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雪把人抱在怀中，少女轻飘飘的，柔软的像一团棉花。


    他抱着长璃，目光望向街道上的东西。


    这些会动的铁皮子好生奇怪。


    忽然一声轰鸣，头顶有一条长长的铁皮子穿过，速度极快。


    就在他想着之际，怀中的人动了动。


    徐陵雪垂眸看去。


    长璃刚好也看来。


    她笑了笑，眼睛弯着，被他收入眼底。


    徐陵雪不自觉软了声：“怎么了？”


    长璃小声说：“要不然你先放我下来，我还要回家，事很急。”


    徐陵雪：“我陪你一起。”


    长璃：“不必。”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去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长璃听到这话，哽咽住了。


    你这情话也不好听啊，很油腻知道吗？若不是这张脸好看，纯纯就是骚扰别人，是要被投到校园墙的。


    可当她看向对方脸时。


    他神色很认真，眼睫低垂下，根根分明，像两把小扇子。


    皮肤白皙，柔软的乌发自然垂落在脸颊上，就莫名想摸摸。


    长璃还是退让了一步：“好吧，那你先到路边，我叫个车。”


    车？应当就是会跑的铁皮子。


    徐陵雪轻轻嗯了声。


    刚走到路边，长璃在他怀里坐起来了点。


    不知道为何，这个姿势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徐陵雪双手贴在她身上，一只手贴在她的背后，一只手贴在腿弯。


    眼下是夏季，穿的本来就单薄。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她感受到他手上灼热滚烫的温度。


    长璃咬牙，要不是长得帅，早一脚踹飞你，但也有些其他情绪，她说不明白。


    车停下来后。


    长璃被徐陵雪“塞”进去了，也不算塞，是把她放进去了。


    长璃坐在门口，一副稳坐泰山的样子：“你走那边上吧，我腿不舒服，不想动。”


    徐陵雪闻言绕后，当他刚走到后面时，面前的铁皮子发动了，喷了他一脸气。


    他抬头看去，从后面那块透明的玻璃看到长璃的脸。


    长璃朝他比了个中指，无声冷笑。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她一开始就用的迂回战术，瞧她同桌有病的模样，如果她拒绝太狠，对方把她打一顿怎么办。


    眼下甩开他了就好，反正周末了，等下周她立刻换座位，不和这神经病坐。


    不过都怪他，自己还花冤枉钱打车，应该让他报销才对。


    长璃舒舒服服坐在后座，刚闭上眼。


    耳畔传来一道声音：“腿还好吗？”


    长璃眼睛都没睁开，以为司机在和她说话。


    她说：“没事啊。”


    她健康着呢。


    “那就好。”


    这道声音似乎隔着什么，有点不清。


    长璃闭着眼，猛然间察觉不对劲。


    司机怎么可能和她搭话，而且这道声音不像是前面传来的，更像是身旁，很耳熟啊。


    长璃睁开眼，慢吞吞转眸过去。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外面狂风大作，呜呜咽咽，恰巧一道闪电划过。


    照亮窗外的人影。


    那张脸上温柔关切，桃花眼弯着，唇微微翘起，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优越的五官一览无余。


    车外的场景在不断变化，徐陵雪却一直跟着。


    长璃惊恐想，他还是人吗？


    拥有绝世的力量，飞一般的速度，这是人吗？这是鬼吧，国家应该抓他去做研究啊。


    长璃根本不敢看，赶紧催促师傅：“可以开快点吗？”


    车速加快了，所幸这里人少，路又平坦。


    久久耳畔没声音了，长璃觉得自己可能幻视了。


    她又转过头去，还是那张脸。


    靠，长璃忍不住□□粗了。


    大白天真见鬼了，你这么能跑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跑这里来上高中真是委屈你了。


    瞧他在外面跑，都跑出残影来了，前面的司机像是没察觉到一般。


    长璃眉心突突地跳，“麻烦停一下，师傅。”


    车停下后，她示意这位古怪的同桌上来，她到要看看玩的什么把戏，总不至于弄死她吧。


    徐陵雪没动。


    下雨了，哗啦哗啦。


    顷刻间他被雨淋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长璃示意他从另一边赶紧进来。


    徐陵雪不动，眼神执拗盯着她，犟得和头牛一样。


    二人对峙片刻。


    长璃败了，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徐陵雪这才拉开车门进来。


    他身上淋得湿透了，校服紧贴在身上。


    长璃内心轻啧了声，看不出来啊，身材还挺好的。


    肩宽窄腰，腰看就很有力量感。


    长璃想歪了，下一刻她冷声问：“你还是人吗？”


    其实这句话真的没歧义，她就想知道对方跑这么快，还是人吗？


    徐陵雪：“不是。”


    长璃：“……”


    一路无言。


    快下车时，长璃肉疼付了钱。


    外面的雨还在下，她只得找个站台躲雨，这里离她家还有一段路。


    长璃还有件事要做，她看着徐陵雪：“A一下，你也坐车了，而且不是你，我都不至于打车回来。”


    a钱？


    徐陵雪觉得这个梦很有意思，又或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梦……


    他能推断出来这话何意，于是缓缓说：“我没有钱。”


    长璃气鼓鼓的：“你浑身上下穿得全是名牌，你给我说没钱，不想给直说。”


    徐陵雪：“我救了你。”


    是啊，长璃又想到这事，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分。


    长璃：“那你要干什么？”


    “我没地方住。”


    最终，她把人领回去了，不过也就一晚。


    雨太大了，徐陵雪也没去的地方。


    ……


    长璃把人领进来后，全然没有管他的意思，先进卧室去了。


    她出来后，徐陵雪还站着。


    长璃一眼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眼眸瞪大，跑过去一把抢过来：“你怎么乱看别人的东西。”


