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肖秋珍回娘家小住，为了让丈夫安心准备考核未曾陪伴左右。听闻变故后，她星夜兼程赶回，随行的还有特意寻来的宋杨。


    见到李保国时，两人几乎不敢相认——眼前这个颓唐潦倒的酒鬼，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厨艺天才？宋杨注视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国宴里有人不中意你的路数。"似乎忆起往日情谊，宋杨目光略显复杂。他含蓄地劝说："保国哥，往后少跟这个行当来往罢。"但醉眼朦胧的李保国根本听不进劝。临别时，宋杨叮嘱肖秋珍好生照料。


    自此李保国性情大变，酒壶成了最亲密的伙伴。肖秋珍心疼丈夫多年心血付诸东流，虽劝说无效，仍日日默默收拾他留下的狼藉，毫无怨怼。


    某个破晓时分，肖秋珍发现丈夫不省人事，慌忙送医。这次大病给他留下隐患——过量饮酒便会危及性命。望着面容憔悴的妻子，李保国终于幡然醒悟。


    忆及此处，李保国望向肖秋珍的眼神满是柔情。虽已白发相守，情意却愈发醇厚。"你师娘为着我，和娘家都生分了，这些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愧疚地说。


    "这岂是你的过错，"肖秋珍温声细语，"纵使没有这些事，我父亲原本也瞧不上咱们。"


    肖秋珍微微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怨怼。显然，她对娘家人的薄情至今难以释怀。当年夫妻俩最困顿之际，至亲非但冷眼旁观，更逼迫她离开丈夫。这般往事，即便以她柔顺的性子也无法轻易宽恕。


    李保国对妻子的反应并不意外，数十载相濡以沫早已心意相通。"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柱子，你可懂得宋杨临别时那句话的深意？"他突然转向何雨柱发问。


    "莫非是国宴几位大师傅里有人刻意刁难师父？"何雨柱沉吟后答道。


    李保国轻轻颔首："后来细想才悟出，他话中有话。那届国宴厨师班底里，有人嫌我出身寒微。"提及此事，他眼底寒光乍现，这段宿怨至今未消。


    "他说的''路数''，实则是暗指我和你父亲何大清系出同门。"李保国继续解释。


    何雨柱露出深思的神情。听完师父的叙述，他已大致还原当年情形。以师父的厨艺造诣，本应稳坐国宴大厨之位，却因门户之见遭到打压。


    想到此处，何雨柱骤然惊觉：既然父亲何大清与师父同宗，而师父遭遇排挤，那么父亲突然离家是否与此相关？论天资，师父显然更胜一筹，何大清最终只在钢铁厂掌勺。同门遭难，父亲若独善其身反倒蹊跷。这个关节他从未深究。


    李保国察觉徒弟神色变幻："柱子，你父亲的事我也难下定论。来日有机会，你不妨当面问个明白。"虽可能另有隐情，但抛下年幼子女不告而别的行径终究难以原谅。


    "后来我便留在鸿宾楼，这一待就是十载。当初收你为徒原是念及与你父亲的交情，但你的天赋令我改观。或许，我当年未竟的抱负，可由你来达成。"李保国凝视着何雨柱，眼中既有希冀也有自豪。


    作为曾经 ** 厨界的奇才，他岂会甘心就此埋没？如今岁月蹉跎，加上酗酒的旧疾，他已无缘国宴之席。但这个亲手 ** 的徒弟正值当打之年，天资更胜当年的自己。


    "柱子，成为国宴大厨不仅是为你自己，更是为咱们这一脉正名。让那些老顽固瞧瞧，咱们的厨艺绝不输任何人！"听闻此言，何雨柱肃然拱手应命。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朝着国宴大厨的方向不断进步。"


    何雨柱的厨艺启蒙来自李保国，是师父带着他走上了这条路，给了他谋生的手艺。师父师母对他和雨水如同己出，无论是感情还是道义，这件事他都义不容辞。


    "好！说得好！"李保国听后连连称赞，心里涌起许久未有的热血。上一次这般激动，还是他参加国宴大厨考核的时候。


    ......


    肖秋珍站在一旁，听着丈夫与徒弟的对话，又见李保国这般神情，脸上浮现欣慰的笑意。她看得出来，丈夫此刻是真心高兴。虽然当年没能如愿成为国宴大厨，但何雨柱现在承载着他的希望，也代表着他向过去的不公抗争。


    "先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肖秋珍轻声提醒，顺手给柱子兄妹盛好饭菜。


    "对，先吃饭。柱子，师父刚才可都看在眼里，你这手艺确实进步不小。"李保国连连点头，毫不吝啬对徒弟的夸奖。照这个势头，距离考取高级厨师证书也不远了。


    ......


    饭后，何雨柱帮师母收拾完碗筷。


    "师父师母，我这就带雨水去图书馆，上周答应她的。"何雨柱向两位长辈道别。


    目送兄妹俩离开后，肖秋珍和李保国在院子里歇息。


    "柱子这孩子真是难得，咱们真是捡到宝了。"


    "是啊，光是厨艺天赋，就比我当年强太多了。这次，我绝不会让过去的遗憾在柱子身上重演。"说到这里，李保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显然，他不会让当年的不公影响到徒弟的前途。


    ......


    西城图书馆前街


    何雨柱带着妹妹乘坐黄包车来到图书馆附近。付完车钱，小雨水蹦蹦跳跳地跑向路边的摊位。街道两旁摆满各式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小姑娘的目光——排列整齐的彩绘泥人，插在草靶上的冰糖葫芦，还有活灵活现的糖人。


    虽然来过几次，但孩子心性的雨水还是兴奋地东张西望，直到哥哥叫她才回到身边。她轻轻拽着何雨柱的袖子，撒娇道："哥哥，雨水想吃糖人。"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糖人摊，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何雨柱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周本就是兑现带妹妹出来玩的承诺。他走向一位穿着灰布衣服的手艺人。


    "请问，糖人怎么卖？"


    艺人面前摆着一副木制担子，一端是画着各种动物图案的转盘，另一端则是熬好的金黄色糖浆和制作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