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他早就不在名单上了

作品:《港片:港岛大亨,开局截胡小结巴

    三声沉闷的爆炸自灯塔外接连炸响,震波穿透岩层,整座建筑剧烈摇晃。


    预埋在灯塔基座周围的震爆弹准时引爆,强光与声浪形成短暂的感官剥夺区。


    火焰喷射器的火舌瞬间扭曲,雷耀扬踉跄后退,手下两人被气浪掀翻在地。


    就在这电光火火之间,一根断裂的高压电缆从天花板垂落,带着刺目的电火花,狠狠砸在电传机的电源箱上。


    短路引发的蓝白色弧光爆闪,映亮了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苏婉站在林正南身旁,笑容温婉,眼神却藏着不安。


    叶熙没有迟疑,翻身而起,冲向通风管道入口。


    他矮身钻入狭窄的金属通道,爬行不过十余米,指尖忽然触到一段异样的凹凸。


    他停下,用战术刀刮去铁壁上的锈迹,露出一排深深刻入金属的划痕。


    摩斯密码。


    他闭上眼,脑中自动解码——


    “救我……在光里。”


    那不是求救,是记忆的残响。


    罗慧玲留下的,或许是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讯号。


    她曾来过这里,也许就在那个雨夜,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埋下这枚时间胶囊。


    而“光”,不是希望,是触发机制。


    她怕的不是黑暗,是被唤醒。


    通道尽头是外墙的检修窗。


    叶熙用肘部猛击玻璃,防弹层裂开蛛网状纹路,第三次撞击后终于碎裂。


    他纵身跃出,落在灯塔背风面的悬崖边缘。


    海风裹挟暴雨抽打在他脸上,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片夜空。


    他回望那座燃烧的灯塔,心中豁然清明。


    难怪父亲当年要来“熄灯”。


    难怪罗慧玲反复低语:“他怕光。”


    她不是在说叶父,是在提醒未来的人——光,本身就是审判。


    他摸出手机,拨通高晋的号码,声音低得如同从深渊传来:“准备B计划——把‘影阁’的债,一笔一笔,烧到他们家门口。”


    电话挂断的刹那,灯塔主灯骤然熄灭。


    没有爆炸,没有坍塌,只是静静地,像一颗心脏停止跳动。


    但在叶熙的感知中,某种更古老、更沉默的程序,已然启动。


    风更大了。


    远处海面,一艘无灯渔船缓缓调转船头,朝九龙方向驶去。


    暴雨如注,九龙城寨的巷道像被撕裂的血管,污水裹着碎玻璃和锈铁皮在脚下横流。


    叶熙裹着黑色风衣,肩头渗出的血迹在雨中晕开,像一团缓慢扩散的墨。


    他刚从灯塔的火光里逃出来,可那抹熄灭的灯光,却比燃烧时更灼人。


    他拐进一条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后巷,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后是阿七的药堂,一间藏在城寨地脉深处的老铺子,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济世堂”三字,字迹早已被潮气啃蚀得模糊不清。


    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摇晃在药柜与针灸人偶之间。


    阿七倒在药台旁,白大褂浸透了血,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边缘发黑——有毒。


    “还活着。”高晋蹲下检查,抬头看向叶熙,“但撑不过今晚,除非有血源和抗生素。”


    叶熙没说话,只是蹲下,轻轻翻开阿七的眼皮。


    老人瞳孔涣散,呼吸微弱,可当叶熙低声说出“苏婉”二字时,阿七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记忆未死。


    他迅速翻找药柜,动作冷静得近乎冷酷。


    第三格最深处,一块松动的木板后藏着暗格。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簿,封面无字,纸页边缘被虫蛀出细密的小孔,像被时间啃噬过的遗书。


    翻开第一页,日期从1978年开始。


    【编号073,林正南,抚恤金发放:每月3000港元,收款账户:慧光殡仪服务-特别抚恤专户】


    叶熙的指尖顿住。


    林正南,父亲的老部下,二十年前在一次边境行动中“阵亡”,追授军情局三等勋章。


    可这账上,抚恤金竟持续发放至今。


    他快速翻页,名字一个个跳出来:陈志豪、黄耀祖、周文杰……每一个都是军情局档案里早已注销的“死人”。


    而收款账户,清一色指向同一家公司——慧光殡仪服务。


    最后一页,字迹略显潦草,却清晰无比:


    【罗慧玲,精神疗养津贴,每月2500港元,发放日:每月5号。


    最近一次到账:1997年4月9日。】


    叶熙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没死。


    她甚至还在被“供养”。


    而4月9日,距离今天不过三天。


    那笔钱,是“影阁”亲手送来的活口证据。


    “慧光殡仪……”他低声重复,眼神渐冷,“用死人走账,连银行都查不到——因为死人不需要身份验证,只需要一个账户,和一个签收的‘光’字。”


    高晋站起身:“你要进去?”


