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厨房，西区的码头。


    海风吹来，带着一股咸腥味和柴油的臭味。哈莉、帕梅拉、格温和卡拉四个从一堆生锈的集装箱后面跑出来。她们身上都沾满了灰尘和碎屑，看起来有些狼狈。


    “哈！终于甩掉他们了！”


    哈莉一屁股坐在一个缆绳桩上，得意洋洋地笑着。


    “我就说嘛，那帮连垃圾分类都不会的笨蛋，怎么可能追得上我们。”


    帕梅拉靠在一旁的集装箱上，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是给了哈莉一个白眼，“拜托！我们刚刚被上百个人用冲锋枪和RPG追着打，逃了八个街区！差点没命了。”


    “……要我说，干嘛非要留他们的命……”


    哈莉看了眼格温和卡拉，压低声音抱怨道。


    要不是她们说什么不能杀人，她堂堂女毒液又岂会这么狼狈……难道……这就是她当不了超级英雄的原因？


    反正不管怎么样。


    今晚过后，她地下女王的人设算是崩了。


    “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这里太开阔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格温警惕地看着四周。


    “格温说得对，”卡拉点了点头，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但那身红蓝制服一点褶皱都没有，“老师，我们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神盾局的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又带着些许傲慢的声音从她们头顶传来。


    “不，不是在路上，是在天上。”


    四人猛地抬头。


    一个女人悬浮在半空中。


    她全身都包裹在耀眼的金色光芒里，像一个小太阳，把整个码头都照亮了。那光芒太刺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但那身标志性的红蓝金战衣，卡拉不会认错。


    惊奇队长，卡罗尔·丹弗斯。


    在坤塔尔和山达尔星时，卡罗尔帮助过她和旺达。


    她怎么会在这儿？


    超级大脑让卡拉想起了卡罗尔合不拢嘴的画面。


    坏了！她是来找苏墨报仇的！？


    哈莉的嘴巴张成了“O”型，“哇哦……又来一个超人？不过她这个……特效有点太闪了，晃得我眼睛疼。”


    几乎在同一时间，阴影里走出了两个人。


    “这里很热闹啊……”希尔穿着一身黑色的特工制服，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朝下。娜塔莎站在她身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


    希尔的目光扫过格温和卡拉。


    “姑娘们，派对结束了，不要再助纣为虐。”


    “等一下，希尔，”格温立刻站了出来，挡在哈莉前面，“这事有误会。她们不是故意的，她们只是想……”


    “想把地狱厨房炸上天？”娜塔莎挑了挑眉，打断了她的话，“跟‘超级罪犯’扯上关系，对你们在公众眼中的形象可不太好哦，格温。这些事交给大人处理吧。”


    “要把她们关进监狱吗？”卡拉问。


    帕梅拉揉着太阳穴，小声对哈莉说：“完了，复仇者都来了……我们死定了，哈莉，这次真的死定了。”


    哈莉却一点都不怕，反而对希尔两人挥了挥手。


    “嘿！我认罚，把我关进苏墨房间里就好。”


    “我可是他的小布丁~~~”


    卡罗尔眉头紧皱：“恶心！”


    卡拉：“我不想管她了……”


    格温：“我也是。”


    娜塔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和苏墨有关系。


    看向身边的希尔，她也是一脸的无奈……


    “……所以，他人在哪儿？”


    卡罗尔缓缓降落，身上的金光也收敛了一点。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了卡拉，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女人也和苏墨有关系？希尔忽然感觉有点荒唐，现在算什么，内斗！？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


    天边忽然亮起一道妖异的红光！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猩红色光波，仿佛凭空出现，从东边的天际线无声无息地一扫而过。


    穿过高楼！穿过街道！穿过了码头上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出现了零点一秒的扭曲和重影。


    “嘶……”


    希尔猛地晃了晃脑袋，她感觉到，先前旺达为了帮她消除黄水晶副作用而留在她体内的那股混沌之力，竟然在这一瞬间被完全中和、抹除了。


    好在黄水晶已经没了，她不至于再次忘记苏墨。


    不过，现在的情况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立刻看向身侧。


    “你有感到身体不舒服吗？娜塔莎。”


    “……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娜塔莎皱眉摇头，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改变了。


    格温、卡拉、哈莉、帕梅拉四人也是一脸懵。


    面面相觑。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某种精神攻击武器？


    可为什么一点后续影响都没有……


    虽然想不通。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要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希尔当机立断：“各位，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既然你们都是苏墨的……”她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哈莉和表情不善的卡罗尔，“朋友，不如先找个地方坐下聊？”


    “聊天就不必了。”


    卡罗尔忽然公事公办起来，她的手指指向了哈莉。


    “按照神盾局条例，我要带她回去接受调查。”


    卡罗尔的姿态很明确，她不是在商量，那股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恒星。


    希尔是个极其理性与务实的人，绝不会为了哈莉，就让自己和格温她们站到神盾局的对立面，那太蠢了。


    她朝格温和卡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过来。


    “娜娜，麻烦你了……”


    娜塔莎心领神会，来到卡罗尔身侧，掏出证件。


    “九级特工，认得吗？”


    卡罗尔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纽约深夜的街道上。


    车窗外，霓虹灯的光芒像彩色的雨水一样向后流淌，在车内投下变幻不定的光影。


    刚刚码头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了，但车里的空气依旧沉默得有些压抑。格温和卡拉坐在后座，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和困惑。


    “好了，姑娘们，放轻松点。”希尔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神盾局不会对哈莉怎么样的，最多就是走个流程，老一套了。记录一下她的能力信息，评估危险等级，然后……尝试着招揽她……”


    希尔顿了顿。


    “如果她真和苏墨有关系。尼克那个老狐狸肯定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想尽办法从她嘴里套点情报出来，哈莉和她的朋友，接下来估计会过上不错的日子……”


    “至少比在那个阁楼里强。”


    车内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格温和卡拉又对视了一眼。


    她们的脑子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最后，还是格温忍不住，她身体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个苏墨，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