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血缘的回响
作品:《港片:港岛大亨,开局截胡小结巴》 电流通体而过,林正南全身痉挛,瞳孔骤然放大,随即黯淡。
而画外,传来叶父低沉的声音:“让她记住,但别让她知道。”
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帧,系统残存的逻辑核心浮现一行冰冷文字:
【最终指令激活:若“雾”觉醒,启动自毁。】
整座建筑猛然一震,天花板碎石簌簌落下,墙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地基正在塌陷,这座埋藏真相的坟场,终将以掩埋自身来完成它的宿命。
“走!”苏婉低喝,反手从腰间抽出两枚高爆雷管,迅速贴附在主承重柱上。
叶熙一把抱起不知何时昏倒在角落的罗慧玲——她竟一直藏身于此,或许是本能牵引,或许是“雾”的觉醒已悄然开始。
他背起她冲向侧门,身后传来苏婉冰冷的告别:
“清道夫的任务,从来不是活着离开。”
他没有回头。
爆炸来得迅猛而彻底。
冲击波掀翻了整条通道,火浪吞噬了控制室,也将雷耀扬的狞笑永远封印在崩塌的钢骨泥石之下。
热风推着叶熙踉跄前行,耳中只剩轰鸣与喘息。
当他终于撞出废墟,天边已有微光刺破云层。
澳门的黎明从海平线艰难爬起,照在他满是血灰的脸上。
怀中的罗慧玲微微睁眼,嘴唇颤抖,似有千言万语,却无声。
他俯身贴近。
她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哥哥……”
随即再度陷入昏沉。
叶熙站在码头边缘,海风卷着硝烟与咸腥扑面而来。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卷曾承载一切真相的胶卷,缓缓合拢五指,黄铜外壳在掌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团废铁。
他扬手一抛,它坠入深黑海水,再不见踪影。
远处,一艘渔船悄然启航,船头立着一道纤细身影——小方婷紧握着他昨夜托人送出去的婚戒,指节发白,目光却始终望向这边。
而此刻,在九龙城寨最幽深的巷道尽头,阿七的诊所门帘微动。
叶熙背着罗慧玲走入昏暗房间,将她安置在锈迹斑斑的病床上。
她体温滚烫,呼吸紊乱,口中不断呢喃着同一句话,像是穿越时空的求救信号。
阿七戴上听诊器,眉头越皱越紧。
他盯着叶熙,声音低沉得近乎警告:
“她不是发烧……是‘雾’在醒来。”
九龙城寨的夜晚,从来都不会真正安静下来。
潮湿的巷道里,污水顺着墙根蜿蜒流淌,老鼠在破败的铁皮屋檐下穿梭,远处传来醉汉断断续续的嘶吼声,还混杂着收音机里走调的粤语老歌。
风从海上来,裹挟着咸腥与腐烂的气息,却吹不散这座城市最深的阴霾。
阿七的诊所藏在巷子尽头,一盏昏黄的钨丝灯在头顶摇晃,使得四壁的光影斑驳得如同鬼影一般。
在那张锈蚀的病床上,罗慧玲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干裂,额头滚烫得吓人。
她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喉咙里不断溢出破碎的低语:“哥哥……别关灯……别关灯……”
叶熙坐在床沿,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攥着她的手。
那双手冰凉,却又从掌心透出一股灼人的热,就好像灵魂正在她体内燃烧。
阿七摘下听诊器,眼神凝重。
他蹲下身,翻开她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又按了按她太阳穴两侧的神经脉络,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她不是发烧。”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好像害怕惊扰到某种沉睡的禁忌,“是‘雾’在苏醒——记忆正在反噬她的身体。大脑在拒绝现实,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叶熙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毛了。
1987年的夏天,在青山医院后山的樱花树下,两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并肩而立,一个笑得明媚,一个眼神幽深。
照片背面写着:婉卿与姐姐,勿忘。
他把照片轻轻贴在枕边,指尖在“叶婉卿”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才低声说道:“那就让她从最痛苦的地方醒来。”
阿七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终于叹了口气:“只有一种办法——电击配合声频诱导,重现当年审讯室的环境。必须逼迫她的潜意识做出选择:是留在‘影阁’为她编造的世界里,还是回到现实。”
“有风险吗?”
