停留,我们就赶不上阿序他们的马车了。”


    “没关系的,我给阿序留了药,只要我还在,她便不会有事。”裴烟落神色认真,一点都不像玩笑话。


    他错愕,她竟将他找的借口当了真。


    商夜年欲言又止,在她询问的目光下,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得无奈妥协应下:“到了之后,跟紧我。”


    “为什么?”她疑惑道,“你的故人很危险?是位女子?”


    商夜年:“......”


    他没承认,于是她换了个答案:“男子?或者说,是你的长辈?”


    商夜年问:“为何你会觉得是位女子?”


    “因为,女子都是危险的,玫瑰带刺却艳丽,依旧引得无数人喜爱。”裴烟落神色颇为凝重,望着他幽暗的眸子,补充道,“但是男子更是危险,他们会仗着心中优越感,和男子身形的优势,而肆意妄为。”


    “比起鬼神,我更害怕男子,那些不怀好意,带着恶意目光打量女子的男子。”


    “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没有。”裴烟落摇头,她比较幸运,“是我身边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在她父母离去的那一天,她也离去了,抑郁,跳楼,最后法院只判罪犯三年有期徒刑。


    所以,提到危险,她第一想到的,就是男人。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诧异抬眸,少年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眼眸中,所出誓言坚定如磐,“裴烟落,只要有我在,都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她愣神。


    少年的誓言,忠命如诏。他不轻易许诺,更不无缘保护他人。他是皇子,高高在上,俯视城下,那才该是他原本的样子。


    那现在,眼前这位扬言护她平安的呢?


    她识不清。


    裴烟落笑着打趣他:“要收保护费么?”


    “我也不缺你这些银钱。”他抱胸歪头,懒懒往后靠。


    ‘噗呲-’,她彻底被逗笑,“三皇子有颜有才,还有银钱,小女子为之举大旗。”


    “不需要。”商夜年无情拒绝她的马屁,“到了苏少村,你少说些话就行,其他见我眼色,知不知道?”


    裴烟落:“好的。”


    他不自然皱眉:“......也别对着我笑。”


    少女脸上明媚的笑容僵住,抿唇收回,琢磨了会,向他确认:“是现在,还去苏少村?”


    “......就...方才那会儿。”他越说越小声。


    裴烟落缓缓‘啊’了声,抬眸见少年眼神躲避,眼尾微翘,蹲下身凑到他面前,扬起笑容:“知道啦。”


    商夜年下意识身子往后撤,别过脸,不想她靠这么太近。


    她咯咯直笑,起身坐好,没继续逗他。


    她见少年微红的耳垂,暗喜,这商夜年,还挺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