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作品:《朕怀了九千岁的崽》 赵熙觉得,闻人寂应当是病了。
且病得不轻。
否则,对方又怎会在听到他让他滚之后竟扬起嘴角,连眼神都明亮几分。
“陛下歇息吧,”闻人寂视线在他身上定了几息,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点,“咱家这便滚。”
待人出去,那带着笑的嗓音似犹在耳畔,赵熙揉了下耳朵,少顷觉得不够。
又搓了两下脸。
闻人寂这才将手从脸上拿下,出了玉翔宫后他便甩开一众随行宫人行至这处无人拐角,低浅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无比满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陛下今日待他似乎与往日有些许不同。
闻人寂唇动了动,仿佛压抑得很了,终于吐出二字。
“陛下……”
“您醒了。”福泉立在龙床边,撩起一点帏帘,“陛下可是做噩梦了?”
先前九千岁来过之后陛下便歇下了,这才半个时辰他就听见殿内传出动静,急急忙忙进来察看。
赵熙额间沁出一层薄汗,身后也被打湿一片。
他梦到了上一世被废时的情形。
赤红的火光将周遭点亮,碧瓦朱甍、丹楹刻桷。衮衣之上龙纹被摇曳的光影衬得忽明忽暗,殿上赵熙静静下望,与立在一群提着刀枪火把的侍卫身前的顾承玄四目相对。
另一侧,是大将军蒋少离。
习惯于隐匿梁上的暗翊不见踪影,在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再次回想起那夜的孤立无援,赵熙仍会觉得身体发寒,以至于从梦中惊醒过来。瞥了瞥愁眉锁眼盯来的福泉,“朕无事。”
福泉还是放不下心,又要去取药丸。
赵熙却是没接,他眼眸沉了几分,忽而朝殿中招了招手,一袭黑色劲装的暗卫站在不见光的角落同夜色融为一体,“参见陛下。”
福泉默默往殿外。
陛下刚醒就召见暗卫,这他可听不得。
赵熙往角落扫去,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暗翊何在?”
先帝驾崩前曾召见过他,给他留了一批暗卫,暗翊便是其中之一。
暗卫闻言难得迟疑,“陛下数日前派暗翊去了南岭,需半月后回。”
赵熙一顿,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梦境的上一世和现实的重生记忆交织,关于这段的记忆后知后觉回笼。
春分刚过他就遣了人前往南岭,只因春闱将至,赵熙得了消息——这次的会试,先帝在世时以一篇策论名扬天下的文士柳则沅不知何故亦会参加,他当即起了爱才之心。
赵熙登基时朝野动荡,好不容易觉得坐稳了皇位,遂得到顾承玄即几位辅政大臣的首肯后便开了恩科,正是用人之际。
柳则沅的出现无疑是他收拢人心的机会。
赵熙欲将之培养为心腹,所以先行派遣暗翊前往。
只是……
柳则沅早在他之前就已被收复。
若他没猜错,顾承玄才是柳则沅真正效忠的人。
赵熙:“罢,让他回来。”
凝滞片刻,赵熙继续:“待他回宫,不必再在朕跟前伺候。”
这一决策明显突兀,暗卫向来只忠于帝王,暗翊更是赵熙在众多暗卫中一手提拔上来的。黑暗中的身影顿了顿,又闻一句。
“你叫什么?”
“奴才行十。”暗卫都是没有名字的,皆以排行称呼。
而‘暗翊’,正是赵熙亲自赐名。
翊,原是辅佐、帮助之意。然对方辅佐的却另有其人,赵熙发出冷笑,“今后你便唤暗听。”
既做不到忠诚,那便只要听话即可。
暗卫怔住,殿中烛火晃了晃,落在蒙了面罩的脸上,“暗听谢主隆恩!”
赵熙将人挥退后又召了福泉进来,“明日召礼部尚书觐见。”
福泉躬身应‘是’,见他恢复了些精神,不自禁多嘴道:“陛下可是为了清明祭祖一事?”
他不提,赵熙都要忘了届时还要祭祖。
不止会试由礼部主持,清明祭祖等事宜同样落在礼部头上。故而这几日礼部尚书忙得晕头转向,不料圣上在此时召见。
收到旨意的礼部尚书袁康进入乾心殿,里面安静得出奇。一抹日光透过窗牖钻进来,只见微尘起伏,金色的影子斜斜落在御桌上,显出几分庄严肃穆。
他微微定神,视线落在地面,上前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自怀宁帝驾崩,袁康也曾被这位小皇帝召见过,可从未有哪次,让他这般不敢直视圣颜——虽说这是身为臣子本就该恪守的本分,但谁人不知新帝无权无势,不敬者大有人在。
眼下御桌后的年轻帝王纵一语未发,他亦生出了一股不敢造次的心理。
赵熙眼睫微垂,居高临下地睇向跪着的人,眼中浮起丝满意。他的脸上仍带着病气,唇瓣没什么血色,一张一合,缓和道:“爱卿不必多礼。”
袁康:“谢陛下。”
“朕问你,春闱准备得如何?”
