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荨麻疹

作品:《雪蒂哗然

    女子面纱下的脸长满了风团,密布两颊甚至蔓延至颈部,唇部也有些发肿,这么看着的确甚是恐怖。裴烟落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女子都爱美,过敏成这样,也难免害怕别人的目光,心生自卑。


    “姑娘这症状是从何时出现的?”


    “一月前便有,家中找大夫看过,却只好了数天又再次复发,并且比前一次还更为严重。”季琉璃的神情变得无措和恐惧,她不想毁容,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哭泣道,“医官,我这是不是治不好了,我不想今后都是这样。”


    裴烟落柔声安慰她不用着急,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后,又继续问道:“我再问问你,这一月里吃食如何?”


    她擦去眼泪,哽咽道:“并无食欲。”自从脸上出现这些,她便吃不下饭,更不敢出门见任何人,整日郁郁寡欢,卑心重重。


    裴烟落搭上她的脉,问道:“那出现这些症状前,你都接触过什么,吃过什么?细细想想,都告知于我。”


    她仔细回想着那几日自己接触过的人或物,把想到的都娓娓道来,“家中吃食都是以往吃过的,豆腐炖肉,香菇烧鸡。所遇的所有,也皆是以往接触过的,而且我那几日也未出门。”


    裴烟落听着她的话,陷入沉思。这就奇怪了,慢慢松开她的手,这女子的脉只有肝气郁结之象,并无中毒,抑或是其他脏腑的病症。就算过敏也得有过敏原,照她这么说,也并无接触什么新兴事物。


    这就有点棘手了。


    看着像荨麻疹,却无过敏原来佐证,这药汁也不好给她喝下啊。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接触过猫狗之类的动物?”


    季琉璃皱眉想了想,脑中恍然,道:“好友刚养了一只花猫,脸上生红疹前一日我还抱过。”


    这便对了。


    裴烟落心里了然。这就说得通了,猫毛过敏引起的荨麻疹。估计之前大夫给她开的药方也都是些疏肝解郁的,治标不治本,这才导致越来越严重。


    裴烟落将手中的药罐给她,“姑娘应是对猫毛过敏,这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疾病。先把这瓶药喝下,我再开些药方,服下五日便可见效。”


    “何为过敏?”她问。


    “......”


    裴烟落望向她,女子眼神清澈,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过敏一词。她解释道:“敏感之物,碰到或间接接触此物,便会生出如姑娘这般的红疹。”


    季琉璃半懂地点点头,将她给的药汁喝下,向她颔首道:“谢谢医官。”


    “没关系。”


    她见季琉璃重新戴上面纱,心里感到奇怪。过敏这个词,或是荨麻疹这种病,在古代书籍里应是有记载的,他们寻过的大夫为何都不懂。


    难道因为这里是架空的时代,那些医学古籍都未存在于这个世界?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开了挂。


    裴烟落暗喜,还得是老祖宗啊。


    季琉璃下到一楼,见药柜旁站着一人,微愣,双手交叠在腰间,对他垂首欠身,随后喊上二环回到马车上,离开药铺。


    “商公子艳福不浅呀。”裴烟落一边下楼梯,一边笑着看他,鞋跟落在木板上哒哒直响,“这么一眼,就捕获芳心了。”


    商夜年听出她话中的意味,自动忽略,拿起药罐走出药铺。


    “等会。”


    还隔着两个台阶,裴烟落跳下跑到他身边,双手摊开,笑吟吟地望着他,“我要的东西呢,可有找到?”


    昨晚商夜年刚走出一步,大门又被打开,她探出半截身子,跟他拜托了一件事。他当时默了默,答应第二日给她答复。


    现在第二日到了,他该履行承诺给她一个答复了。


    “还没找到。”


    裴烟落脸上的笑容瞬间塌下去,恹恹回答道:“好吧,如果找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见她如此重视的神情,商夜年下意识问,“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语气坚定。


    他垂睫,眸子黑沉深邃,竟意外的认真,轻飘飘落下一句,“知道了。”


    ......


    原以为药铺第一天开张来看病的会很少,按以往医馆的状况,来者大多是康健只为求驻颜方的。可这才一上午,来看病的人已达十人,都确是身体抱恙来求医的。


    是她以为错了。并不是生病的百姓少,而是根本轮不到他们。这十人中有八个都是年高老朽,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要排那么长的队。而且洛水虽是大县,懂医之人只占少数,药铺医馆也是稀少。


    “伯伯,您这就是风寒,多穿些衣服,不要着凉就行。”裴烟落凑到李伯伯的耳边喊道。


    李伯伯已有八十,一双耳朵听着模糊,他迟钝的点头,声音颇大道:“多穿,不要着凉?”


