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骂错了人,太丢脸了

作品:《纯女户老太被吃绝户,重生八零

    看着大侄子挺拔冷硬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她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烧得她心口疼。


    “妈!您看看他!您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陈喜娇转向余大娘,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为了咱们老陈家!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余大娘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女儿打着夹板的腿,语气复杂:“喜娇啊,你的心思妈知道。可瑞阳大了,他有自己的主意。晓静那孩子,我看着是真不错。你都没见过人,怎么就……”


    “没见人我也知道!”陈喜娇打断母亲的话,梗着脖子,“开包子铺的离婚女人养大的闺女,能好到哪里去?妈,您是年纪大糊涂了,瑞阳年轻不懂事,被那丫头片子迷住了眼,我可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你……”余大娘见她如此固执,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您歇着吧,我走了!”陈喜娇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周建军连忙上前搀扶。


    余大娘看着女儿一瘸一拐的样子,终究是心疼,问道:“你这腿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建国来也没说清楚。”


    陈喜娇脚步一顿,没好气地说:“没事!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急着回来“主持大局”才摔的,那岂不是更让侄子看轻?


    她没理会余大娘让她留下吃晚饭的挽留,由小儿子周建军扶着,咬着牙,带着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绝,径直出了院门。


    风雪比来时更大了些,冷风刮在脸上生疼。


    但陈喜娇心里的火气比这寒风更烈。


    她倒要亲自去看看,那个能把大侄子迷得神魂颠倒、连前程都不要了的田晓静,究竟是何方神圣!


    凭着周建国昨天描述的方位,陈喜娇和周建军艰难地走到了老车站十字路口附近。


    远远就看到一家铺子门口冒着腾腾热气,人来人往,正是“田记包子铺”。


    陈喜娇走近了些,隔着人群往里看。


    铺子里,一个穿着深蓝色旧棉袄、围着围裙的中年妇人正手脚麻利地收钱、装袋、招呼客人,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但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操劳痕迹。


    在她旁边帮忙的是一个面容清秀但略显稚嫩的年轻姑娘,动作也利索,但一看就是打下手的。


    陈喜娇的目光主要落在了那个中年妇人身上。


    这就是田桂花?那个离了婚、带着三个女儿开包子铺的女人?


    陈喜娇心里那点轻视和不屑瞬间达到了顶点。


    瞧瞧这身打扮,灰扑扑的,比她这个常年操劳农活的村妇看着还老气!


    脸上那皱纹,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没少受磋磨。


    这样的女人养出来的女儿,能有多好?


    估计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


    她的目光又扫向旁边那个年轻姑娘,心里冷哼:这个大概就是离婚女人的大女儿了?模样还算周正,但怯生生的,一看就没见过大世面的。


    瑞阳真是鬼迷心窍了,这种姑娘也看得上?


    皮肤倒还算白,但头发又黄又少,个子长得跟麻杆似的,一看就不会生养。


    一股替侄儿不值、被“低贱人家”玷污了门楣的怒火直冲脑门。


    陈喜娇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搀扶她的周建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铺子门口。


    她指着里面正在帮忙装包子的黄沙娜,声音尖利刻薄地骂道:


    “你就是卖包子女人的女儿?哼!我当是什么天仙下凡呢!原来就是个乡下卖包子的丫头片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一个离婚女人生的赔钱货,也敢肖想攀高枝,嫁给我家瑞阳当军官太太?你配吗?你妈那点心思,打量谁不知道?不就是看中我侄儿是军官,想扒着往上爬吗?我告诉你,没门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这劈头盖脸、污言秽语的一通骂,直接把铺子里外的人都惊呆了!


    黄沙娜被骂得一脸懵。


    她愣愣看着陈喜娇,“你……你说什么?你认错人了吧?”


    “我怎么会认错,就是你,你还想抵赖?识相的,赶紧离开我家瑞阳!不然的话……”


    田桂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她将手里的包子往案板上一放,一步就跨到门口,将脸色煞白、被骂懵了的黄沙娜护在身后,冷冷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又嚣张的妇人。


    “这位大姐,你谁啊?跑到我铺子里来满嘴喷粪,不分青红皂白逮着人就骂?你吃错药了吧?什么攀高枝?什么军官太太?你嘴里不干不净地嚼什么蛆呢!”


