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合租死对头是测谎仪成精》 第四排挤满了,她直接拉了红线,开第五排。
程漾站在墙前,看着那张纸慢慢贴上去,谁也没说话。
墙上的纸张被风吹得动了两下,声音很小,但屋里静得太厉害,显得特别清楚。
林茜小声问:“接下来呢?”
程漾盯着墙:“接下来?”
“谁剪的,谁来讲。”
“下一个。”
林茜咽了下口水:“赵一山。”
“下午一点到。”
程漾转头看她:“安排主讲席。”
“告诉他,不是问他愿不愿意。”
“是他该讲。”
“她们讲了,是他剪了。”
“他剪的,他就讲。”
“讲完——贴墙。”
林茜点了点头:“明白。”
程漾没再说话,转身回到桌前。
文件袋里,还有几份没拆的原始剪辑记录。
她把那几份拉出来,一页页翻着看。
看到第三页,她停了。
纸上写着:
【编号第十四号】
【讲述人:梁溪】
【素材时长:十八分二十秒】
【剪辑后:三分零八】
【剪辑原因:情绪不稳定,内容负面】
【删除内容:‘我妈签的字,不是我自愿的’】
程漾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敲着桌面。
林茜走过来,声音发干:“她是谁?”
程漾把纸拍在桌上:“编号第十四号。”
“叫梁溪。”
“系统备注她情绪不稳。”
“理由是——她说她不是自愿的。”
“然后那一句,被剪了。”
“剪的人呢?”林茜问。
程漾指着表上的名字:“赵一山。”
林茜没出声。
程漾把那张表叠好:“她讲了。”
“她不是没讲。”
“是赵一山剪了。”
“她讲的不是不清楚。”
“是他不让我们听。”
“所以——”
“他来讲。”
“她讲不回来了,他讲。”
“下午让赵一山站上讲述席。”
“把那句‘我不是自愿的’,他自己讲回来。”
“一个字不少。”
“谁剪的——谁讲。”
“讲完,签名字。”
“贴墙。”
林茜点头:“我去安排。”
程漾坐在那,没动。
墙上的讲述名单越来越长了。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条命。
每一个剪辑记录,都是一场谋杀。
林茜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梁溪还在吗?”
程漾摇了摇头:“不在了。”
“她早就死了。”
“系统给的理由是‘项目周期结束’。”
“她死了。”
“但她讲过。”
“她讲了,是赵一山剪了。”
“不是她不清楚。”
“是他不想听。”
“现在她讲不回来了。”
“那就他讲。”
“讲一句,贴一句。”
“讲完——贴墙。”
“贴上墙的——就是命账。”
“这一次,不是问他们有没有良心。”
“是问他们——谁剪了。”
下午一点,赵一山到了。
人是宋郁带过来的。
进门的时候,赵一山戴着帽子,拉得很低,衣服皱着,鞋后跟踩变形了,手里攥着个塑料袋,谁也没看。
宋郁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程漾坐在讲述席后面的椅子上,看着赵一山进来,就说了一句:“坐那。”
赵一山没动。
程漾也不催,只重复了一遍:“坐那。你不是来喝茶的。你是来讲你剪了什么的。”
赵一山走过去,屁股刚沾上椅子,程漾开口了。
“第十四号讲述人,梁溪。”
“十八分钟素材,你剪剩三分钟。”
“你删了什么,你记得吗?”
赵一山沉默。
程漾语气平稳:“你不记得我就帮你回忆。”
“她那天坐在拍摄间里,说她妈替她签的‘自愿协议’。”
“她说不是她同意的。”
“她说她被拖进去的。”
“你把这句话剪了。”
“谁让你剪的?”
赵一山嗓子干得像在刮砂纸:“组长。”
程漾语气没变:“组长是谁?”
赵一山低头:“韩旭。”
“好。”程漾点点头,“组长让你剪的。”
“那剪刀是不是你按的?”
“是。”赵一山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程漾问:“她说‘不是我签的’,是不是你删的?”
“是。”
“你删掉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活着吗?”
“活着。”
“她讲过吗?”
“讲过。”
“她是不是亲口说了‘我不是自愿的’?”
“是。”
“你剪了吗?”
