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闹事
作品:《雪蒂哗然》 !!!
眼见斧头就要砍下来,情急之下,胡糊将手中的木凳朝他扔去。
猝不及防,酒鬼呆傻住眼,忘记躲开,被木凳砸中脑门,整个人往后倒去,“啊啊啊!!!我的眼睛!!”他捂住眼睛尖叫,疼得在地上打滚。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胡糊又连忙拿起一侧的扫帚护在身前,也不忘给裴烟落拿了个竹筛让她防身。
裴烟落也被吓得不轻,她为她刚刚的英勇发言道歉,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吗,这人就是疯子,乱砍人的疯子!她扯了扯胡糊的袖子,趁着地上的酒鬼还未缓过劲,惜命道:“我们快逃吧,一间铺子而已,命最重要!”
她大好年华可不想葬身于此。
胡糊也赞同,命要紧。两人往身后的药地挪,那有条小路可以去隔壁的客栈。
酒鬼还有一只眼睛没被砸到,瞧着他们要走,捡起掉落的斧头爬起来,喊道:“你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说着便用力将斧头扔去。
!!!
“哎哎哎!!!”
‘当—’,斧头在离胡糊一米的距离,被突然飞出的剪刀砰击在地。
“师兄!”裴烟落惊呼。
胡糊抱头蹲下,抬起头,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裴烟落见他没事,扭头望向露台前的阿爷,像是看到了曙光,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斧头还在胡糊身后,这可是最危险的东西,她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奋力往身后的药地扔去。
“闹事闹到我孙女这了,你还想不想活了。”阿爷眼神凌然,厉声道,中气十足。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太有气魄了。裴烟落打心底钦佩她阿爷。
酒鬼既敢扔出那把斧头,自然也不怕死,又从小腿侧掏出匕首,脸上表情扭曲丑陋,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疯子。发疯地乱喊:“一起死!!”
裴烟落心头一紧,“阿爷小心!”
阿爷抬脚勾住板凳,将其悬在半空,脚尖抬起一脚踢去,板凳精准地砸中酒鬼的膝盖,他踉跄几步跪在地上。手中的匕首哐当掉地。
“阿爷,牛!”裴烟落眼中冒星,远远朝阿爷竖拇指。
“裴叔好样的!”
“裴叔真厉害!”
看戏的百姓都见识过他曾经的风姿,对酒鬼的倒地忍不住直叫快。
阿爷朝她抬抬下巴,谦虚地摆摆手。
地上的酒鬼连接着几次吃瘪,脑中已经没有了理智,眼珠猩红仿佛要溢出鲜血,爬着便要去抢过匕首。
裴烟落心惊,急得跳脚,急忙提醒道:“阿爷,刀刀刀,快踢走!”
阿爷身子往后倾,抬脚,忽然后腰骨头一响,闪着腰了......裴烟落呆住了,这...这种情况,怎么能出这种岔子,要命的!
酒鬼已经拿到匕首,正要朝着阿爷胸前刺去。所有人都提起胆,裴烟落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得这么快。闭眼侧头,展开双臂挡在阿爷面前。
“陌陌!”
“师妹!”
救命!!!系统!!!
刀尖刺向皙白的脖颈,流淌出刺目的鲜血。想象中的死亡感并未降临,先到来的却是酒鬼痛苦的叫声,和匕首掉地的咣当声。
裴烟落睁开眼,瞧着脚边的血,吓得赶紧踮脚后退。她有一瞬的呆傻,酒鬼的小臂被弓箭刺穿,血肉模糊。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酒鬼面部狰狞,跪卧在地上,身体蜷缩疼得直发颤。
这支箭是从哪来的?
眼前忽然暗下,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脖颈处有柔和的触感。裴烟落呼吸一滞,睫羽轻颤,怔在原地不敢乱动。
酒鬼被一道蛮力踹到药铺外,箭柄折断在地,他吐了口鲜血,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鼻尖花香萦绕,跟她手串的香气一样,是山茶。
裴烟落还未开口,耳边便响起熟悉又欠揍的声音,清越干净,没有任何尘染,“裴大夫还挺会逞能。”
……
裴烟落偏头躲开他的手,没说话,算默认。她看向他,声音微微发颤,问道:“报官了吗?”
商夜年看了她一会,稍稍移开点身子,她探头看去,衙门来的官兵已将酒鬼架上,对着这边抱拳鞠躬后便退下。
闹剧暂且告一段落,阿爷腰扭伤不能动弹,胡糊上前搀扶着他到躺椅上坐下。
裴烟落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肩头瞬间塌下去,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一阵不适,大脑昏昏沉沉,后知后觉的,腿上一软,脖颈处的丝巾掉落,她整个人向前倒去。
晕血?
她来不及思考,浑身的热流直冲头颈,身体彻底失了重,意识也开始混沌,世界颠倒。
“陌陌!”阿爷又一着急,腰再一次重创。
商夜年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圈固在怀里,他皱眉低头,见她脸色苍白,虚弱得吓人。他拍了拍她的脸,沉声喊道:“裴烟落?”
怀中的少女眉心皱了皱,抬手攥紧衣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想寻求庇护,柔弱得如嫩草,一碰就折。商夜年看着发皱的衣摆,伸手想撇开她的手,却不想她抓得更紧,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他顿了顿,垂首凑近听她嘀咕些什么。
“好脏,好脏......”
“......”
