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虚地笑了笑：“是啊，不然她肯定不肯轻易放我走嘛。我就说我要跟别人结婚了，所以不能再当主播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由天衣无缝。


    “哦？”陆沉挑了挑眉，“跟谁结婚了？说来听听？”


    程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干嘛告诉你？”


    你又不是我真的男朋友，不过她没敢说出来。


    随即好奇地问，“哎，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说我们分手了？难道你在公司安插了眼线？”


    陆沉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然后将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赫然是Lisa的微信对话框，最新的一条消息是Lisa发过来的：


    “陆先生，听说您和程漾小姐分手了？我感到非常遗憾。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追求您呢？”后面还跟了一个俏皮的眨眼表情。


    程漾：“……”


    几秒钟后，她狠狠的捶着抱枕：“什么好人，她居然还想挖我墙角！哼，真是看错她了！”


    然后又对着陆沉口不择言：“你果然很会招蜂引蝶啊！”


    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陆沉的脸黑了几分。


    这小丫头，反了天不成！竟然对他大呼小叫。


    程漾“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好你个陆阎王！就会招蜂引蝶！明明是你自己长了张妖孽脸！”她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又觉得不解气，抓过床上的抱枕，用力捶打着。


    仿佛那抱枕就是陆沉的脸。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气馁的辗转反侧。


    没多久，她就听到有人敲门。


    “咚咚咚。”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吓了程漾一跳。


    是陆沉。


    “谁啊？”她故意粗声粗气地问，带着一丝戒备。


    门外传来陆沉那清冷依旧，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的嗓音：“开门。”


    “不开！我要睡觉了！”程漾嘴硬，心里却有点发虚。


    这家伙，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毕竟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大声。


    “程漾，”陆沉的声音隔着门板叫了一声，显得有些沉闷。


    程漾一听他的声音，就有点心虚。


    只能乖乖的打开门，看见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干嘛？”她没好气的问道。


    陆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顿了顿，声音平静地补充道：“我拒绝了Lisa。理由是——”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


    程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我有女朋友。”


    程漾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是在说她吗？


    陆沉见她瞬间亮起的眼睛，像个迷路的小鹿，心跳忽然失衡了一下。


    程漾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声音也弱了下来，“你这是拿我当挡箭牌？”


    陆沉故意缓缓的摇头“不是”


    程漾一怔。


    就听陆沉一字一句的说：“我说我有新女朋友了。”


    程漾觉得自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她猛地伸手，就要把门狠狠关上。


    谁知陆沉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抵住了门。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程漾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关不上。


    “你干什么！”程漾觉有些委屈。


    陆沉看着她这副炸毛小猫的样子，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笑意，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他接着用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补完了刚才未尽的话：“她还很爱吃醋，爱摔门，脾气还大！”


    说完，不等程漾反应，他迅速收回手臂，将牛奶塞到她怀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漾抱着温热的牛奶，愣在原地。


    她很爱吃醋？摔门？脾气大？


    几秒钟后，程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


    “陆沉！”她对着他紧闭的房门喊道，声音却不自觉地小了很多。


    “谁爱吃醋了！你少自作多情！”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


    程漾跺了跺脚，脸上却烧得更厉害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牛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也似乎温暖了她的心。


    她端着牛奶，关上门，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回床边。


    心脏却不争气地“怦怦怦”跳个不停，她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一句话嘛！


    有什么好激动的！


    市局刑警队。


    周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不太整齐的头发。


    办公桌上，王嘉的口供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说辞。


    “这小子，嘴里没几句实话！”周凛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王嘉承认了当晚去找过陶乐乐，承认了两人因为金钱发生争吵，也承认了他删除了公寓的监控录像。


    但他坚称自己离开时陶乐乐还好好的，之后去了酒吧喝酒，却没有任何人证。


    “酒吧那边查过了，那晚他确实去过，点了不少酒，但具体待了多久，几点离开的，酒保也记不清了，毕竟那种地方人来人往，而且那晚的酒吧监控也坏了。”一名年轻警员汇报道。


    “这么巧？”周凛皱眉。


    “他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金钱纠纷，情感破裂。但他说的删除监控是为了躲避他父亲的耳目，听起来也勉强说得通。可就是找不到他杀人的直接证据！”周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证据链不完整，太被动了！”


    陆沉的分析是王嘉不像凶手，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这让周凛更是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周队，电视台法治栏目的记者林茜小姐来了，说是想就网红陶乐乐被杀案做个跟踪报道。”一名警员通报道。


    周凛一听“记者”两个字，头就更大了。


    这种时候，媒体总是最难缠的。


    “让她进来吧。”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林茜和周凛打了几次交道，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她对周凛的印象还不错。


    “周队长，你好，我是海市电视台《法治前线》的记者，林茜。”她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一副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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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模样。


    “是你啊！”周凛对来的人是林茜很意外。


    因为之前每次来的人都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难产的很。


    林茜解释：“之前都是我师父在负责，现在师父去出差了，以后他的工作都有我接替了。”


    周凛对熟人的态度那可比对五十岁的男人要好多了。


    身边的年轻警官忍不住的打趣：“老大，你这么双标吗？看见美女记者就笑的跟花似的。”


    “是啊，老大，你矜持点！”


    周凛气笑骂了一声：“滚蛋，都给我去查案子，闲的！”


    几人笑着散开。


    周凛挠头：“不好意思，让林记者见笑了！”


    “没事，反正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当成嫌疑人来着！”林茜假笑道。


    周凛也想起第一次吃饭的场景，尴尬的笑了笑：“误会，都是误会！”


    “呵呵！”林茜干笑两声。


    然后进入工作状态：“周队，我想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可以吗？”


    “林记者，案情还在调查中，很多细节不方便透露。”周凛也客气疏离的地说道。


    林茜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我明白。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案件的大致进展，以及警方目前面临的困境。我们栏目希望能通过报道，引起社会对这类案件的关注，同时也展现我们警方的努力。”


    这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


    周凛只能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


    “所以，你们现在主要怀疑这个叫王嘉的私生子，因为他和死者有情感和金钱上的纠纷？”林茜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他不承认，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周凛叹了口气。


    林茜停下笔，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周队，恕我直言，你们似乎过于关注嫌疑人的情感纠葛和口供了。”


    周凛一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情感是最容易伪装和误导的东西。”林茜的语气很平静。


    “王嘉说陶乐乐跟他要钱买奢侈品，要法拉利，这些都是他的单方面说辞。你们有没有查过陶乐乐近期的消费记录？以及她的资金来源？”


    周凛皱了皱眉。他们当然查了陶乐乐的银行流水，但并没有发现特别异常的大额入账，除了直播平台的打赏收入，和一些零星的转账，数额都不算巨大。


    “我们查过她的银行账户，除了正常的直播收入，并没有发现足以支撑她购买大量奢侈品的资金来源。”周凛说道。


    林茜推了推眼镜：“银行账户只是一个方面。现在的年轻人，消费渠道很多，比如各种信用支付，或者，有没有可能，某些奢侈品并非她自己购买，而是他人赠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嘉声称陶乐乐向他索要巨额财物，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贪婪的女主播形象。但根据我对网红圈的一些了解，很多主播虽然表面光鲜，实际收入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尤其是像陶乐乐这种刚火起来不久的。她真的有底气向一个私生子索要法拉利吗？除非，她有别的依仗，或者，她在王嘉身上有更深层次的图谋。”


    周凛被她这一番话点醒，眼神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