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港口工厂。


    大雨砸在铁皮屋顶和泥泞的地面上，轰隆作响。


    布鲁斯·韦恩身着厚重的特制装甲，像一尊雕塑，静立在雨幕之中，雨水沿着他冰冷的头盔弧线滑落。


    轰！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


    短暂地照亮了半空中那个缓缓悬停的黑影。


    以及他胸前那鲜红的“S”标志。


    “你来了。”


    蝙蝠侠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


    克拉克缓缓降落，双脚踩进浊黄的积水，溅起一圈圈涟漪，“布鲁斯，拜托，先听我说……他抓了我的……”


    话音未落，克拉克的脚下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括声。


    嗡——！


    高频声波从他左右两侧伪装成废料的隐蔽装置中轰然爆发！周遭的雨滴都在一瞬间被恐怖的声波震碎，化作了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


    因为听觉过于灵敏。


    这些声波就像锥子一样狠狠刺入克拉克的大脑。


    但……他的身形只停滞了一秒。


    克拉克简单适应后，面色阴沉地拿起地上的井盖，双手一错，厚重的铸铁应声断成两段。


    他将井盖狠狠砸向左右两个方向。


    “砰！”


    “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过后，那要命的噪音戛然而止。


    “布鲁斯！”


    “卢瑟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克拉克缓步向蝙蝠侠走去，隐隐有了些怒气。


    面对一步步走来的“人间之神”，不害怕是假的。


    即便布鲁斯拥有氪石武器……


    “我明白。”


    布鲁斯向后退了一步。


    金属重靴在地面上踩出一个深坑。


    “我明白……”


    布鲁斯的声音毫无波澜。


    但头盔之下，他的双眼早已被血丝与仇恨填满。


    知道又怎么样？


    布鲁斯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当然知道这是卢瑟的阴谋，但他不在乎。


    超人与佐德在纽约上空肆虐，繁华的城市在他脚下化为废墟，韦恩集团大厦倒塌，数百位员工死亡。在那之后，韦恩集团再次遭到他的同族、芙奥拉的破坏。


    这还没完，在索科维亚事件时。


    克拉克出现在韦恩大厦，随后大厦发生爆炸……


    一百三十二人死亡，数千人受伤……


    那一张张绝望的面孔，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至今还在他的噩梦中回响。


    “我明白，但那又怎么样？”


    蝙蝠侠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雨夜中冰冷回荡。


    “今晚，我就要在这里，向全世界证明一件事。”


    “神，也会流血！”


    ……


    另一边，一间废弃的罐头厂。


    空气里混杂着铁锈和死鱼的腥臭，冰冷的雨水从天花板的破洞里滴滴答答地落下。玛莎·肯特和露易丝·莱恩被死死绑在椅子上，嘴也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


    手持冲锋枪的雇佣兵头子，狞笑着从掏出一个闹钟，按下了计时键，液晶屏上跳出鲜红的数：30:00。


    “三十分钟。”


    他把闹钟随手丢在一个油腻的木箱上。


    “如果你那个会飞的外星儿子，没把蝙蝠侠的脑袋提过来……我们会用这玩意儿，把你们两个烧成焦炭。”


    他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立着的一把火焰喷射器。


    露易丝愤怒地瞪着他，玛莎吓得浑身发抖。


    “愤怒？不服气？”


    “是你教的好，玛莎女士，你教给他不要伤害普通人……不过，谁会相信他呢？那些非洲人是死在了他的手里，韦恩集团大厦也是他炸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看到那些抗议的人了吗？地球不需要超人。”


    雇佣兵头子不断地说着垃圾话。


    那些针对超人的污蔑全是他们与卢瑟一手策划的。


    “哦？”


    忽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响起。


    “既然你们不需要超人，那……跪迎一位邪神如何？”


    嗤——


    一柄黑色长剑，毫无征兆地从阴影里射出来。


    黑剑瞬间穿透了闹钟的塑料外壳，精准地刺穿了里面的电路板。屏幕上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了。


    “什么鬼……”


    雇佣兵头子刚回过头，话还没说完。


    第二柄黑剑紧随而至。


    从他的后脑钻了进去，又从眉心穿了出来，带出一抹血花。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大！”


    “开火！开火！”


    剩下的雇佣兵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叫喊，举起枪对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疯狂扫射。


    枪火的闪光，照亮了黑暗。


    苏墨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密集的子弹撞在他身上，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连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丝白印都做不到，“你们应该庆幸，超人拥有一个好母亲。”


    他脚步未停，经过这些已经吓傻了的雇佣兵身边时，便会有共生体自他们的阴影中窜出将他们吞噬。


    仓库里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冰冷的雨滴声。


    苏墨走到玛莎和露易丝面前，共生体化作几缕黑丝，将她们嘴上的胶带和身上的绳子尽数吞噬。


    玛莎受了惊吓，嘴唇颤抖，“谢，谢谢你……”


    “先生，你是克拉克的朋友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露易丝急切地问。


    “死不了。”


    “……”


    没过多久，芭芭拉也赶来了。


    “车停在下面了，我先送她们离开。”芭芭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接着说道，“你那件湿衣服，我已经让酒店送去干洗了，你晚上来我房间拿吧……”


    苏墨点了下头，没再多说。转身，身体如炮弹般撞破工厂的玻璃窗，朝着远处战火升腾的方向飞去。


    “他……他也是氪星人吗？”


    露易丝看着苏墨消失的方向，脸上满是震惊。


    芭芭拉摇了摇头。


    “你们应该很熟悉他曾经的称号……毒液特工。”


    “什么！？”露易丝惊呼出声。


    玛莎也很惊讶，报道上的毒液没那么好说话啊……


    “不过……”


    芭芭拉声音柔和下来，“他有名字的，叫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