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年，王惠姐生产完，就被娟姨接走了。”


    说着，中年妇女又认真思索了一下。


    随后，用猜测的口气说：“我觉得可能给孩子送人了，反正后来逢年过节，我去他们家，没有看到过孩子。”


    送人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不是王惠姐和东哥的孩子林芸。”


    和于莲推测一样。


    孩子会被送给谁？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孩子的父亲是谁？


    王赟？


    可是，王赟的妈妈李翠花，却觉得王赟根本没跟王惠发生过关系。


    这个“妈妈的第六感”准确吗？


    假如真是如此，孩子的爸，会比找孩子还难。


    回去的路上，于莲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不太能轻易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幸好，返程的时候，中年妇女叫来村里人，开了一辆三轮车送的于莲和张秀兰。


    耳朵终于不用忍受拖拉机的声音。


    安静下来，于莲回想着这些天的调查。


    也许是想的太出神，在三轮车经过一个水坑的时候，于莲没有抓稳，差点飞出三轮车。


    还好，张秀兰反应快，一把抓住于莲。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她说着，轻轻打了一下于莲，“事情是永远都想不完的。”


    于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她这个样子，张秀兰微微叹口气，把她拽的紧紧的。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开车送她们的中年大叔，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们，笑着开口。


    “是啊，不埋在土里，就要一直为儿女操心。”张秀兰附和。


    “不是，”中年大叔回，“就算埋在土里还要保佑他们，不过，最多也就一百年，就不会有人记得我们，只剩下墓碑上的陌生的名字。”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颠簸了四五次。


    “哎呀，你们这路不行啊！”张秀兰看着走过的坑坑洼洼说。


    “你们算是运气好的了，要是昨天来，那狂风，那大雨，连人带车都得翻沟里……”


    于莲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一个想法，闪电般掠过她的念头。


    狂风。


    大雨。


    孤儿院？


    李琪？


    ……


    这样似乎就说的通了。


    王惠在大学去孤儿院做义工，如果不是之前想的，想要做善事。


    而是从一开始带着目的性的接近。


    接近的目标就是被遗弃在孤儿院的，李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惠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李琪。


    王惠给孤儿院的孩子买糖果食物，织围巾、毛衣，最后也只是想给李琪这一个孩子。


    给所有孩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后来，王惠不再在红星孤儿院做义工，也不是要毕业、要工作，没有时间，只是因为李琪被人领养。


    她没有必要，再去孤儿院做义工。


    毕竟她最想见、最想照顾的孩子已经不在那里。


    但是，王惠在工作后，又在街道社区做过义工。


    会不会……


    跟在红星孤儿院做义工时的目的一样，只是因为王惠想见的李琪就在那条街道的，其中的一户人家里。


    于莲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甚至想到最后，认为事实就是这样。


    至于王惠当年在那个街道社区做义工，可以去问，她的好朋友余花，多半能知道。


    想着，于莲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手机。


    拨出余花的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好，我是于莲，还记得吗？就是调查王惠和林东死亡的案子的人。”


    “记得，当然记得。”


    听筒很快传来声音。


    “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余花这话，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在自我调侃。


    “不过，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


    她的声音陡然有些小激动。


    “已经抓到杀害小惠和林东的凶手？”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想，应该是快了。”


    于莲回。


    “我有件关于王惠的事，要询问一下你，你是她的好朋友，我想你肯定知道。”


    “什么事？”


    “王惠当年是在那个社区街道做的义工？”


    “……这个啊，我得想想，太过久远。”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到之后，发我手机上就行。”


    挂断电话。


    三轮车已经载着于莲和张秀兰来到公交站台。


    “谢谢，叔叔！”


    于莲跳下车，一边扶张秀兰下来，一边道着谢。


    “不用谢，不用谢！”中年男人不在意的挥挥手，“下次还来玩，这路可能就修好了。”


    不过，他在掉头离开前，还说了一句。


    “虽然十来年过去，都没有修成，一如既往、彻头彻尾的的稀巴烂。”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路，还是在说什么其他的。


    公交车在五分钟后，到站。


    于莲和张秀兰，顺利的搭上回程的大巴车，只是比来时……


    更晕了！


    在天黑前回到镇上，她们匆忙吃了一点东西。


    又赶往下一个地点，张国庆家。


    于莲迫切的需要知道，王赟跳楼自杀的原因。


    再次来到张国庆的家里，和上次来时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坐着。


    “不知道……”


    张国庆看着于莲，他的表情都和上次大差不差。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哦，这次主要不是问王惠，而是问别的问题。”


    听到这话，张国庆的眉毛轻皱，“什么问题？”


    “是关于你的好朋友……”


    “东子？不还是在说跟王惠相关的事。”


    “不是，你除了林东，不还有其他朋友吗？”


    “朋友肯定不止一个，你说的是谁？”


    “朋友很多，但是在年年纪轻轻就去世的朋友，恐怕只有一位吧？”


    张国庆的身体瞬间绷直，整个人怔愣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如常。


    “你是想问王赟跳楼自杀的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


    于莲盯着他。


    “我们去找过王赟的父母，他的母亲跟我们说，关于王赟的突然自杀，你可能是知道其中原因的一个人。”


    张国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说话。


    “她怎么会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