    “不是要。”叶熙合上账簿,塞进风衣内袋,“是已经到了门口。”


    凌晨两点,慧光殡仪服务财务部。


    一道伪造的稽查公文拍在桌上,红章鲜亮,编号逼真。


    叶熙戴着银边眼镜,一身灰色西装,领带夹上刻着“社会事务署殡葬监管科”字样。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最近三个月的抚恤金流水,全部调出来。”


    财务主管方文山脸色发青,手指哆嗦着敲击键盘。


    屏幕亮起,一连串账户信息滚动而出,每一笔汇款都标注着“特殊抚恤-非公开名单”。


    “这些收款人……”叶熙指着屏幕,“都是已故人员?”


    “是……是的。”方文山咽了口唾沫,“但公司规定,只要账户有效,身份文件齐全,我们就发。上面说了,这是‘钟’的指令,没人敢问。”


    “钟?”叶熙眯起眼,“谁是钟?”


    方文山摇头,额头渗出冷汗:“我……我不清楚。但实际操作的是‘灯’的代理人……他们……他们用死人身份开户,资料齐全得不像假的,连银行年审都过得了。”


    “代理人长什么样?”


    “戴白手套……从不说话。每次来,只签一个字——‘光’。”方文山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墙听见,“签完就走,像影子一样……”


    叶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光……不是名字,是信号。”


    他转身就走,留下方文山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衬衫。


    清晨五点,停尸间。


    冷气如雾弥漫,不锈钢推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苍白,唇无血色。


    罗慧玲穿着素白寿衣,双手交叠于胸前,像一尊被时间封存的瓷像。


    她的体温被抑制到32度,心跳每分钟仅18次,呼吸近乎消失。


    高晋调整着监测仪:“神经抑制剂生效了。医学上,她已经进入‘临床死亡’状态。只要不进行深度解剖,没人能发现异常。”


    叶熙站在她面前,凝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曾以为她疯了,以为她只是父亲阴影下的残片。


    可现在他明白,她是钥匙——唯一能打开“影阁”记忆库的活体密钥。


    他拿起笔,在死亡证明上缓缓写下:


    罗慧玲,因脑干衰竭,于1997年4月12日逝世。


    笔尖顿了顿,他在签署栏签下伪造的医生姓名,随后在备注栏加了一句:遗体暂存慧光殡仪,待家属认领。


    4月12日——正是“影阁”系统更新的日期。


    他不是在伪造死亡,是在重置她的存在。


    “她会醒来吗?”高晋问。


    “会。”叶熙收起笔,声音低沉,“当‘光’再次出现时,她会想起一切——包括她是谁,和谁杀了她真正的过去。”


    他最后看了罗慧玲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冷柜的灯自动熄灭,整间停尸间陷入幽蓝的静默。


    而在门外,晨雾尚未散尽的殡仪馆走廊尽头,一双黑色皮鞋悄然停驻。


    一个瘦高的身影缓缓走来,白衣手套在微光中泛着冷色。


    他手持黑色文件夹,步履无声,径直走向登记台。


    在罗慧玲的名字前,他停下。


    三分钟。


    静立如影。


    随后,他抽出钢笔,在登记簿的签收栏,写下了一个字——


    光。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殡仪馆外的雾气如一层裹尸布般缠绕在楼宇之间。


    昨夜暴雨停歇,地面湿漉漉地映着惨白的路灯,像铺了一地碎玻璃。


    监控室里,叶熙靠在墙边,指尖夹着半支未点燃的烟。


    屏幕分割成十几个画面,其中中央那一格,正清晰地显示着停尸间入口的走廊。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上——瘦高、笔直,像一柄插进现实的刀。


    白衣手套,黑色文件夹,步伐无声,仿佛踩在时间之外。


    “来了。”他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空调的嗡鸣吞没。


    高晋站在他身后,手已按在耳麦上,眼神冷峻如铁。


    六名伪装成清洁工与值班人员的行动组成员已在关键点位就位,只等一声令下。


    男子在罗慧玲的登记栏前停下。


    三分钟整,分秒不差。


    他从袖中抽出一支老式钢笔,笔尖微顿,在签收栏写下那个字——光。


    叶熙瞳孔一缩。


    就是现在。


    “行动。”他声音冷如霜。


    高晋抬手一挥,埋伏在两侧的队员瞬间包抄而出。


    金属门被撞开,电筒光束交错切割空气,将那道白衣身影笼罩其中。


    然而,那人没有动。


    没有反抗,没有逃跑,甚至连眼神都没变过。


    他只是缓缓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那枚黄铜怀表,嘴角竟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你们杀不死‘灯’。”他开口,嗓音干涩如砂纸摩擦,“他早就不在名单上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咬合牙齿。


    一道细微的破裂声几乎被脚步声掩盖,但叶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