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合租死对头是测谎仪成精

    程漾没催,看了眼墙上的三张责任书,扭头跟林茜说:“让他喘十分钟。”


    “休息完了继续。”


    “他没讲完。”


    “她们没讲回来,他不许走。”


    林茜点头。


    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墙角打印机咔咔的声音。


    十分钟到,程漾抬了抬下巴:“赵一山,该讲了。”


    赵一山像听见枪响似的,整个人一激灵,站起来又坐下了,手抖得不敢拿笔。


    “讲第三段。”程漾没抬头。


    “剪的谁。”


    赵一山嗓子沙哑:“是……是刘静。”


    “她那天……说了句‘疼’。”


    “我把‘疼’剪了。”


    程漾问:“她说什么?”


    赵一山声音小得像蚊子:“她说——‘你们别拍了,我疼’。”


    “我把这一句剪了。”


    “组长说……这种话留着不合适。”


    “会显得项目过于粗暴。”


    “所以……就剪了。”


    “是我剪的。”


    程漾的笔停在手里,没动:“她那时候疼吗?”


    赵一山手攥得死紧:“疼。”


    “她讲了吗?”


    “讲了。”


    “她自己说了‘我疼’。”


    “是。”


    “她说她疼,是你剪的。”


    “是。”


    “她现在呢?”


    赵一山脸色死白:“她死了。”


    “她跳下去的。”


    “你知道她疼的时候她是活着的,对吧?”


    “我知道。”


    “她说了‘我疼’。”


    “是。”


    “那你讲回来。”


    “她讲不了。”


    “你活着。”


    “你来讲。”


    赵一山手抖得捏不起笔,最后靠着林茜塞到他手里,才拿起来写。


    写了半个小时。


    纸上只有几行:


    【讲述人刘静。】


    【她那天说‘我疼’。】


    【我把‘疼’剪了。】


    【剪掉责任人:赵一山。】


    程漾站起身,把那张纸拿过去,贴在墙上。


    第四张。


    她贴得很慢,手也没停。


    墙上那一排名字下面,就是那句:


    【她说疼,是你剪的。】


    【你讲回来了,贴上了。】


    【她疼的时候是活着的。】


    【她死的时候,你活着。】


    【你讲了。】


    她转身回来,坐在桌边,看着赵一山:“还剩几段?”


    赵一山低着头:“还有两段。”


    程漾点头:“那你坐着。”


    “讲完再走。”


    “她们没讲回来。”


    “你走不了。”


    “讲一句,贴一句。”


    “贴上墙。”


    “贴完——就算账。”


    赵一山坐着,整个人缩着,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透着冷气。


    桌上的打印纸一张张堆着,林茜盯着纸,没说话,手里抓着新的打印件,随时准备换下一张。


    程漾坐那,没看谁,只一句:“第四段,讲。”


    赵一山嗓子发哑:“是……是沈佳。”


    “她那天……说她不想去楼上。”


    “我把那句话剪了。”


    程漾抬了下头,语气冷得像刀割:“她怎么说的?”


    “她说——‘别带我上楼,我不想去’。”


    “我把‘我不想去’这句删了。”


    “组里说,这种拒绝的情绪不能留,怕影响体验组评审。”


    “所以我剪了。”


    “是我剪的。”


    程漾手指敲着桌面:“她说了‘我不想去’。”


    “你剪了。”


    “是。”


    “她那时候呢?”


    “活着。”


    “她后来呢?”


    赵一山声音低得像在求饶:“死了。”


    “她死的时候,是不是‘项目结束’?”


    “是。”


    “那她讲了‘我不想去’,是你剪的。”


    “是。”


    “她讲不回来了。”


    “你讲。”


    赵一山头都没敢抬,像认命了一样:“那天……她真的说了。”


    “她哭着说的。”


    “她说——‘别带我上楼,我不想去’。”


    “我把那句剪了。”


    “是我剪的。”


    “是我。”


    程漾没看他:“写。”


    “你把她的求救剪了,你现在讲回来。”


    “讲回来——写下来。”


    “写完——贴墙。”


    赵一山接过打印纸,手指在发白。


    林茜把笔塞到他手里。


    他写了。


    写得慢。


    写得像在挖自己。


    【讲述人沈佳。】


    【她说‘别带我上楼,我不想去’。】


    【我删了。】


    【责任人:赵一山。】


    程漾拿着纸,走去墙前。


    第五张。


    贴上。


    她站在墙前看着那张纸:“她不想上楼,是你剪的。”


    “她上楼前求过救,是你剪的。”


    “你讲了。”


    “她讲不回来了。”


    “你贴上了。”


    “她的命——贴上了。”


    “这是第五张。”


    “谁剪,谁讲。”


    “谁删,谁贴。”


    “她们没讲回来之前——谁都别走。”


    她回头,看着赵一山:“还有最后一段吧?”


