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用撬棍挑起肥波的下巴：“告诉新记的人，明天中午之前滚出尖沙咀，不然我拆了你们的堂口。”


    说完，他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高晋，处理干净点。”


    回到公寓时，小方婷正在客厅里试穿新做的旗袍，月白色的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看到叶熙胳膊上的伤，她手里的披肩 “啪” 地掉在地上，眼圈瞬间红了。


    “熙哥！你又受伤了！” 小方婷扑过来，手指不敢碰伤口，眼泪掉在叶熙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罗慧玲拿着医药箱匆匆过来，看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伤得这么深？快坐下，我给你包扎。”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伤口周围，酒精棉擦过时，叶熙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罗慧玲的动作更轻了，睫毛垂着，能看到眼下淡淡的青影 —— 想必是昨晚又没睡好。


    “都怪我不好，” 罗慧玲的声音带着自责，“要是我跟着你去，说不定能提醒你…”


    “不关你的事，” 叶熙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是我太大意了。”


    包扎好伤口，小方婷端来一碗乌鸡汤，汤面上飘着层金黄的油花：“熙哥，快喝点汤补补。这是我跟慧玲阿姨炖了三个小时的。”


    叶熙喝着汤，看着眼前两个一脸担忧的女人，心里一阵熨帖。乌鸡汤炖得软糯，带着淡淡的药材香，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浑身舒服。


    “对了熙哥，” 小方婷突然想起什么，“下午有个自称是你远房表妹的人打电话来，说想跟你见一面，还说有重要的事。”


    “表妹？” 叶熙皱起眉，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号人，“她叫什么名字？说没说什么事？”


    “她说她叫林晚，” 小方婷歪着头想了想，“还说… 还说有你父亲的遗物要交给你。”


    叶熙的手顿了顿，乌鸡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神。又是父亲的遗物？自从邓伯死后，他以为这些虚无缥缈的线索也该断了，没想到又冒出来个表妹。


    “让她明天中午到公司来。” 叶熙放下碗，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高晋，去查一下这个林晚的底细，我要知道她最近一个月的所有行踪。”


    “明白！” 高晋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半分。


    晚上躺在床上，叶熙翻来覆去睡不着。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小方婷蜷缩在他怀里，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熟。罗慧玲躺在外侧，背对着他，肩膀却微微耸动 —— 她根本没睡着。


    叶熙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睡不着？”


    罗慧玲转过身，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眼角的泪痕：“阿熙，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个林晚，会不会又是像邓伯那样的陷阱？”


    “有可能，” 叶熙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但我必须见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知道父亲的事。”


    罗慧玲往他怀里靠了靠，头发蹭得他脖子发痒：“那我跟你一起去。要是真有什么事，我…”


    “不行，” 叶熙打断她，“太危险了。你跟方婷待在公寓，我会让封于修多带些人。”


    罗慧玲还想再说，却被叶熙吻住了嘴唇。他的吻很轻，带着乌鸡汤的余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罗慧玲渐渐软下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这个温柔的吻。


    旁边的小方婷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梦话，两人连忙分开，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点羞赧。叶熙捏了捏罗慧玲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明天还有事。”


    罗慧玲点了点头，却悄悄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里的不安。


    第二天中午，叶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叶熙坐在主位上，胳膊上的绷带格外显眼。封于修带着四个保镖守在门口，手都按在枪套上。


    高晋快步走进来，脸色难看：“熙哥，查不到！这个林晚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一个月前的行踪全是空白，连入境记录都没有！”


    叶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有意思，看来是有备而来。”


    就在这时，前台打来电话，声音发颤：“叶先生，那个林晚来了，说… 说您不见她，她就在大厅里自杀。”


    “带她上来。” 叶熙挂了电话，眼神冷得像冰，“让兄弟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动手。”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来。她看起来二十出头，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又大又亮，像受惊的小鹿，手里还提着个红木盒子。


    “表哥…” 林晚的声音细细软软的，看到叶熙时眼圈一红，“我终于找到你了。”


    叶熙盯着她的眼睛：“我不认识你。说吧，你到底是谁？”


    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把红木盒子往桌上一推：“我真的是你表妹！这是舅舅的遗物，他临终前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叶熙没动，封于修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是块老旧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个 “叶” 字。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


    “这不能证明什么。” 叶熙的声音没有起伏。


    林晚突然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表哥，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真的没有恶意！舅舅说你在港岛受了很多苦，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她一边哭，一边往叶熙身边爬，手指快要碰到叶熙的裤脚时，突然从连衣裙的袖口里滑出把小巧的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叶熙的胸口！


    “小心！” 封于修猛地扑过来，匕首深深扎进他的后背。


    林晚还想再刺，高晋一脚踹在她的胸口，把她踢得飞出去撞在墙上，嘴里吐出一口血。


    “说！是谁派你来的？！” 高晋踩着她的脸，怒吼道。


    林晚看着叶熙，突然诡异一笑，嘴角流出黑血：“你们… 都得死…”


    没等她说完，她的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叶熙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封于修，眼神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女人嘴里的毒，还有这干净利落的刺杀手法，绝不是一般社团能做到的。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他？


    高晋检查完尸体，脸色惨白地走过来：“熙哥，她嘴里藏着剧毒，一咬破就没命… 还有，这匕首上… 涂了见血封喉的药！”


    叶熙看着封于修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浓。这次的对手，比邓伯、坤沙都要狠，都要神秘。


    他拿出大哥大，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叫救护车！还有，让所有堂口进入戒备状态，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让我死！”


    窗外的阳光刺眼，叶熙却觉得浑身冰冷。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而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像毒蛇一样，随时可能再咬过来。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尖沙咀的午后，封于修被抬上担架时，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白布，脸色白得像张纸。叶熙站在医院走廊，指尖捏着那把沾血的匕首，刀身刻着的蛇形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泰国黑蛇帮的标记，当年靠暗杀东南亚富商发家，下手从无活口。


    “熙哥，法医初步检查，毒药是黑曼巴蛇毒，跟黑蛇帮惯用手法一致。” 高晋递过来份报告，声音发颤，“更棘手的是，林晚的指纹在国际刑警数据库里有记录，她三年前在曼谷刺杀过缅甸将军，一直是通缉犯。”


    叶熙的指关节捏得发白：“黑蛇帮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会不会… 跟你父亲有关？” 高晋压低声音，“怀表内侧刻的‘叶’字，法医说有三十年了，说不定藏着线索。”


    叶熙翻开怀表，齿轮咬合处卡着张泛黄的小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串地址 —— 曼谷唐人街 87 号，后面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条盘着的蛇。


    “看来得去趟曼谷了。” 叶熙把纸条塞进西装内袋，眼神锐利如刀，“高晋，安排私人飞机，今晚就走。”


    “熙哥，太危险了！” 高晋急了，“黑蛇帮在曼谷势力滔天，咱们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 叶熙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虎口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回到公寓时，夕阳正往窗台上爬。小方婷穿着淡紫色睡裙，蹲在花盆前浇花，裙摆扫过地板，露出截白皙的脚踝。看到叶熙进来，她手里的水壶 “哐当” 掉在地上。


    “熙哥，你要去曼谷？” 小方婷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得他生疼，“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让你去！”


    罗慧玲端着炖盅从厨房出来，闻言手一抖，盅里的燕窝洒了一半：“阿熙，是不是跟那个林晚有关？我们不去行不行？”


    叶熙坐在沙发上，把两人拉到身边：“我知道危险，但这可能是找到我父亲真相的唯一线索。你们放心，我让封于修留在这里保护你们，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