袁康还未答话,又听大内总管福泉在乾心殿外扬声道:“承和殿大学士、文渊殿大学士、武安殿大学士……觐见——”
袁康一个激灵,不多时,几位阁老便相继从外走了进来。
待几人行礼过后,赵熙淡然开口:“诸位卿家春闱会题出得如何了?”
说话间,他直直看向为首的承和殿大学士杨鸿,这位年过花甲依然精神矍铄,看起来比他还要健硕的老人,“杨老?”
杨鸿乃内阁首辅,表面上与摄政王顾承玄政见相合。然重生一回,拥有后世记忆的赵熙却清楚知道,杨鸿其实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
当初他被废,杨鸿不惜舍弃‘明哲保身’这条原则,直接同顾承玄等人据理力争,虽然最后没能改变什么,可他却是看明白了对方的立场。
在他被废后不久,杨老更是毅然告老还乡,黄冠野服,不再参与朝廷纷争。
杨鸿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回陛下,臣等已将此次会题拟好,正待呈到摄政王殿下那里。”
若赵熙有实权在手,这些本该是呈到他这里的。
“哦?”赵熙颔首,“既如此,朕便再加一道题。”
此言一出,几位阁老面面相觑,袁康同样摸不准他的意思。
赵熙却没有接着解释的打算,“此事朕之后会同摄政王商议,都走吧。”
杨鸿这才点头,“是,臣等就先退下了。”
-
等一行人退走,赵熙眯起眼,悠悠等待起来。
不出所料,少顷福泉便进殿禀报,“陛下,摄政王殿下求见。”
“皇叔来了。”赵熙笑着去看走入乾心殿的人。
见状,福泉机灵地出去,顺道将门带上。
“胡闹。”
顾承玄进门,温沉的嗓音里隐含了丝责备,高大的身形将缂丝屏风透进来的淡淡光影掩去。薄螺钿镶嵌挂屏之上的兰花黯淡,赵熙面上笼着浅浅一层阴影,唇依旧弯着,“皇叔在说什么?”
是对方惯常讨好卖乖的语气,顾承玄视线落在他脸庞上。须臾,缓声道:“病还未好,为何不待在玉翔宫休息?”
他语带关心,赵熙闻言咳了咳,病气未消的面上更添恹色,叫人不忍苛责,“春闱将至,朕亦想替皇叔分忧。”
顾承玄深锁的眉松了松,冷硬的面容稍稍柔和,脚下一转,径自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光晕重新落到赵熙颊侧。
“昭昭有这份心便够了。”
“朕欲加一道试题,皇叔觉得呢?”赵熙忽而道。
顾承玄沉声:“会试不是闹着玩、”
“朕只是觉得对皇叔有用。”赵熙打断,乌黑的睫羽耷拉下来,“皇叔不妨听一听?”
他望着顾承玄,在对方的默许下出言,“皇叔觉得,朕提出的时务策可否纳入会题?”
说罢,赵熙好整以暇地看去,毫不意外地瞥见了顾承玄眼底流露出的惊讶。
惊讶吧,这是前世你自己出的题。
只不过赵熙换了一副说辞,又将一些自己在上一世学到的东西纳入其中,变得更为完善。
饶是顾承玄情绪向来不外露,也确实被赵熙的言语打动,只觉许多地方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竟不知,昭昭有如此大才。”
头一次,他正眼看向了赵熙。
对方高坐上首,许是因为风寒尚未完全恢复,身体略微往后倚去,整个人如同陷进了御座之中,更显单薄。
似乎比他记忆中时而安静温敛,时而爱娇耍赖的少年又多了点鲜活气。此刻正眨着眼朝他斜睨而来,眸底晕着细碎的光。
赵熙听到他的话嘴角一抽,察觉顾承玄目光看来,他抬手捂了捂额头,并不想再同对方对视下去,“朕头有些疼,福泉。”
门外竖着耳朵听到动静的福泉连忙进门,“陛下唤奴才。”
“扶朕回去,”赵熙伸出手,“皇叔若是觉得可以便加进去,若是不行……唔,头更疼了。”
福泉:“哎哟,陛下身子本就不好,今日撑着病体召见诸位阁老……”他没有把话说下去,眼角余光小心地观察摄政王的表情。
赵熙心中喟叹,福泉不愧是看着他长大的。
道一句简在帝心也不为过。
“愣着做什么,还不送陛下回宫,”顾承玄起身,深邃的眸子从赵熙身上掠过,在那苍白面颊上停留了一刹,“陛下的建议,臣会考虑。”
“那朕就谢过皇叔了。”
赵熙被福泉扶着离开乾心殿,踏出房门的刹那,微扬的语调被他遗落房内,送进顾承玄耳里。像是高兴了,声线里藏着的愉悦,明明白白展露出来。
“陛下在高兴见到咱家吗?”