    田桂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凛然的寒气。


    陈喜娇被田桂花这毫不客气的质问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下巴一扬,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是谁?哼!我就是陈瑞阳的亲大姑!怎么?攀上我大侄子,就傲气了?还敢大声跟我嚷嚷?要真结了婚,不得将我踩在脚下?你这种人的嘴脸,幸好我发现得早!”


    她故意拔高声音,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见:“我告诉你卖包子的!别以为你女儿那点狐媚子手段能糊弄得了我!我陈家的门槛,不是你们这种离了婚、名声不清不楚的人家能进的!识相的,赶紧让你女儿死了这条心!离我侄子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瑞阳的亲大姑?”田桂花眯了眯眼,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难怪上来就带着这么大的敌意和偏见!


    她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陈喜娇充满鄙夷的目光。


    “呵,原来是瑞阳的姑姑啊!失敬了!”田桂花语气讽刺,“不过,您这长辈当得可真够威风的!不分青红皂白,跑到别人家铺子里来,指着一个小姑娘就骂‘赔钱货’、‘癞蛤蟆’?这就是您陈家的家教?


    “瑞阳是人人敬重的军人同志,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讲理的大姑?你可真给他丢脸!


    “我女儿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她是靠自己本事考上赤脚医生,堂堂正正在卫生室工作!她配得上任何人,更不需要攀附谁!”


    “至于瑞阳?”田桂花直视着陈喜娇的眼睛,斩钉截铁,“他和我女儿处对象,那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瑞阳看中我女儿,是看重她的人品、她的心性、她的努力!”


    “倒是您这位亲大姑!”田桂花话锋一转,字字诛心,“口口声声为了侄儿好,干的却是指着恩人鼻子骂街的缺德事!我田桂花是离过婚,但那是我遇人不淑!


    “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女儿,堂堂正正!我女儿更是行得正坐得端!轮不到您在这里泼脏水!瑞阳是瑞阳,您是您!您这号不讲理的亲戚,说的话,我女儿一个字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你……”陈喜娇被田桂花这番连珠炮似的、占理又解气的反击轰得头晕眼花,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田桂花的手直哆嗦,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和低笑声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田婶!你们别吵了!”被田桂花护在身后的黄沙娜又急又怕,终于鼓起勇气带着哭腔喊道,“这位大婶,您……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晓静姐!我是田婶请来帮忙的!我叫黄沙娜。”


    陈喜娇猛地一愣,不是?她骂错人了?


    就在这无比尴尬又混乱的时刻,一个清亮而带着疑惑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


    “妈?沙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一个穿着整洁白大褂、背着印有红十字医药箱的年轻姑娘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面容沉静秀美,眼神清澈明亮,正是刚出诊回来的田晓静。


    田桂花看到大女儿,立刻指着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难看的陈喜娇,声音清晰地告诉田晓静:“晓静,没事!这位是瑞阳家一位不讲理的亲戚!跑这儿来无理取闹,还指着沙娜骂了一通!不过没关系,瑞阳是瑞阳,她是她!她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用听,更不用往心里去!妈已经跟她说明白了!”


    田晓静的目光顺着母亲的手指,朝陈喜娇看去。


    陈喜娇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


    “咦?是陈婶?怎么是你啊?”田晓静发现跟母亲吵架的女人是昨天所救的人时,惊讶地睁大双眼,“你是瑞阳的大姑?”


    陈喜娇也惊得睁大双眼,脸上的愤怒、鄙夷、羞恼瞬间凝固,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她那双原本充满怒火和轻视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瞳孔猛地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呀,怎么……怎么是田大夫你呀?!”陈喜娇的脸色旋即变了,声音也因为极度的震惊变了调。


    那个在风雪中向她伸出援手、细心为她包扎、还安慰她小孙子的好心医生,那个让她越看越喜欢、想介绍给大侄子的田大夫……


    竟然就是她刚刚指着鼻子骂“癞蛤蟆”、“赔钱货”的田晓静?!


    巨大的错愕和强烈的羞耻感像两股汹涌的浪潮,瞬间将陈喜娇淹没。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无数道无形的耳光狠狠抽过。


    她所有的指责、所有的谩骂、所有的优越感,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荒谬、最可笑的笑话!


    她像个跳梁小丑,在自己最想贬低的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最拙劣的闹剧!


    陈喜娇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看着田晓静那张沉静而带着一丝不解的脸,看着田桂花冰冷而了然的眼神,看着周围人群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偏偏小儿子不顾她的面子,惊讶地嚷了起来,“呀,是田大夫呀,原来你就是瑞阳的对象?我妈……她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