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凤帷藏刃,玉扣双合现旧牍

作品:《不弱惊华:嫡女谋

    金蚕翼帆载着萧烬与李不弱掠过运河,两岸桑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李不弱指尖摩挲着蚕形玉扣内侧的“婉”字,忽觉扣身微热,一道细缝从“婉”字笔画间裂开,露出半片焦黑的绢帛。


    “是沈婉娘的手札!”萧烬接过绢帛,烛火般的金蚕蛊在字里行间游走,将碳化的墨迹重新勾勒——“皇后刘娥,吾嫡亲胞妹,当年以双生玉扣为信,代吾入东宫……”


    话音未落,翼帆突然剧烈震颤。李不弱抬头见前方水面浮着成片死蚕,禁军首领的漕船歪斜在芦苇荡中,船舷插着刻有凤纹的淬毒短箭。舱门猛地洞开,浑身浴血的禁军首领抛出个檀木匣:“皇后……早设下埋伏……”


    萧烬凌空接住木匣,匣中九枚银铃正在共鸣,铃舌上竟刻着刘娥的生辰八字。李不弱惊觉腰间玉扣发烫,与萧烬的玉佩相触处迸出金光,两块玉器骤然合为完整的蚕形佩,佩身浮现出沈婉娘血书:“双扣合,可破凤帷阵。”


    “原来皇后才是当年通敌案的真正推手!”萧烬将蚕神杖插入翼帆锁孔,金蚕群如银河倒卷,在水面织出光盾挡住飞箭。远处画舫中传来环佩声响,皇后刘娥扶着鎏金栏杆现身,凤袍下竟露出与沈婉娘 identical 的控丝手套。


    “姐姐,别来无恙?”刘娥捻动指尖银线,水面突然竖起万千蚕丝矛,“当年你不肯交出控丝术总纲,我只好借林渊之手灭门。可惜他蠢钝,竟不知真正的秘钥藏在双生玉扣里。”


    蚕神杖顶端的金蚕突然振翅,杖身浮现出沈氏老宅的地图。李不弱按图索骥,从玉扣夹层中取出枚空心蚕形针:“你以为烧毁先帝遗诏就能灭口?沈嬷嬷早将密旨复刻在天蚕丝针上。”


    针孔中渗出的金液滴在银铃上,九铃突然逆向旋转,荡开的音波震碎了刘娥的丝矛。她脸色骤变,撕下凤袍甩出暗藏的金蚕蛊:“就算有密旨又如何?满朝文武皆是我党羽——”


    话未毕,岸边桑林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杼声。数百名丝绸匠人踏着金蚕铺就的光桥而来,手中素绢齐齐展开,竟是用天蚕丝绣的百官贪墨证据。为首老匠人高举染血的丝鞭:“沈氏替我们扛下私通罪时,便料到有今日!”


    刘娥狂笑抽剑,剑尖挑起的丝绳竟缚着个少年天子。萧烬这才惊觉所谓“当今圣上”不过是傀儡,真正的皇权早已落入刘娥手中。蚕神杖突然剧烈共鸣,桅杆顶端的金蚕翼帆化作光幕,映出二十年前沈婉娘在冷宫的最后影像——


    “妹妹,你以为扮成我就能掌控天下?”影像中的沈婉娘将双生玉扣掷入火盆,“我早将控丝术真谛绣在蚕神杖里,唯有心怀苍生者方能领悟。”


    刘娥见影像中玉扣的裂痕与萧烬腰间玉佩分毫不差,眼中闪过骇色,猛地将傀儡天子推向金蚕群:“替我挡住他们!”萧烬下意识挥杖护住少年,杖尖射出的金蚕丝却自动缠向刘娥的丝鞭,两股力量相撞处,竟爆出先帝遗诏的全息投影——


    “朕知刘娥野心,特命沈氏藏密旨于双扣,若他日后宫干政,持杖者可清君侧……”


    “不可能!”刘娥挥鞭击碎投影,却见蚕神杖已化作万千金蚕,每只蚕翼上都映着遗诏全文。李不弱趁机吹响银哨,金蚕群如潮水般涌来,将刘娥的丝鞭绞成碎絮。老匠人抛出的丝绳精准套住她的手腕,露出腕间与沈婉娘同款的刺青。


    “拿下妖后!”禁军首领率残兵赶到,却见刘娥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竟纹着与林渊  的缠枝莲纹。萧烬这才明白,当年林渊不过是刘娥推到台前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这位垂帘听政的皇后。


    “想抓我?”刘娥掏出最后一枚蜡丸吞服,皮肤瞬间布满金色纹路,“你们以为金蚕蛊只能杀人?我早已用它炼就不死之身——”


    她的话音被蚕神杖的嗡鸣打断。萧烬将双生玉扣嵌入杖首,金蚕翼帆突然收拢成剑鞘,包裹住刘娥暴涨的身躯。李不弱看懂了沈婉娘的深意,连忙将天蚕丝针插入鞘孔:“这不是杀戮之器,是封印之茧!”


    金光爆闪中,刘娥的嘶吼渐渐平息,化作一枚嵌在蚕神杖上的金蚕玉扣。萧烬握住杖身,只觉万千丝线汇入脑海,沈氏控丝术的真谛如潮涌来——原来最高明的控丝术不是操控他人,而是织就真相之网,让沉冤自现。


    运河上的金蚕群化作星河流向京城,将先帝遗诏与沈氏血谱投影在皇宫琉璃瓦上。当朝阳升起时,萧烬与李不弱踏过铺满金蚕丝的宫道,见禁军已奉少年天子之命,将“沈记绸庄”的匾额重新挂在司天监门前。


    李不弱展开手中的素绢,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绣的字:“蚕神杖归位之日,便是天下缫丝之时。”她抬头望向萧烬,见他正用蚕神杖挑起宫墙上的蛛网,阳光穿过杖身流动的天蚕丝,在青砖上投下纵横交错的光影,宛如一张刚织好的真相之网,正等待着将二十年前的线头,从历史最深的褶皱里,缓缓抽出。而在御书房的暗格里,一枚刻着“烬”字的玉扣突然发出微光,与萧烬腰间的玉佩遥遥相应,仿佛在诉说着沈氏血脉未竟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