    徐陵雪轻声说：“掉在地上了，我刚捡起来。”


    长璃狐疑，那应该没看到吧？


    毕竟这个画内容尺度太大了。


    她最近老做一个梦，梦中有个身影挥之不去。


    依照她回忆，是个古装美男。


    美男很惹人怜惜，梨花带雨，当然，这是梦里的她做的。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欺压良男到如此地步。


    长璃不认为自己是这种人。


    但接二连三做这种梦，她不得不重视起来，没准这是她的前世，于是她每天都会画出梦里景色。


    她画技本身就好，这本子的被她画的栩栩如生。男子神态，肢体，动作各方面展示，都可以算小黄漫了。


    长璃想他应该没看到，只是怎么会到地上，她明明放在桌子上的。


    她不禁多看了两眼徐陵雪，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长璃默默把小书打开，翻到一张正脸，对上徐陵雪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又看。


    啪一声，她把书合上了。


    好像，简直太像了，她怎么前面没发现她同桌和本子的男主这么像。


    神态，长相简直快一模一样了。长璃第一次痛恨自己高超的手艺，干嘛要画这么像。


    这时，徐陵雪幽幽的：“其实我看到了。”


    长璃：“……”她该说些什么好呢，只要眼睛不瞎，应该都能看出来画的是谁。


    她还是得狡辩一下：“我画的不是你。”


    徐陵雪：“我没说你画的是我。”


    长璃抬头看他。


    他脸色很淡然，昳丽又温柔眉眼挂着笑意，仿佛在说你这是不打自招。


    长璃深吸口气：“我都和你不熟，怎么会画你，而且、而且你刚转来没多久，我这本画册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画了，难道我会未卜先知。”


    徐陵雪不说话了。


    长璃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


    她哒哒哒跑去洗手间拿了个干净毛巾扔给他，“擦擦吧。”


    徐陵雪拿在手上没动。


    他脸上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了，眉压眼，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瞧着颇有几分压人冰冷的味道。


    求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就算画了，我也没对你做过这种事啊！干嘛用这种十恶不赦，还带着委屈的表情看我，长璃痛苦想。


    长璃把毛巾夺过来，盖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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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陵雪一把扯下毛巾。


    “你就是画了。”他说，“而且画那么像，你是不是做过这种事。”


    他用的肯定句。


    在看见长璃苦着脸，徐陵雪唇角微微勾着。


    他是故意的。


    这个梦，想必是长璃的梦，虽不知为何他会进来，也不知长璃怎么不记得他了，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长璃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她声音在徐陵雪视线下越来越小。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虚。


    难不成我真是那种人？要不然怎么梦得那么详细清楚，会不会是她上辈子做过。


    徐陵雪淡淡说：“是上辈子的事。”


    长璃抚胸：“我就说，我还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你……”


    长璃眉一竖：“你什么你，上辈子关我什么事，你少来讹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乱说的。”


    徐陵雪笑了，他眉眼弯弯，抬起手。


    长璃以为他要打她，终究是忍不住要打她了。


    她闭上眼，乱七八糟的想，不过若她真的做过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打好像也说的过去。


    一想到梦里的场景，瓷白的肌肤被她玩弄成淡粉色，就有种爽感。


    但想了这么多，长璃又睁开眼，还是不能打啊，这一拳下来她家都得塌了，法医过来都一下辨别不出她死因。


    她一只手拉住对方的手指。


    很冰，这是长璃第一感受。


    徐陵雪只是愣怔一秒，就反手勾过来，垂眸凑近了她。


    一下子离这么近，长璃有点不自在。


    徐陵雪又一手虚虚环在她腰间，让她退无可退。


    “看我。”徐陵雪轻声说。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长璃不自觉抬眼望去。


    他头发贴在脸颊两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温顺和侵略性矛盾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长璃结巴了一下：“干、干嘛？”


    “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徐陵雪问。


    他目光突然变得很侵略，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


    长璃不自在，不想回答他。


    徐陵雪说了，喉结滚了滚，声音平静：“因为你是个骗子。”


    长璃：“？”


    骗子，她骗什么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他脸颊轻轻贴在长璃脖颈处厮磨。


    长璃感到脖子有股湿热。


    不会哭了吧，她想，怎么这么脆弱。


    “你别哭啊。”


    哭也别趴在她肩膀上哭，给她哭的痒痒的。


    徐陵雪身躯僵了僵，没动弹，他低声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看我哭吗？”


    长璃头顶真的冒出三个问号了。她以前是什么很恶趣味的人吗？为什么喜欢看人哭。


    “也不是……”长璃小声说，“而且那又不是我。”


    她是不相信什么前世之说的。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徐陵雪的神经。


    长璃感觉脖颈处的泪更多了，再哭下去，她衣服估计要湿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长璃竟然有耐心哄他，她慢慢说：“你要不要和我好好说你想做什么？一直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哭解决不了任何事。”


    “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徐陵雪抬起头，眼眸有些红，像兔子一样，眼睫上还有泪珠，好一个落泪美人。


    他温声说：“那你保证可以听我的。”


    “你先说。”


    “你先保证。”


    长璃转了转眼珠子：“我保证。”


    反正她又没说保证什么。


    徐陵雪轻声冷笑：“骗子。”


    说完，他径直走向洗手间去了，门被他关上。


    长璃不知道他进去干嘛，她有些苦恼。


    其实刚才他说的她信了大半，他说的时候，长璃脑海突然浮现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红浪翻滚，声语吟吟，简直让人面红耳赤，


    她揉了揉发烫的耳朵，端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没过多久，徐陵雪出来了。


    长璃抬头看去，眼睛一下瞪圆了，我勒个娘亲。


    他怎么把自己浴巾裹上了。


    长璃全身的血气一下子窜到脸上，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