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玲的手指绞着围裙，忽然抬头：“我跟你一起去。我在曼谷有远房亲戚，或许能帮上忙。”


    “我也去！” 小方婷立马附和，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就算不能打架，我也能给你端茶倒水！”


    叶熙看着两张写满担忧的脸，心里一阵暖流。他捏了捏小方婷的脸，又碰了碰罗慧玲的手：“听话，待在港岛才安全。等我查清事情，就回来陪你们。”


    深夜的私人飞机上，叶熙靠着舷窗看夜景。云层下面的城市像打翻的珠宝盒，星星点点的光里藏着多少阴谋诡计，谁也说不清。高晋递过来杯威士忌，杯壁上的水珠滑进琥珀色的酒里。


    “熙哥，曼谷那边安排好了，唐人街的地头蛇会接应我们。” 高晋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那老家伙跟黑蛇帮素有往来，咱们得防着点。”


    叶熙抿了口酒，辛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防肯定要防，但眼下只能借他的势。对了，让港岛的兄弟盯紧黑蛇帮在本地的据点，一旦我这边出事，立马端了他们。”


    “明白！”


    飞机降落在曼谷机场时，天刚蒙蒙亮。唐人街的骑楼还浸在晨雾里，金铺的招牌泛着哑光。地头蛇坤叔穿着丝绸马褂，叼着烟斗在街口等，身后跟着十几个拿砍刀的小弟，胳膊上都盘着蛇形纹身。


    “叶先生，久仰。” 坤叔的华语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烟斗往叶熙面前递了递，“黑蛇帮的人昨晚在码头火拼，死了七个，说不定跟你要查的事有关。”


    叶熙没接烟斗，指尖在口袋里摸着那把匕首：“87 号在哪？”


    坤叔的眼神闪了闪，挥挥手让小弟带路：“叶先生跟我来，那地方邪乎得很，三十年没人敢靠近。”


    87 好是栋废弃的中药铺，门楣上的 “回春堂” 匾额裂了道缝，铜环上锈迹斑斑。推开门时，灰尘呛得人直咳嗽，柜台后面的神龛摆着尊蛇形雕像，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光。


    “这是黑蛇帮初代帮主的据点，” 坤叔的声音发飘，“传闻当年你父亲在这里跟他拜过把子，后来不知道为啥反目，一把火烧了半条街…”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 “咔嚓” 声，瓦片像雨点般砸下来。叶熙猛地将高晋推开，几根毒针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柱子上，冒出缕缕青烟。


    “坤叔！你敢阴我！” 叶熙怒吼着扑过去，却见坤叔嘴角流出黑血，眼睛瞪得滚圆 —— 早就被人下了毒。


    十几个黑蛇帮的人从后门冲进来，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为首的刀疤脸舔了舔刀刃：“叶少爷，帮主有请。”


    叶熙抓起旁边的药碾子砸过去，趁着对方躲闪的空档，拉着高晋往后院跑。院墙不高，翻过去就是条窄巷，两侧的骑楼晒着五颜六色的衣裳，像面面挡风的墙。


    “往哪跑！” 刀疤脸带着人追上来，弯刀劈在晾衣绳上，内衣内裤掉了一地。


    叶熙拽着高晋拐进条更窄的巷子，两侧的墙近得能伸手摸到。他突然停下脚步，抓起墙角的竹竿往屋顶捅，瓦片哗啦啦掉下来，正好砸在追兵头上。


    “分头跑！” 叶熙推了高晋一把，自己往相反方向冲。刀疤脸果然分了一半人追他，脚步声咚咚咚地像打鼓。


    巷子尽头是片露天市场，小贩们看到拿刀的追兵，吓得抱着东西就跑。叶熙抓起个榴莲往后面砸，正中刀疤脸的额头，黄澄澄的果肉糊了他一脸。


    “操！” 刀疤脸抹了把脸，眼神更凶了。


    叶熙趁机钻进家旗袍店，老板娘吓得尖叫。他掀开试衣间的帘子，从后窗跳出去，正好落在条乌篷船上。船夫是个老太太，看到他浑身是汗，递过来块冰镇的酸梅汤。


    “后生仔，黑蛇帮的人在桥头设了卡，往湄南河下游走才安全。” 老太太的船桨在水里搅出圈圈涟漪。


    叶熙接过酸梅汤，冰凉的瓷碗贴着滚烫的手心，舒服得他叹了口气。酸梅汤带着点涩，咽下去却回甘，像极了这趟曼谷之行 —— 看似凶险，或许藏着转机。


    船行到河心时，叶熙忽然看到岸边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里的人影很像封于修。他心里咯噔一下，让老太太靠岸，刚跳下去就被人捂住嘴，塞进了后备箱。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张雕花大床上，丝绸被滑得像流水。房间里燃着檀香，墙角的鱼缸养着条金鳞大蟒蛇，正吐着信子看他。


