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开张

作品:《雪蒂哗然

    喧闹过后,几人都要回到各自的家中。商夜年先带着商时序回了客栈,现在就只剩裴烟落四人。


    胡糊还是像之前那般,先把胡欢欢安顿在家后,以夜深不太安全的缘由,便提议送祝苋安回家。裴烟落眼珠子转了会,不是很同意他的提议,明令正色道:“我也不安全呐,我也是一个人回家。”


    胡糊觉得她有些好笑,上次她一人回家不是也好好的,怎么这次偏偏不敢呢?他脑子一根筋,直呼让她不要开玩笑了,“师妹家离得近,一人足矣。”


    裴烟落有时真的为他的情商堪忧,怎么会有怎么木讷之人,上次一个人,难道之后她就不能害怕了?她严重怀疑这位迷糊师兄,不是一根筋,而是缺了一根筋,或者压根没有,缺心眼。


    “你送祝姐姐回家的路上,先把我送回家不就好了,又耽搁不了多久。”她控斥道。


    “那样我回家便晚了。”他还挺有时间观念的,明早药铺开张,得早起干活。


    裴烟落心下一梗,瞧瞧他说得是人话吗,她都快回不了家了!


    祝苋安见胡欢欢睡下,从里屋走出来,瞧着两人不知在门口说着什么,胡糊神色如常,而裴烟落脸色黑得不行,像是一会就要动手了般。她不由惊讶,他们俩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走向前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小医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很难看出来吗,被缺心眼气得。


    裴烟落看了眼回家路的黑暗,心里咒骂胡糊。见色望友的家伙,给个处刑,乱棍打死。


    “无事,祝姐姐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好。小医馆再见。”


    她应着好,怨恨地看了眼胡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黑暗中。


    祝苋安望着她,对胡糊说,“胡糊兄,我们也走吧。”


    “财神爷保佑,别再有任何动物乱叫,也别刮任何风。”裴烟落口里碎碎叨叨的,走得极快,看来是真的很害怕。


    发间的流苏被晃得直响,她心脏跳得猛烈,她理应不该害怕的,小时候看鬼片她都不会闭眼,怎得到了现在胆子还小了。想着想着,她便跑了起来,裙摆有些长,她提起来继续跑。


    不知前方窜出来何物,像猫,却只亮着一束微弱的光,速度极快,裴烟落眯眼望了眼,瞧着快要身前时,眼前天旋地转,她被人拥入怀中。


    “哇!!什么东西!”裴烟落捂着耳朵大叫。


    商夜年望着奔向身后的东西,神色阴冷,他瞧向对面的房顶,眼眸凌厉,阴骘如狼。房顶的暗影领命,飞跃去追踪刚才那物。


    商夜年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不知她在碎碎念念些何物,他全然听不懂。他喊了声裴烟落,她捂着耳朵听不见。少年眼神无奈,将她的手拿下,又耐心地喊了遍,“裴烟落。”


    裴烟落猛然睁眼,抬头去看他的面容。商夜年?他怎么会在这?


    “商夜年?”


    他面露嫌弃,别过头推开她的脸,与此同时,也松开了环在腰间的手,冷淡的‘嗯’了一声。他从腰间拿出一根丝带,举在她面前。


    “阿序让我来还你。”


    裴烟落微微发愣,是她上次看诊时,商时序垂死挣扎中扯下的,他不提都快忘了。她接过放回布袋中,说了声谢谢。


    商夜年跟着她往前走,两人虽仍然隔着距离,却让裴烟落安心了不少。她侧头看他,随意搭话,“你的发带挺好看。”


    他皱眉,“嗯。”


    她又继续说,“你也喜欢红色?我就喜欢,但也不是每一种红色都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有得看着艳丽,却危险。有得虽色沉,却高贵。你看,这发带凸显的你多高贵。还有我这一身,美艳绝伦,是不是?”


    “......闭嘴。”


    ......


    裴烟落将屋门推开一条缝,扭头看向身后的商夜年。少年抱胸站在黑暗里,周身被阴影包围,仅有屋内微弱的烛光将他的眼眸照亮,神色冷漠与她对望。她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回客栈注意安全。”


    商夜年扬眉,他需要注意?


    见他不说话,裴烟落把门全部敞开,一只腿迈入屋内,“谢谢。”没等他回答,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清,门被她迅速关上。


    他茫然,转身回客栈。


    *


    裴烟落钦点着阿爷这几日所做的银针,已经做到了很好的粗细,扎着应不会很疼。她太佩服阿爷了,这么大年纪眼神还这么好不说,这玩弄古玩的手制针也是顶好,放在现代考古这块阿爷他绝对喜欢。


    她这几日晚上还研制了一些消毒的药水,避免某些伤口因处理不当感染。百宝箱里还留了些现代医用器具,可以用来做一些微创,不过这里的灭菌意识并不高,这项技术还是等她找到能够灭菌的操作再说。


    将这些东西打包好,还是要跨上小布袋。裴烟落走到门口,又急忙折回,还有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张全留下的那本书。她这几天把后面的翻阅了一遍,各种疑难杂症,甚至还有一些她没听过的,这上面全有,简直给她救治这条路开通了罗马,如虎添翼了。