前脚刚出乾心殿准备回玉翔宫的赵熙,后脚便同不知在廊下立了多久的闻人寂撞了个正着。后者半靠着漆红的廊柱,衬得眼尾的那抹朱红格外鲜艳。
赵熙抬了抬下颌,吊起眉梢,十分不给面子道:“千岁说错了。”
闻人寂听罢愣了愣,目光忍不住凝在那上挑起的眉眼间,久久流连。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后也不恼,“那陛下在高兴什么?”
想到对方先前刚从乾心殿出来,见过了顾承玄。闻人寂眼中漾开愠色,表情也变得阴郁起来。跟在他后方的宫人俱都屏声静气,唯恐九千岁发怒。
赵熙像是料到了闻人寂的变脸,只站在原地观赏,丝毫不觉有何可怖。饶是他不想回忆,也不得不承认,闻人寂虽心怀叵测,却从未在他面前拿乔过哪怕半分,可以说是任他搓圆捏扁。
所以赵熙与面对顾承玄时装腔作势的模样不同,面对闻人寂,他并未伪装出一副讨好的姿态,反而比之往日更显肆意张扬。
那便让他看看,这阉人的底线在何处。藏得这样深,若他踩上一踩,又当如何?
这副极尽谄媚奉承的姿态下,只怕是连他也无法想象到的腌臜。
思及此,赵熙不由在心底暗嗤。
他这样的傀儡皇帝,有什么值得这人如此虚情假意的。
无数阴暗到可怕的心理在闻人寂心下闪现,念及跟前的人,他又很快恢复如常,“看来,是咱家碍着陛下的眼了。”
“没错。”赵熙毫不客气地接口。
没料到他会直接应下,闻人寂哑然。半晌,轻笑声从他口中响起,渐渐的,又变为朗笑、大笑。
福泉早在那句‘没错’落下开始就缩起了脖子,不明白圣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在跟九千岁过不去。
及至听到闻人寂的笑声传来,福泉大为不解。
“回宫。”赵熙转身,往另一边行去。
福泉挥了挥拂尘,领着一众宫人跟上,“陛下、陛下,您慢点,身子还没好呢,可经不起折腾哟……”
-
兴许是真的被折腾到了,赵熙的身体一直快到祭祖那日都未见好,比之上一世恢复得慢上许多。
“后日便是祭祖仪式,陛下风寒未愈,这可怎生是好。”按照惯例,祭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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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帝王需移居斋宫,沐浴更衣,荤腥禁食①。原本就有亏损的身体这两日未能得到补充,病才一直未见好转,可把福泉急坏了。
赵熙看他这两日守夜眼圈都熬红了,“不妨事,今日朕觉得身体已然大好,晚上不必你守夜了。”
福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谢陛下体恤,奴才还是想在御前当值,求陛下恩典。”
恳切的言辞令赵熙一怔,颇为动容,鼻尖甚至隐泛涩意。
从小到大,除了母后,福泉才是那个最关心他的人,甚至到死都……
“准了。”
福泉脸上露出喜色,入夜尽职尽责地守在殿外。一抹身影从夜色中走出,他辨认道:“你是暗翊?”暗卫中无需蒙面的只有一人。
来人一袭黑色劲装皱皱巴巴,像是赶了许多路,风尘仆仆的。暗翊冲他点了点头,出声时喉间干涩,“福泉公公,敢问陛下歇了吗?”
