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皆有传闻，在诸天纪元历被重开之前，那个遥远的太始纪元，一个族群崛起，横扫诸天，问鼎万界。


    那群人族强大到不可想象。


    到底是什么样的族群，不是举族之力，而是某个时代的英豪聚首，便能够威震万界，这是何其可怖的事情。


    所以诸天万族都对人族加以防范，生怕人族再现昔日辉煌。


    比如，赤帝就曾放言，要杀尽人族所有天骄，屠灭所有人族。


    此外，源帝、龙族祖帝、白明仙帝等，都是见证过人族崛起的，知晓一部分秘辛，都决意要彻底打垮人族。


    哪怕如今的人族也是诸天赫赫有名的强族，哪怕人族还有数位无上仙帝，还有一大群顶尖高手，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你是从墙对面过来的吗？”程诩问青莲之灵。


    “嗯。”


    “墙的那边是哪里，诸天尽头？还是，诸天之上、之外？”


    “万界起源！”这是青莲之灵的回答。


    “我也是跟随秦帝，探寻过一段路程，所以知道一些事。”


    “它，有很多称呼，万界源头、诸天尽头、神墟、诸神域等。”


    不仅如此，它明确指出，秦帝他们真的打进去了，踏足了那片不可抵达的禁区。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们无法归来，连它也被秦帝以大手段放逐回来。


    “又是起源，又是终点，诸神域又是什么鬼？”


    程诩顿感讶异，按理说，仙是高于神的层次，而现在又有一个莫名的诸神域？


    凌驾于仙之上的神祇么？


    “可哪里既然是万界起源，又为何蕴藏如此凶险，导致人族将士死伤惨重？甚至连秦帝那等逆天巨头，都至今无法回归......”


    程诩心里满腔疑问，觉得古怪。


    “秦帝在酒后曾言，那里是万界根本，是诸天大道的起源地，一旦踏足其中就再难回转，你可以理解为...诸天大道是它的投影，那里蕴含着仙帝之上的奥秘，也包含着万界最可怕最残酷的真相！”


    一番话直叫人毛骨悚然。


    得多可怕的真相，值得让昔日的万界共主称上残酷二字。


    诸天万道是投影，那诸天呢？


    万界也是投影吗？


    那万界生灵岂不是......


    程诩赶紧止住了这一念头，甚至动用大神通，强行斩掉了那一缕神念。


    他不敢再细想，细细想来，容易道心崩溃。


    难怪帝域也想探寻诸天尽头，他们所派出的底蕴一直都不是全部，还有一些老怪物在蛰伏。


    他们也在积蓄力量，想打入诸天尽头，探寻真相。


    “万古岁月前，龙族和人族其实交好，只是后来出了些问题，双方爆发了不小的冲突，一些亲近于人族的龙族被打为叛徒，你截获的那颗龙珠就是，否则哪怕他们再怎么竭尽手段，也不可能击穿通路，让你来此。”


    这样的话语让程诩更觉得震惊。


    “那个古老的时代啊，人族其实跟各族关系都还可以的，只是历经漫长岁月，早已没了那些旧事，都被磨灭了，以至于人族如今举世皆敌。”


    青莲之灵神色微冷。


    “或许若干年后，有后世人得知我们的故事，也会觉得荒谬，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够修行呢？何况仙、圣、道......”


    “大世终结，诸天重启么？那我们又算什么。”程诩只觉得心情沉重。


    “昭襄帝曾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岁月之云烟，挥之即散。”青莲之灵道。


    话音落下时，莫大的寒意席卷而来。


    “泡影终归是泡影，总有破灭的一天，所谓真相，又算得了什么呢？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我们的消亡而止步不前，诸天过后，还有新的诸天。”青莲之灵感慨道。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大一点的蝼蚁了，也到了揭秘部分的时候，其他的等待你自己去探寻。”


    此刻的青莲之灵状态古怪，没有以往的灵动，话音显得格外空洞，目光深邃，好似跨越万古而来。


    程诩只觉得汗毛倒竖，无论是那些话还是那些人。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青莲之灵的来历，它来自诸神域，会不会，它也是带着它们的使命而来？


    “看，他们要过去了。”青莲之灵说道。


    程诩定睛看去，发现那群老兵开始叩拜，念诵古老的法咒，搭建祭坛，放上贡品。


    其中有仙帝遗骨，还有残缺的仙帝器等。


    程诩此刻也回过神来，无论诸天是什么模样，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就是他。


    最起码此刻的他，就是他自己。


    太始纪元覆灭，九大纪元重开，秦帝一脉中坚力量全部战死，太多的秘辛被埋葬。


    找不到了。


    而这些老兵，想带着那位人族仙帝的尸骸去何方？


    “你知道他是谁吗？”程诩问道。


    “孝公，嬴渠梁！”


    “谁？！”


    程诩面带惊容，他陨落了？


    此刻，石棺轻微震荡，一缕帝威被激发出来。


    而后无上帝威弥漫，撞击在墙壁之上。


    整座墙壁都开始发生变化，那堵恒古壁垒不再沉寂，而是有条条大道蔓延，此刻彻底复苏。


    轰的一声！


    壁垒瞬间璀璨，万道仙光照耀无垠虚空，好似照亮永恒！


    程诩双眸如电，死死盯着那面墙壁，瞬间感悟到了无数大道的气息，比之他所感受到的所有大道都要浓郁。


    或者说，好似这才是真正的道！


    “诸神域！”青莲之灵轻声叹息。


    它是从里面出来的，只是如今不知还能否回归。


    古朴的城墙极尽璀璨，万道复苏，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大威严，令人元神都不再稳固，好似要透体而出。


    很难形容，它好似是一个死物，又好像是活物。


    亮起的一瞬间，令人心惊胆颤。


    还有悠悠道音跨越万古而来，涤荡元神，好似要在顷刻之间证道成帝！


    它宏大而空洞，给人万千感悟，细细感知下却又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感到无尽的震撼。


    好似裹挟着迷雾，令人难以窥探本质。


    无垠虚空彻底被照亮，城墙也不知蔓延多少万里，上下四方皆不可及，它坐落于虚空之中，无法撼动分毫。


    这一刻，程诩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蓝星。


    在乡间地头的夜晚，仰望星空。


    好似抬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


    真的能过去吗？


    那边，会不会还有活着的人族先辈！


    程诩强忍心中悸动，向前迈步。


    可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传出，好像复苏后又变得死寂。


    直到，一条条大道开始编织，从中出现空洞，显现出一条蜿蜒小径。


    送葬队伍上路了，前往诸天尽头。


    程诩目光微闪，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走，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