赵一山低头:“剪了。”
“那她讲了,是你剪的。”程漾语气一字一句,“不是她没讲。”
“是你不让别人听见。”
“你剪了她求救的证词。”
“她说‘不是自愿的’。”
“她那时候还活着。”
“她讲过了。”
“你剪了。”
赵一山额头往下滴汗,手在膝盖上抠着,指甲缝里都是红印子。
程漾看着他:“她现在死了。”
“系统说‘项目周期结束’。”
“但她讲过的那句‘我不是自愿的’,没回来。”
“那你讲。”
赵一山抬头,愣了。
程漾声音稳得吓人:“你剪的你讲。”
“她讲不回来了。”
“你活着。”
“所以你该讲。”
“你今天就把‘我不是自愿的’,这句话——亲口讲出来。”
“讲一句,贴一句。”
“贴在墙上。”
“让所有人看着。”
“这是你剪掉的。”
赵一山喉结滚了滚,声音发着抖:“我……我讲。”
“我删过。”
“是我剪的。”
“那天,她说……她说——‘我不是自愿的’。”
“是我把这句话删了。”
“我觉得这话太重了。”
“组长说‘负面’不要留。”
“所以我删了。”
“我剪的。”
“我删的。”
“是我。”
“责任是我。”
他说到这,嗓子卡了一下。
宋郁在旁边低着头。
程漾看着赵一山:“不是你觉得。”
“是你动的剪刀。”
“她说了,是你剪的。”
“这句不是你的情绪。”
“这是命案材料。”
“你删的,是人命的证词。”
“所以你今天讲回来。”
“讲完——写。”
“写完——贴墙。”
赵一山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他伸手去拿那张打印好的责任表,拿了半天,手在抖。
他低头写了。
写了很久。
最后纸上只留了几行字:
【编号第十四号讲述人梁溪。】
【原素材十八分钟,我剪剩三分钟。】
【我删掉的原话是:‘不是我签的,不是自愿的。’】
【删录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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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赵一山。】
写完了。
程漾接过那张纸,起身,走去讲述墙,把它贴在了宋郁那张纸旁边。
贴好后,她只说了一句:
“这是第二张。”
“不是她讲不清楚。”
“是你们剪了。”
“谁剪的——就得谁讲回来。”
“讲一句,贴一句。”
“谁剪,谁讲。”
“讲完,贴墙。”
“贴墙——就算账。”
墙前围着好几个人。
谁也没出声。
赵一山站在墙前,手还在抖,盯着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死死盯着。
程漾没理他。
“回去坐下。”
“你不是来看墙的。”
“你是被贴上去的。”
“看不动就别看了。”
“下一个素材,把你剪掉的,继续讲。”
赵一山听话,像被人揪着后脖子似的,转身坐了回去。
坐下的时候,他裤脚都在打皱。
宋郁站在一边,脸上没什么颜色了,往旁边挪了半步。
程漾坐回椅子,翻了下资料:“讲第二段。”
“你剪的第二个讲述人,谁?”
赵一山手哆嗦了一下,低声:“江蓉。”
“说完整名。”
“江蓉。”
“素材原片多长?”
“十五分钟。”
“剪完后剩多少?”
“不到三分钟。”
“你删了什么?”
赵一山抠着裤缝:“她那天……她说‘我头疼’,说‘我不想继续了’。”
“我觉得这话影响评审。”
“我就把她说‘我不想继续了’那句话剪了。”
程漾手指敲了下桌面。
“她讲了‘我不想继续了’,你剪了。”
“是不是?”
“是。”
“为什么剪?”
“组里说……要留正向反馈。”
程漾语气依旧稳:“但你按的剪刀。”
“对不对?”
“是。”
“所以,这一段你讲回来。”
“她讲不回来了。”
“你活着。”
“你来讲。”
赵一山嗓子发干:“那天她说……她说——‘我头疼,我不想继续了’。”
“我把这句话删了。”
“我把她的求停,剪了。”
“是我剪的。”
程漾没反应,只把桌上的纸往他面前推了过去。
“写。”
赵一山手指都在发白,但最后还是写了。
写得很慢,字也歪。
【讲述人江蓉。】
【我删过她说的‘我不想继续了’。】
【是我删的。】
【责任人:赵一山。】
程漾拿过纸,站起来,走到讲述墙,把这张纸贴到了第三排最后。
墙上,第三张。
赵一山的第二张。
她盯着墙看了一秒,语气平静得像个冷机器:
“谁剪的——就谁讲。”
“讲一句,贴一句。”
“谁删的,就谁来贴回去。”
“她们讲了,是你们剪了。”
“不是她们讲不清楚。”
“是你们剪了。”
“讲回来。”
“贴墙。”
“贴上——就算账。”
林茜站在旁边,没敢出声,只拿着备用打印纸。
赵一山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在抖。
程漾回头:“休息十分钟。”
“赵一山,你喘口气。”
赵一山坐着没动,像个被拎过来的纸人,手一直抠着裤缝,整个人缩在椅子里,眼睛一直盯着地面,脚底下全是鞋印,像个小学生等着老师点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