    她从院里的石墩上跳下,朝着厨房喊道:“阿爷,阿奶,我去药铺喽。”


    阿奶让她等会,从厨房出来,拿着几袋米糕塞到她手中,“把这些带着吃。”


    “阿奶到时候给我送不就好了,我哪拿得下这么大。”她怀里都快被塞满了,可阿奶手上还剩两三袋,脑袋被迫后仰,“阿爷还在做牌匾吗?留些你们自己吃。”


    “你阿爷一弄这些就分不出神。全拿着,别饿着。”


    ......药铺附近都是吃的,她哪能饿到啊。


    “行,那我拿着......”裴烟落拗不过她,米糕抱了一满怀。


    她艰难地走到药铺门口,这短短的路程,硬是走了许久,就怕怀里的米糕掉地。胡糊刚把地扫了一遍,就瞧见她抱了一大堆东西,他连忙迎上去从她手里拿过一些。


    手上卸了些力,裴烟落轻松了不少,她把米糕放在看诊桌上,抹了把额前的汗。


    胡糊把米糕放好,问道:“师妹,阿奶怎么给这么多米糕?”


    她感叹道:“有一种饿,叫阿奶觉得你饿。”


    这可是老一辈对她满满的,沉重的爱。手都发抖了。


    她让胡糊把这些米糕放一放,自己上到二楼,将今早打包好的针具放进箱子里。屋内光线有些暗,她走过去将窗户打开,通通风防潮湿。


    “师妹,有人来看诊了。”胡糊在楼下喊。


    这么快就来‘生意’了?


    裴烟落欣喜地跑下楼,到处看了看,没见着人。她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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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诊的人在哪。


    他往外头指了指,裴烟落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趴在门框上到处瞧了瞧,还是没人,就一辆马车。她怀疑被骗了,“在哪?我没看到。”


    胡糊出声提醒她,“在马车里。”


    ?裴烟落看向马车,这马车的排场,和闪着金光那辆一样庞大。车旁的帘幕掀起一角,应是一位丫鬟,露出脸上下打量她一遍,问道:“你便是这里的医官?”


    口气还不小。


    “是。请问是谁要看病?”她看这人气血充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二环端起架子,扬起下巴看她,扬声道:“是我家小姐。你看着年龄并不大,真是这洛水的医官?”


    “洛水医官有很多,我是其一。”裴烟落望着她们,淡然道,“阁下来此若是寻康和医馆,来我这便是对了,如若不是,那我可为阁下指路。”


    “你......”二环见她如此冷漠,下意识又要争辩。


    “二环,不得无礼。”马车内传出一道悠甜的声音,“扶我下车。”


    二环立即变得恭敬起来,“是,小姐。”


    帘子拉开,二环先出来,紧接着一直芊芊玉手搭上车帘,一位姑娘从马车里探出身来,走下马车。


    裴烟落瞧着她的装扮,白色云罗纱裙,身姿窈窕,秀发披肩,仅有一支白云簪固定,素雅清风。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眸。又是外城之人来此处寻医的。


    季琉璃朝她欠身,略带抱歉道:“我家丫鬟不懂事,还请姑娘见谅。”


    又是一个大家闺秀?裴烟落看了眼她们,笑道:“进来说吧。”


    裴烟落坐在桌前,拱手让她在对面坐下,胡糊已拿好纸笔在一旁记录。她让女子把面纱摘下,以便进行面诊。


    季琉璃面露犹豫,似有些不愿。她身旁的二环倒是护主,又做出一副嫌恶的模样,开始质疑她的身份,“你真是医官?为何让我家小姐摘面纱,不应该先把脉吗?江湖骗子吧。”


    “二环!”季琉璃出声制止。


    ......又来了一个没礼貌的,她这运气还挺背的。裴烟落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下巴往旁边一抬,语气轻蔑道:“那你来。”


    “医官消气,小女子管教下人不足,还请见谅。”季琉璃又一次向她道歉,手拂上面纱,垂眸迟疑解释道,“小女子脸上有红疹,怕吓着医官,这才不敢摘下。”


    裴烟落斜了眼一旁的丫鬟,转头示意胡糊带她上二楼,他笔上一顿,点头带她们上楼。季琉璃被二环扶起身,她朝胡糊微微欠身,跟着他去到二楼的房间内。


    脸上长红疹多半是过敏,裴烟落翻找着药柜里的瓶瓶罐罐,她之前见百宝箱里放着抗过敏的胶囊,自作主张的做成了直接喝的药水。她找了会,在角落里找到了那罐药水,拿在手中走上二楼。


    她走进屋内,对着关门的胡糊说道:“师兄,一会把桌上的药拿给阿序。”


    他点头,“好。”


    现在只有她们二人,季琉璃让丫鬟在外头守着。裴烟落将窗户合上,坐到她对面,朝她微微笑道:“姑娘即来求医,也应让我祥知病情才可对症下药。”


    季琉璃见她面色和善,自知她的心是好的,心底还是有些抵触。交握的手指捏紧,虎口处被掐出指印,她蓦然松开,在裴烟落细语的安慰下,抬手缓缓将面纱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