他刚从南岭赶回来,有许多话想问陛下。
比如为何要中断此次任务,又为何……不让他再在御前当值。
福泉还未答话,便看又一道黑影从檐上跃下,“陛下有旨,暗卫暗翊今后不必伺候御前。”
暗翊眸色沉了下来,“暗十,你让开,我要亲口问陛下。”
“我叫暗听。”暗听一板一眼地重复:“陛下有旨,暗卫暗翊今后不必伺候御前。”
暗翊咬着牙根,脖颈青筋暴起,死死盯着暗听。他天生一双下垂的眸子,陛下曾笑说他长了一双狗狗眼,看人时不是分外凶狠就是格外可怜,如今还带着些连夜奔波的血丝。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此刻看着似要咬人。
暗听静立原地,脚下犹如扎了根一般,迎面对上暗翊的怒火,岿然不动。
“暗听、”暗翊低低吼了一声,正欲继续,只闻殿内传出一道声音,“进来。”
外面几人同时顿住,暗听扎根的脚底动了动,让出了位置。
暗翊悄声步入殿中,于榻前跪下,“陛下,属下回来了。”
赵熙平静望去,眸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对于被他舍弃之人,他向来吝于施舍对方哪怕一个眼神。
若非留着这人还有用,赵熙恨不能手刃了对方。
叛臣贼子,定诛无宥②。
“陛下?”暗翊半垂着头,瞧不见榻前之人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圣上正在看着自己,于是继续:“陛下为何不让属下再侍奉左右?可是暗翊有哪里做得不好?”
话到最后竟还带了几丝颤抖。
然这都及不上当初赵熙看向空空如也的后背时的不可置信。
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明黄色锦缎长靴停在跟前,一股极浅淡的龙涎香气萦绕而来,暗翊头又低了低。
这是一副完全表示臣服的姿态,赵熙鞋底碾了碾地面,不答反道:“你方才那是抗旨?”
暗翊瞬间双手伏地,“属下不敢!”
谋逆之罪都敢犯,眼下倒是不敢了。
“是吗。”赵熙心中哼笑,眸光转动间,他缓缓启唇。
“若有半句假话,属下甘愿赴死。”
赵熙:“那便为朕去死。”
暗翊一怔,帝王冷淡的话语钻入耳中。
“朕要你去接近大将军,可做得到?”
将人安排出去,赵熙重新倚回榻边,正待阖目,外间就传来了福泉的声音,“陛下,九千岁求见。”
赵熙抬眸,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珠帘,绯色蟒袍在烛光的映照下鲜红夺目。夜色笼在这人身后,如披挂上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黑纱。
“九千岁又来做什么?”这些日子,闻人寂日日过来,烦不胜烦。
但见他眉目低敛,唇畔挂着抹笑,依然是前两天那套说辞,“咱家来看看陛下的龙体是否康复……”话到这里停了停。
赵熙盯着人,没再回嘴说他又不是太医,来看这一趟有何用,只静待下文。
闻人寂嘴角弧度加深,对这冷淡落向自己的目光竟也生出几分享受来,徐徐道:“顺便,来讨个赏。”
“讨赏?”赵熙挑眉。
闻人寂:“听闻陛下欲再加一道时务策,咱家不才,为陛下办妥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直直朝他黏了过来,明晃晃写着‘邀功’二字。
赵熙稍有意外,没想到闻人寂会这么做,难怪这两日来去匆匆,话里行间却都在意有所指。
二人目光相对片刻,赵熙别过脸,“朕让你办了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倘若没有闻人寂的运作,即便他出的题与顾承玄的想法不谋而合,对方亦会因为顾忌着他选择将之压下。
而赵熙想要在此次会试中掺一脚,也正是要从里选出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犹记得上一世殿试中,顾承玄出题考校,琼林宴上更是将不少文官、士子笼络了去,一时间受尽推崇。
如今他重活一世,先机占尽,只要操作得当,何愁除不尽君侧之恶。
心中闪过思绪千百,面上却仅过了一瞬,赵熙听见一道喘息,很低很浅,若不仔细怕是会将其错漏。他的眼神随之转过去,视野里,闻人寂的喉头轻轻滚了两下。
明明是个阉人,偏喉结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大上许多,凸出来十分明显,就那么在他眼前滑动着。
“陛下没有,是咱家自个想为陛下分忧。”再度开口,闻人寂声音带了点哑,他道:“那陛下不赏吗?”
他音调放得很轻,似在示弱,又像是在……乞求。
二人原是一站一坐,赵熙低下眼的一瞬间,闻人寂半跪下来,膝头挨着床榻。他的角度从略抬着下巴的仰视转为了俯视着半跪的人。
真丑陋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从他这里要好处。
赵熙扬起手,指节往前探了探,搭在凑上来的俊脸上,而后轻一拍,‘啪’一声伴随着冷冰冰的话语从那淡色的唇瓣中吐出。
“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