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一阵极其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空。


    希尔猛地一脚踩停了车。


    巨大的惯性让所有人都往前狠狠一冲。


    安全带勒得人生疼。


    希尔僵硬地转过头，眼神盯着后座的两个女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你问……苏墨是谁？”


    “呃……是啊。”


    卡拉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我们……应该认识他吗？他很有名？”


    ……


    纽约，格林威治村，布利克街177A。


    圣所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


    室内，柔和的灯火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但气氛有点怪。


    苏墨和古一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说着话。


    芭芭拉则像个小偷一样。


    躲在楼梯的拐角。


    只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地打量着苏墨。


    谁懂啊？


    她不过是去上了个班，回来之后，就有一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出现在家里，说他是自己的老公。芭芭拉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所以……是旺达修改了全世界人对我的认知？”


    苏墨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古一点了点头，“以她现在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卡玛泰姬的古籍里也记载过类似的魔法……”


    “不过，这种大规模的施法，肯定会让她本人陷入一定程度的虚弱。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拥有特殊精神防护的人，也许不会被波及，例如我。”


    “可恶的旺达……算了，怪我没把她捆结实一点。”


    苏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她学完了维山帝之书。”古一忽然问。


    “嗯，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就麻烦了。”


    古一表情严肃，“维山帝之书代表秩序与真理，这意味着，旺达现在所表现出的行为，并不是单纯被黑暗神书腐蚀的结果，而是她内心最真实想法的体现。”


    “就算你让她不再接触那本黑暗神书，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最关键的，是让她自己的想法发生改变。”


    “我明白。”


    苏墨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古一。


    “其实我有件事想问你……


    “旺达一直对我隐瞒的那个秘密，你知道，对吗？”


    自从苏墨打退多玛姆之后，旺达就一直跟着古一学习魔法，这很奇怪，她一般都是在圣所内自学的……


    现在想来，两人恐怕是共享了什么秘密。


    而且，黑暗神书那么重要的东西。


    它的位置，百分之百是旺达从卡玛泰姬得到的。


    苏墨不相信古一会不知道。


    古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其实你……”


    “其实……我就是纳尔，对吧？”


    苏墨平静地替她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古一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事实上，苏墨一直在思考。


    他究竟只是一个共生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特别是在吞噬了整个坤塔尔星之后，这种怀疑就更深了。毕竟，封印着纳尔的星球就那么没了，而那个传说中的共生体之神纳尔，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就算苏墨再怎么心大，也会有这方面的猜测了。


    “不是，你们说的秘密就是这个？”


    苏墨忽然顿住了，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半是认真半是调侃，“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和旺达该不会都觉得，我一定会变成那个你们口中的宇宙暴君吧？！”


    “所以才会防着我？”


    “难怪……难怪旺达要把我关在黑暗神殿。”


    联想到奥丁所说的，深渊会让他“黑化”的事情。


    苏墨“明白”了一切。


    “是不是我永远不去碰深渊，你们才能安心？”


    他这副模样让古一很生气。


    不仅是生气，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委屈。


    “你不去找它，它就不会来找你吗？！”


    古一猛地站起身，少见的用严厉的语气喝止他。


    “如果你遇到了更大的危机，一个你不得不动用那份力量才能解决的危机呢？旺达学习黑暗神书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困住你！她想帮你，只是选错了方法。”


    古一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苏墨。


    苏墨平复了一下焦躁的心情。


    “我承认，在知道这个秘密后，我对你有过防备。”


    古一又接着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我害怕看到的那个画面成为现实。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面对希尔……”


    “抱歉……”苏墨顿了顿，“等等，你看到了什么画面？什么叫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跟希尔有什么关系？”


    古一：“……”


    “难不成你……”苏墨表情震惊，“不会吧……”


    “我肯定不会的！”古一怒了。


    “谁知道……”


    这时，圣所沉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希尔带着格温和卡拉走了进来。


    格温和卡拉看向苏墨，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困惑。


    “可恶的旺达……”


    苏墨恨不得现在就把旺达按在腿上狠狠打屁股。


    “拜托，帮我照顾好她们，算我欠你个人情。”


    他对古一说道。


    说完，转身就要越过格温几人离开。


    被她们这么看着，苏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


    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苏墨回过头，脸上写满了惊讶。


    “希尔？！”


    “你……你还记得我？”


    要知道，关于“失忆”的戏码，希尔是有前科的。


    苏墨根本没想过希尔还能记得他。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在，这一次我没有忘记你。”希尔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让人安心。


    “你需要我的帮助，对吗？你肯定需要。”


    “……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墨想了想，捧着她的脸，“去找琴帮忙，她体内有凤凰之力，大概率不会被旺达的混沌魔法影响……”


    “斯凯还在来世，她估计也……总之你和她联系吧。”


    “对了，娜塔莎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我不知道。”希尔抬起头，幽幽地瞪了苏墨一眼，“她去神盾局，给你那个‘小布丁’办保释手续去了。”


    “小布丁……哦，哈莉啊。”


    苏墨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


    严格来说，他和哈莉只是志同道合的跑友……


    苏墨看向还是一脸懵的格温和卡拉，转移话题，“还有这两个家伙，尤其是卡拉这个笨蛋，好好学习。”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苏墨低头与希尔深深地吻在一起。


    良久，唇分。


    他轻轻拉开希尔的手，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身形一闪。


    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圣所之外。


    “格温，这个人好过分！他竟然说我们是笨蛋！”


    卡拉鼓起嘴，不满地抱怨道。


    格温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希尔的身上。


    直觉告诉她，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肯定有关系。


    “你们很好奇是吧……”


    希尔看着两人困惑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


    跟她们解释只会让事情更乱，还不如……


    她干脆利落地说：“你们也看到了，他是我丈夫。”


    听到这话，格温沉默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姐姐”的丈夫啊。


    “What！？”


    一声惊呼从楼梯拐角传来。


    芭芭拉冲了出来，整个人都傻了。


    那个超级帅哥刚刚明明说他是自己的老公啊！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这，这这这，难不成自己是小三！？不对，也可能是这个叫希尔的女人才是小三！


    想到这里。


    芭芭拉看向希尔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古一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