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这么内向接近自闭的人，到了初中快毕业，才被人在网上讽刺，感觉难以接受，可见以往生活是多么的惬意。


    大概是漂亮且内向的孩子，大家也不愿意欺负？


    与高松灯对比，丰川祥子就很难绷了。


    早逝的妈妈，烂醉的爸；黑心的爷爷，同龄的姨；开挂的青梅，超人的她。


    非常难绷的身世和人际关系，还有那白歌看不懂的魅力。


    不管白歌怎么看，丰川祥子都不像是一个应该出现在少女乐队里的人物。


    丰川祥子更应该去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和打牌以及开机甲的那群人凑一块，最后在战斗中寻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打败反派boss获取新生，或者自己就是反派boss，被他人打败后找到获取人生意义才对。


    而不是现在还在睡着出租屋，天天超高压工作，还不忘白天上学，和中午练琴的牛马生活。


    也许都是世界的错吧。


    白歌的思绪收敛，注意力放在还静静站在那里的高松灯上。


    “你说你的朋友骗你？确定吗？”


    “确定。”高松灯用力点头说。


    “那你又想过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高松灯歪着头，“为什么？”


    “对啊，你的朋友为什么要骗你？”白歌点点自己的脑袋，“这位同学，你可以想想。”


    爱音和素世为什么要骗自己？


    看高松灯还在纠结，白歌替她给了答案：“你的朋友也是好人吧。”


    “诶？是。”


    即使素世和爱音在骗自己，高松灯也仍然觉得她们都是好人，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骗她。


    “那就很简单了，要么真话对她们有利，要么真话对你有害，或者二者都有喽。”


    白歌随意说完，暂时不打算继续给高松灯开导，开始自顾自地练起吉他。


    “对我有害？”高松灯不解。


    一个爱音或者两个爱音这种问题，为什么还会对她有害？


    又或者是这个大叔说的那样，这个结果是对素世和爱音有利的呢？那所谓的利又是什么？


    “我不明白。”


    高松灯还是无法理解，随后又把视线投向了抱着吉他的大叔。


    虽然她搞不懂为什么，但这个大叔看向高松灯时，给高松灯的感觉，就很像以前的祥子、素世，以及爱音。


    但偏偏高松灯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个大叔的存在。这就很奇怪。


    但也正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再加上对于大人的信任，让高松灯觉得可以向他询问更多的事情。


    高松灯想要再一次开口，白歌却主动打断了她。


    “再不明白的话建议去直接询问你的朋友。我这种路人角色并不适合更进一步的话题。打听女子高中生的私密信息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会被当成痴汉的。”


    “……嗯。”


    高松灯也不好再问下去。


    痴汉罪在岛国可是很可怕的，即使高松灯不关心这些，从偶尔听到的传闻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可高松灯也没有离开。


    她仍然站在那里，带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白歌，看得白歌一头雾水。


    白歌作为吟游诗人的解谜任务不是已经做完了？


    高松灯这个勇者，下一步不应该去找千早爱音， 或者长崎素世解锁下一步任务吗？怎么还不走？


    感觉偷窥高松灯内心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窒息，白歌干脆直接问。


    “你还想问些什么？”


    “嗯……”高松灯想了想，“人类是什么？”


    白歌拨弄吉他弦的动作戛然而止，回望高松灯的目光中，回光返照般再现了大学生的纯真。


    人类是什么？我怎么知道？


    生物学定义还给了学校，社会学和定义学又不在白歌的知识范围之内。


    “希腊奶。”


    “嗯？”


    “我不知道。”白歌连连摇头，“我连宇宙的尽头——哦，这个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人类究竟是什么。”


    白歌这种仿佛被问题搞怕的样子，反倒让高松灯的情绪激动了些，说话的语速都略微加快：“大叔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我是，你是，那些小朋友也是。”白歌说：“至少你身边不会有什么类人生物的，安心吧。”


    “我也是吗？”高松灯问。


    “你不是吗？”白歌给了个白眼反问。


    白歌信誓旦旦的语气让高松灯觉得高兴，但她仍然有些不自信。


    “可是……”


    在白歌无语的目光下，高松灯说了自己童年与过往的经历，被白歌一一反驳回去。


    “我喜欢圆滚滚的东西。”


    “我也喜欢。”


    “但妈妈说她也不喜欢西瓜虫，让我不要把它作为礼物。”


    “女孩子害怕虫子的很多，只是你没遇到不怕的。你要是送给男孩子一颗够圆的西瓜虫，他们可能会和你做兄弟。”


    “可我不理解大家喜欢的电视剧。”


    “爱好而已，大家不一样不很正常？不喜欢电视剧，至少你能理解歌曲吧，歌好不好听你总有感觉吧？”


    “嗯……”


    见高松灯持怀疑态度，白歌当即开口，随口来上一段。


    “那一天的犹豫，犹豫起来~那一天的寂寞，寂寞起来。”


    白歌随口瞎编两句，询问高松灯听歌的意见。


    “不好听。”高松灯摇头说。


    “确实，我也觉得难听。”


    开玩笑，正常人能写出这样的歌词？


    白歌拍着吉他在笑，高松灯也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虽然没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高松灯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快乐。


    等高松灯笑了一阵，白歌接着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只能说你身边的人很纯粹，而且应该都是充满善意的。在我看来，你只是内向了些，距离不似人类的距离，还非常遥远。”


    “你有人类基本的善恶观，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在以自己的善意对待他人。你不是人类，谁是？”


    白歌对上高松灯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瞳，打算给她再举一个反例。


    “你觉得，当一个人失去了快乐的感觉后，他还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