“轻的话会失忆,重的话会脑死亡。”阿七直视着他,“也有可能……永远卡在两个身份之间,分不清自己是谁。”
叶熙垂下了眼睛,窗外一道闪电劈开了夜幕,照亮了他脸上未干的血迹和疲惫。
他想起在废墟中她呢喃的那声“哥哥”,想起在澳门黎明时她指尖微弱的抽搐,想起小方婷站在渔船上的背影,还有那枚被海水浸湿又风干的婚戒。
他不能再等了。
两天后,暴雨倾盆而下。
诊所的地下密室被改造成了临时治疗室,一台老式电疗机嗡嗡作响,裸露的电线就像蛇一样。
墙上挂着一台老式录音机,连接着从军情档案库偷出来的磁带残片——那是1987年青山医院审讯室唯一留存下来的录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电流杂音。
叶熙亲自翻遍了尘封的档案,调出了苏婉生前最后一次通话记录。
他在声波分析仪上反复提取那段音频——“姐姐,求你……快逃……”——那是苏婉临死前对“林婉卿”的最后一声呼唤,语调频率被精确还原,嵌入了低频脉冲波段。
“准备好了。”叶熙把电极贴在罗慧玲的太阳穴上,手指微微发抖。
阿七站在控制台前,眼神肃穆:“一旦开始,就无法终止。她会看见最深的恐惧,听见最不该出现的声音。你要做好准备——她可能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叶熙点了点头,按下了启动按钮。
电流窜入。
罗慧玲全身猛然一震,脊背弓起,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却空洞无神,仿佛望向了另一个时空。
“你们骗我!”她嘶吼着,声音竟然和苏婉一模一样,带着哭腔和愤怒,“协议根本不在骨灰坛——是在婚礼教堂的地窖保险箱里!”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声音骤然一变,变成了少女的哭喊:“哥……救我!他们在烧文件……火要烧到地下室了……别关灯!求你别关灯!”
叶熙心如刀割,但还是咬牙按照阿七的手势,调高了电压。
又是一道强电流击穿了她的神经。
她猛地静止下来,胸膛剧烈起伏,嘴唇颤抖着,却不再说话。
寂静了几秒后,她缓缓坐了起来,湿发贴在脸颊上,眼神竟然出奇地清明。
她望着叶熙,目光缓缓聚焦。
然后,轻轻张开了嘴唇。
“……南哥?”
叶熙浑身一震,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不是“叶先生”,不是“叶少爷”,也不是“阿熙”——而是“南哥”。
陈浩南的绰号。
可陈浩南是洪兴头目,是九龙区的街头枭雄,是报纸上瘾君子与帮派火拼的代名词。
而这个名字……在父亲的旧部档案里,却另有记载。
他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向角落的公文包,翻出那份尘封已久的军情处联络名单。
纸页泛黄,字迹模糊,但在编号“C - 7”的一栏,赫然写着:
【代号:陈浩南
真实身份:叶氏家族联络官(已注销)
最后一次任务:1987年,青山医院撤离行动】
雨还在下着。
叶熙站在密室中央,手中的名单微微颤抖,窗外的雷光映照着他骤然失色的脸。
他终于明白了——罗慧玲记忆中的那个“哥哥”,从来就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
雨,还在下。
九龙城寨的巷道像一条条溃烂的血管,污水裹着碎纸与药渣在脚下横流。
叶熙站在诊所后门的铁皮屋檐下,手中那张泛黄名单被雨水浸出斑驳的墨迹,可“C - 7”那一栏的字,却如刀刻般清晰——代号:陈浩南,真实身份:叶氏家族联络官。
他怔在原地,烟头在指间烧到了尽头,灼痛才让他猛然回神。
陈浩南不是洪兴头目?
那个报纸上瘾毒成性、火拼街头的九龙枭雄,只是个被顶替的身份?
而真正的“陈浩南”,竟是父亲埋在军情处最深的一颗棋子——负责联络、撤离、在风暴中心传递沉默情报的暗线?
那罗慧玲记忆里反复呼喊的“哥哥”……从来就不是父亲。
而是他。
叶熙喉头一紧,仿佛有铁钳缓缓收紧。
他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母亲带他第一次见“慧玲妹妹”。
小女孩蜷在病房角落,眼神空洞,只死死盯着他看,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着喊“哥哥别走”。
母亲当时脸色煞白,立刻将她拉开,低声呵斥:“玲儿,那是少爷,不是你哥。”
可现在想来,那不是错认。
那是真相。
她认的是血缘,是童年失散前最后的记忆锚点。
而父亲、母亲,甚至整个叶家,联手将她的真实身份抹去,编造出“养女”的身份,用“哥哥”这个称呼作为掩护,将她藏进叶家,藏进他的生活里。
可“影阁”动了手。
他们不仅清洗了她的记忆,还篡改了情感的坐标——让她对“叶先生”产生依赖,让她以为叶熙是拯救者、是爱人,而不是她血脉深处真正认定的——兄长。
所以她醒来第一句叫的“南哥”,不是爱称,是血缘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