    “叶先生醒了？” 个穿着泰丝长裙的女人走进来，眉眼间有种混血的美，手里端着个托盘，“我是黑蛇帮现任帮主，苏婉。”


    托盘里放着杯红酒，还有个眼熟的红木盒子 —— 正是林晚带来的那个。


    “我父亲跟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叶熙坐起身，后背的伤口被扯得生疼。


    苏婉打开盒子，拿出张泛黄的合影，上面是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跟叶熙有七分像，旁边站着个泰国男人，胳膊上盘着蛇纹身。


    “你父亲当年偷了帮主的账本，里面记着黑蛇帮跟军方的交易。” 苏婉的手指划过照片上人的脸，“帮主被枪毙那天，托我母亲一定要找到他报仇。”


    叶熙的心跳漏了一拍：“账本在哪？”


    “在你身上。” 苏婉笑了，红酒在水晶杯里晃出好看的弧度，“怀表的齿轮里，藏着账本的密码。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与其报仇，不如跟叶先生合作。”


    她走到床边，泰丝长裙的开叉处露出截白皙的腿，檀香混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撩得人心头发痒。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叶熙胳膊上的绷带：“港岛的走私线路，我要三成利润。作为交换，我告诉你账本的下落，还帮你除掉所有想害你的人。”


    叶熙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细腻的皮肤：“我凭什么信你？”


    苏婉往他怀里靠了靠，吐气如兰：“就凭我们都想知道真相。”


    窗外的湄南河传来汽笛声，房间里的蟒蛇突然发出 “嘶嘶” 声。叶熙看着苏婉那双勾人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女人比黑曼巴蛇还要危险。


    合作？还是另一个陷阱？


    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突然笑了：“成交。但我有个条件，先带我去拿账本。”


    苏婉的眼睛亮了亮，刚想说话，鱼缸里的蟒蛇突然猛烈撞击玻璃，发出 “砰砰” 的响声。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是军方的人！”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叶熙看到苏婉从枕头底下摸出把枪。而他自己，手还停留在怀表的表盖上 —— 这趟曼谷之行，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军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账本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枪声响起的刹那，叶熙忽然明白，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东南亚的惊天阴谋。


    泰丝长裙的开叉随着苏婉的动作划出撩人的弧线，她手里的枪口冒着青烟，子弹精准地打在冲进来的士兵膝盖上。惨叫声在雕花大床间回荡，金鳞大蟒蛇撞碎鱼缸，腥臭的水混着玻璃碴子溅了满地，蛇身缠住一个士兵的脖子，绞得他眼珠暴突。


    “跟我走！” 苏婉拽着叶熙往密道跑，她的手又软又凉，指甲却掐得叶熙手腕生疼。密道里弥漫着霉味，石阶湿滑得像抹了油，身后的枪声追着脚后跟响。


    “军方为什么要杀你？” 叶熙喘着粗气问，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苏婉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的媚意全变成了狠厉：“还不是因为你爹那本破账本！里面记着军方走私军火的黑账，他们找了三十年，做梦都想烧掉！”


    密道尽头是间废弃的佛堂，四面墙上画着蛇神图腾，烛火在陶碗里跳得厉害。苏婉从供桌底下掏出个铁皮箱子，打开时，里面的账本泛黄发脆，纸页边缘卷得像浪花。


    “密码就在怀表齿轮里。” 苏婉把账本往叶熙怀里一塞，突然踮起脚尖，嘴唇擦过他的耳垂，“解开密码，我们的合作才算数。”


    温热的呼吸混着茉莉香钻进耳朵，叶熙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捏着怀表，指尖触到齿轮里的细小花纹 —— 那根本不是密码，而是幅微型地图，画着曼谷港的某个仓库位置。


    “我知道账本藏在哪了。” 叶熙把怀表揣进怀里，突然听到佛堂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苏婉吹灭烛火，拉着他躲到供桌底下。阴影里，她的泰丝长裙贴在叶熙腿上，滑腻的触感像蛇的鳞片。士兵的皮靴声从佛堂中间经过，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供桌，叶熙能闻到苏婉发间的檀香味，还有她急促的呼吸。


    等士兵走远，苏婉才喘着气推开他，脸颊在月光下泛着红晕：“再动别怪我不客气。”


    叶熙没说话，心里却像被猫爪挠过 ，这女人明明前一秒还在杀人，下一秒就能勾得人心头发痒，比黑蛇帮的任何毒药都危险。


    两人趁着夜色摸到曼谷港，仓库的铁门锈得掉渣，挂着把大铜锁。叶熙刚想用撬棍，苏婉却从头发里抽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把锁打开了，动作比他还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