    “对!这是您的药,拿好!”


    裴烟落将药包捆好,还送了份米糕,一并放在他手上。李伯伯谢过她,颤颤巍巍地走出药铺,到门口是还特意转过身朝她竖大拇指。


    她摆手,笑得温柔,让他回家路上走慢些。


    等李伯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裴烟落全身卸力,往后一仰,摊在座位。头顶出现一块米糕,她扭头看向胡糊,疲惫接过,“谢谢。”


    她咬了一口,还未咽下,就听门外响起阿爷的声音。


    “陌陌,快来迎接你阿爷。”


    裴烟落跑到他身侧,高兴的说道:“阿爷,您怎么来啦?”


    “你不是把我的躺椅拿走了,这不换个地方继续躺。”阿爷掠过她走向露台,感受着暖意花香,甚是满意,“这地好啊,午睡甚好。”


    感情来她这偷懒来了。


    裴烟落走近,拿过一旁的板凳坐他身旁,戳了戳他的小胡须,似乎有些长,眉毛也是。她偷偷瞧了眼阿爷,闭眼酣睡,心里又有了小点子,悄悄招呼胡糊那把剪刀给她。


    胡糊猛地摇头,不干。不用想,她又要干坏事了。


    她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地比划:不拿来,就等着被我咔嚓吧。末了,吐舌头一歪,做了个抹颈的动作。


    胡糊朝她笑笑,转身去清点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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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角的头发吹进眼角,裴烟落反射性闭眼,小指将头发勾出来,全程不敢发声,无声嚎叫。向后仰时发簪又勾住阿爷的头发,她彻底不敢动了,摇着下唇面露苦色,小心翼翼地那根发簪拔出。


    她看着阿爷头上的珠玉发簪,咧着嘴狂笑,还别有一番风味的。接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胡糊身后,大眼一眯又起了坏心思,悄咪咪地说道:“祝姐姐来了。”


    “祝姑娘?!”他手中药材慌乱掉了一地,转头看向门外,可门外空空,并未见祝苋安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裴烟落捧腹大笑,跌坐在凳子上。


    胡糊这才反应过来,他被耍了。看着少女笑得趴在桌前,眼尾还含着泪水,他无奈摇头,也跟着笑出声。


    深睡的阿爷,总怀有怀心事的师妹,沉稳古板的师兄。来往的百姓,对他们的夸赞,欢乐的吵闹声,好像是从这一刻开始,回到了以前在医馆的氛围。他们的身份好似改变了,可冥冥之中又还是那般。


    洛水的阳光总是那样温暖。


    -


    万事开头难,下午药铺来了位不速之客,手里还揣着酒葫芦,喝的烂醉,摇摇晃晃地指着药铺,声称这家铺子是他家的,让他们全部滚出自己家去。


    此时药铺外已围了不少看戏的百姓。


    胡糊把裴烟落护在身后,不让这个酒鬼靠近她,并试图和他讲道理,“这间铺子是我们签字画押租的,你别在这里胡说。”


    酒鬼哪会讲道理,只会我行我素。他托着满是酒气的身子上前,指着他们破鼻大骂道:“我的铺子,我管你签什么画什么,全给我滚!别逼我打人。”


    “那我们便报官!”胡糊也是毫不退让。


    裴烟落被他拦在身后,听着他低沉的语气,瞧着他的背脊,竟有些英姿伟岸。她师兄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对,报官!”


    “报官报官,这酒鬼天天挑事,必须报官。”


    药铺看戏的百姓也不喜这酒鬼,欠一堆酒钱不说,喝醉了还到处惹事打人,碰到不顺意的,还拿着刀威胁,到处乱砍。


    胡糊紧盯着他,时刻关注着酒鬼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酒鬼狂笑不止,蓦然转身奔到门外,吓得百姓急忙后退。他喝了口酒,说话都大舌头,指着他们骂道:“去,报官老子也要这铺子!去一个我砍一个。”


    裴烟落冷眼皱眉,望着紧闭的露台,阿爷还未被吵醒。这间铺子是她签下的,得做出担当。她从胡糊身后走出,冲酒鬼扬声道:“你敢伤人,这铺子也休想得到。”


    酒鬼闻声望去,见是一个黄毛丫头,丝毫没把她放眼里,脸上挤起恶狠的表情,从腰间拿出一把斧头,急冲冲地跨进屋。


    “小心!他拿刀了!”有百姓提醒他们。


    胡糊急忙把她拽到身后,带着她后退,拿起一侧的木凳挡在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酒鬼扬起手中的斧头,嘴里嘶吼:“你这个黄毛丫头就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