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照片和几段短视频。


    点开第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在一个豪华游艇上。


    陶乐乐穿着性感的比基尼，笑靥如花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人举止亲昵，看起来非常甜蜜。


    但，男人的脸，被一个卡通的太阳镜贴纸完美地遮住了。


    程漾蹙眉，又点开了下一张。


    是一张在高级餐厅里的合影，烛光摇曳。


    陶乐乐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肩上，男人只露出了一个侧脸的轮廓，同样看不清五官。


    接下来的十几张照片，几乎都是类似的情况。


    要么男人只露出背影，要么脸部被巧妙地遮挡，或者干脆只拍到身体的某个局部，什么两人交握的手，什么宽厚的肩膀。


    “这个男人是谁？”程漾好奇道。


    “陶乐乐为什么要费尽心机隐藏他的身份？难道这个人是王嘉？”


    她仔细辨认着照片中男人的身形和发型，试图与王嘉进行对比，但线索太少，根本无法确定。


    “如果这个人是王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怕王嘉的‘正牌女友’或者家人发现？可王嘉自己都承认了和陶乐乐的关系。”程漾百思不得其解。


    陆沉没有说话，他一张张地快速浏览着照片。


    突然，他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是在一个私人酒窖里拍的，光线有些昏暗。


    陶乐乐举着一杯红酒，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而她身后的男人，微微侧身，似乎正在从酒架上取酒。


    男人的脸依旧没有完全露出来，被酒瓶挡住了一部分，但他的左手手腕，清晰地暴露在镜头下。


    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


    那是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定制款手表，表盘的设计十分独特，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表盘下方，有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徽记图案。


    图案像是一种抽象化的盾牌，上面铭刻着某种家族或者组织的特殊标记。


    陆沉放大图案。


    程漾也注意到了那个徽记：“这是什么？”


    “这是个徽记。”陆沉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更像是一个特定家族的族徽，或者某个高端私人俱乐部的标志。”


    他将截图保存，然后直接发送给了周凛。


    “查查本市，或者国内，有哪个显赫的家族或者组织，使用这个徽记作为标识。”


    “好，我这就去查！”周凛看了眼手机立刻说道。


    程漾隐隐觉得，陶乐乐的死，似乎不会那么简单。


    陆沉继续浏览着照片，他忽然有个惊人的发现，但却在程漾看过来的时候，一把关掉了页面。


    “好了，结束！”


    程漾讶异：“这就结束了？”


    陆沉解释：“抓人是周队的事，怎么，你要去帮忙？”


    程漾嘿嘿笑了两声：“不是不是，您是老大您说的对！”


    陆沉看了眼电脑，带着程漾回了办公室。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个M就是上次程漾在25楼遇到的那个神秘凶手。


    如果那个人就是照片里和陶乐乐亲昵的“M”，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陶乐乐之死，绝非简单的激情杀人，背后必然牵扯着更深的秘密。


    陆沉只能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在一切都还没有证实前，都是猜测。


    直到下午，陆沉的手机终于响了。


    陆沉按下免提，周凛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老陆！徽记查到了！你绝对想不到！那个表盘下面的盾形徽记，是王天成的正妻，也就是刘家的家族徽记！”


    程漾自然也听到了。


    周凛的声音还在继续：“这种高端定制手表，每一块都有独立的编号和购买记录。我们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你猜佩戴那块手表的人是谁？”


    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陆沉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王勉。”


    电话那头的周凛像是被噎了一下，随即哀嚎道：“我去！老陆，你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看王家的关系网。”


    “王嘉想要进入王氏家族，就绕不开王氏的女主人，而王总现在除了王嘉一个私生子之外，还有一个原配夫人生的长子，王勉。”


    “而且，王天成的家族里，有资格、有财力，并且需要用这种隐晦方式彰显身份的年轻男性，除了他悉心培养的继承人，还能有谁？”


    “得得得，算你厉害！”周凛也不再纠结。


    “没错，就是王勉！王天成的长子，王氏集团的副总裁，未来的掌门人！这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


    周凛那边很快将王勉的详细资料发送了过来。


    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标准的精英形象，无可挑剔。


    程漾凑过去看，资料上写着：王勉，28岁，哈佛商学院MBA，毕业后即进入王氏集团，从基层做起，短短几年内便升任副总裁，主管集团核心业务，深得王天成信任。社交媒体上，他热心公益，关爱员工，家庭和睦，几乎没有任何负面新闻。


    一个完美的、毫无破绽的继承人形象。


    如果不是那块手表，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会和陶乐乐这种网红主播扯上关系，甚至可能牵涉到一桩命案？


    “等等，”程漾突然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如果陶乐乐的秘密男友是王勉，那王嘉呢？王嘉在这段关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想起王嘉在审讯室里声泪俱下的解释，，还有他在母亲病床前的无助痛哭。


    如果王勉才是陶乐乐真正的“金主”，那王嘉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谎言？或者，是他被蒙在鼓里，甚至是被利用了？


    陆沉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盯着屏幕上王勉的照片，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是角色。他可能和陶乐乐一样，也是一枚棋子。”


    如果连王嘉这样的富二代，在王勉这种真正的权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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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面前，都只能沦为棋子，那陶乐乐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程漾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太妹一样的陶乐乐。


    她虽然很不讨喜，但和自己吵架的时候是鲜活的，谁能想到她只是权力下的一颗棋子。


    程漾沉默了会轻声道“陆沉，我想去接近王勉。”


    “不行！”陆沉几乎是立刻回绝。


    他的眉头皱起，看向程漾的目光带着一丝愠怒，“你知不知道王勉是什么人？他可不是王嘉那种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他心思缜密，能在王氏集团站稳脚跟，并且被王天成视为继承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这是陆沉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


    程漾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没有放弃“我知道危险！但是，王勉这种人，戒心极重。警方如果直接介入调查，很容易打草惊蛇。他能把和陶乐乐的关系隐藏得这么深，甚至可能利用王嘉作掩护，就说明他非常谨慎。”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有优势。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所实习生，他不会对我一个小人物产生太大的戒心。我可以利用自己律师实习生的身份，以法律咨询或者寻求合作的名义去接触他，或许能找到一些警方不方便调查的线索。”


    “你所谓的优势，在他眼里可能不值一提！”陆沉的声音冷硬。


    “你以为他身边没有法律顾问？王氏集团的法务部是摆设吗？你的出现，本身就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可我是‘菜鸟’啊！”程漾急切地辩解。


    “一个急于表现，甚至有点莽撞的实习生，想通过接触王氏集团这种大企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不是很合理吗？而且，我还可以利用林茜的关系，让她帮我制造一个‘偶遇’或者‘引荐’的机会，这样会显得更自然。”


    陆沉的脸色依旧难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程漾，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的人，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他识破，你会面临什么？”


    程漾沉默了。


    她当然想过。


    她甚至能想象到王勉那温文尔雅面具下，可能隐藏着怎样冰冷残酷的手段。


    但一想到这关乎着一条人命，她就无法退缩。


    “陆沉，”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是在担心我吗？”


    陆沉没有说话，转身背对着她，看着窗户外面。


    程漾知道他不会回答，也没有指望他回答。


    “我必须去，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沉发现，这姑娘在有些事情上执拗的让人无法反驳。


    他声音低沉道：“最合适？程漾，收起你那不必要的正义感和同情心！这不是拍电影，没有那么多主角光环！”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得程漾心里一阵抽痛


    其实她是知道陆沉是因为担心她，但这种不被信任和理解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委屈。


    “我不是在逞英雄！”程漾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