    赵一山点了下头,像是在认罚:“还有一段。”


    程漾手指扣着桌面:“讲。”


    “讲完。”


    “你才算。”


    “她们讲不回来了。”


    “你必须讲完。”


    赵一山咽了口唾沫,嗓子哑得说不出声音了,抬头看了程漾一眼,还是低下头去了。


    程漾坐在桌后面,等了两秒,看他没动,手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讲。”


    赵一山手指在抖,但他知道,这段不讲完,今天别想走。


    他嗓子像砂纸磨一样:“是……是周晚。”


    “她那天……她说,‘我不行了’。”


    “我把这句话剪了。”


    “是我剪的。”


    他低着头,声音像刀子割着出来:“那天,她是在项目记录室里拍素材。我记得她坐在地上,靠着柜子,说了那句‘我不行了’。”


    “我觉得那句话情绪不对,组长说影响‘正向呈现’,所以我就……我就剪了。”


    “是我剪的。”


    他说完这句,嗓子像是断了。


    程漾没让他停:“她说‘我不行了’,是你剪的,对吧?”


    赵一山点了下头:“是。”


    程漾问:“那她后来呢?”


    赵一山声音像是飘出来的:“走之前晕过一次……后来听说,死了。”


    程漾坐着不动:“她讲了,是你剪的。”


    赵一山低着头:“是我。”


    “你删的,是人活着时候最后一句话。”程漾手指还在桌面扣着,声音一顿一顿的,“她们讲不回来了。你活着。那就你讲。”


    “你把她那句讲回来。”


    “我不听理由,我听句子。”


    赵一山嗓子像废了,但还是卡着说出来:“那天……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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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行了’。”


    “是我剪的。”


    “我删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责任是我。”


    “不是她讲不出来,是我不让别人听见。”


    “是我剪的。”


    程漾把桌上那张打印纸推过去:“写。把你删的那句,写完整。责任人,写你自己。”


    赵一山拿着笔,手抖到不行。林茜看不下去,直接把纸按住:“别晃了,写。”


    赵一山咬着牙,写了。


    【讲述人:周晚】


    【她说‘我不行了’。】


    【我把这句话剪了。】


    【剪掉责任人:赵一山。】


    他写完,笔掉在地上,都没捡。


    程漾站起来,拿过那张纸,走去墙前,把它贴在了第四排最后一张。


    墙上那一排纸,密密麻麻,最下面新贴上的,就是这一张。


    她说:“这是第六张。”


    “不是她讲不清楚。”


    “是你剪的。”


    “讲一句,贴一句。”


    “她们讲不回来了。”


    “你们就一个个讲回来。”


    “讲完——贴墙。”


    她站了两秒,转身回到桌后:“还有没有?”


    赵一山嗓子沙哑:“没了。”


    “这是我删的最后一段。”


    “我讲完了。”


    “不是我良心发现。”


    “是我知道,她们讲不回来了。”


    “那我活着,我就得讲。”


    程漾没看他,只是点头:“讲完了,那你现在是剪辑责任人。”


    “墙上挂着你的名字。”


    “谁问,就指着墙回答——不是她们不清楚,是你剪的。”


    赵一山坐在那没再说话。


    林茜站在后面,说了句:“责任墙满了。”


    程漾点头:“开第五排。”


    “今天讲了六个命案。”


    “剪六个,讲六个。”


    “谁剪的,谁讲。”


    “她们讲不回来了,墙上就贴名字。”


    “不是为了谁哭,是为了结账。”


    “记账用的。”


    赵一山坐那,一直没动。整个人像抽干了一样。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终于抬头看了看墙,低着嗓子说:“墙上的字,都是真的。”


    程漾头都没抬:“废话。你们剪的,她们说过。”


    “你们剪了,我们贴回来。”


    “讲一句,贴一句。”


    “贴完——结账。”


    她说完,站起来,把桌上的剪辑记录一张张收进文件袋。


    “剪辑回溯阶段,到此结束。”


    “你们该讲的,都讲完了。”


    “讲了多少,就贴多少。”


    “贴了多少,就是证据。”


    “不是为了你们求饶。”


    “是为了她们结账。”


    “你们讲的,是命账。”


    她收好文件,转身出门,走得干脆利落。


    身后会议室里,安静得像死人堆。


    赵一山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墙上,那一张张责任书,贴得整整齐齐。


    每一张上面,都是剪辑师的名字。


    每一张上面,都有一句人死之前讲过的话。


    “我疼。”


    “我不想去。”


    “别带我上楼。”


    “我不行了。”


    都是讲过的。


    都是剪掉的。


    现在,都讲回来了。


    都贴墙了。


    讲完了。


    贴上了。


    程漾出了门,手机还在震。


    林茜跟上来:“组那边问,接下来是讲述人墓碑墙,还是空白卷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