商夜年真觉得她是个蠢货,手上用力,弯腰将她打横上二楼屋内。胡糊站在楼下看着他们,等门被关上,才若有所思地望向冲他摇头的阿爷。他只好作罢,去药柜旁拿来靠垫给阿爷垫上。
商夜年把她放在床上,用手背探了探额温。她的额前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的绒毛,眉心紧皱,面庞透露着恐惧,紧紧攥着他的衣摆不松手。
“裴烟落?”他尝试唤她。
他不知道她之前遇到过什么,一个医官对血的反应竟如此大,她现在的样子就犹如当初的商时序,深陷在某处无法冲破。
“别走......”
“什么?”他没听清,衣袍触地,俯身上前听她说的什么,“别坐?”
一行泪从眼角无声滑落,裴烟落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细声道:“别走,不要丢下我。”
他愣住。
又一道泪痕,似是没有休止,唇瓣微动,尾音染上了委屈,“能不能,带上我...”
商夜年眸中没有如何情绪,漠如利剑,锋芒隐蔽却能引得阵阵寒意。手不受控的抬起,在即将碰到泪珠时顿住,仍由着它沁入发间被吞没。
不知多久,少女的眉头渐渐平舒,泪水也止住没再往下流。他盯着某处出神,连手指在轻轻发颤都未察觉,拳心握紧。
他就说她是个蠢货吧。
-
裴烟落醒来时整个脑子都在发胀,稍动脖子又扯到伤口,她扶着头坐起身,拧眉揉了揉太阳穴。
一觉醒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废了。
“裴姐姐,你醒了!”商时序端着茶杯进门,见她坐在床上,惊喜喊道。
裴烟落扭头望去,见来者是商时序,轻点头。
商时序给她倒了杯水,端上前给她,“裴姐姐喝点水吧。”
“谢谢。”她声音哑得厉害,此刻咽喉如枯井一般,她这一觉估计睡了很久。
她把杯中水喝尽,掀开被褥准备下床,下身的温热感让她愣住。这感觉,不会这么凑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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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时序看她脸色异样,以为她身子还未恢复,便让她再躺下休息休息。
“没,我没事。”裴烟落伸手制止她,不经意间瞥见床单上的血迹,她连忙掀被遮住。
完了,真是月事。
裴烟落绝望地闭眼,抬眸问道:“阿序,能否帮我找一件干净的衣物过来?”
她点头,“裴姐姐等我会。”
“好。”
裴烟落见她关上门,无力揉着小腹试图缓解疼痛,撑着酸疼的身子将弄脏的被褥全部换掉。在商时序还没有回来前,她给自己扎了几针,时间一到,她换上衣裙走下楼。
裴烟落低头整理着腰间的披纱,这裙纱一层一层的,像云朵,样式过于复杂,搞得她捣鼓了很久才勉强穿上。
“阿序,这衣裙不是洛水的吧,还挺难穿的。”她抬头往前望去,脚上没注意踩到裙摆,“哎呦我去。”
衰!!!她今天太衰了!
眼见着快摔下,商夜年眼下无奈,张手接住她,把她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站好,末了还骂她蠢。
裴烟落斜眼瞪他,裙子太长了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想摔。
“谢谢啊。”好声没好气的。
商夜年冷眼睨她,将头歪向另一边,嫌弃道:“离我远点,傻气会传染。”
“你才傻!”
“哼,我可不会贸然挡剑。”
“你这人真烦。”
“切。”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张讨厌的嘴扎满银针,让他尝尝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
商时序在帮阿爷锤肩,见他们又在斗嘴,两人相视而笑。阿爷让她再用用力,“阿序还需多吃点饭菜,力道太小了。”
“好的阿爷。”
这边裴烟落还在和商夜年相互瞪眼,她耳尖听阿爷与商时序的谈话,忍不住给商时序打抱不平道:“阿爷你别欺负阿序,人家才多大,还是个小孩子。”
“没关系的裴姐姐,阿爷身子骨不好嘛。”商时序笑得单纯,长得也很单纯,乖乖的最容易被骗了。
阿爷一听,乐得直夸她懂事。
裴烟落扯了扯嘴角,轻轻咳了声,余光瞟了眼商夜年,如急风般地快速说了声,“谢谢。”
他没听清,扭头问她说了什么。
她半信半疑,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刚大了些。
“什么?”他还是没听清,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裴烟落皱眉看他。商夜年面无表情,垂眸与她对视。
他倾身,将耳朵凑近,淡言道:“真没听清。”
听着语气还算诚恳,她耐着性子再再说了遍,“谢谢你。”音调比前两次大了一倍,药铺里的人都能听清。
商夜年扬眉直身,微微点头,弯唇悠悠道:“哦。”
裴烟落点点头。听清了就行。
他笑了声,一字一顿,咬字清楚道:“没听清。”
......
“商夜年!耍我很好玩吗!”
枉她还真信了,连说了好几遍。裴烟落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商夜年躲开,脸上笑意分明,语气欠揍,“挺好玩。”
她追上去,指着他气愤地喊,“商夜年你完了!”
两人在药铺追逐起来,她的裙摆太长,就被拎在手上追他。少年也丝毫不退让,每次都能在拳头快落下时精巧躲开,把她气得不轻。
药铺里的另外两人看着他们打闹,都乐得笑出声。
少女的发尾伴随着脚步摇曳,丝带轻扬在空中,仿佛流彩斑斓似的清光明媚。少年马尾上缠绕的朱色绸缎也透着耀目的暖意,不必金戈铁马,不需烈日鲜艳,只要微微一笑,便可撼动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