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肯定知道些，关于王赟自杀的原因。


    一般这种回答问题，顾左右而言它的人，都是有些心虚的。


    但其实这样，也是在跟于莲说，“我的确知道，但我不能说”。


    这何尝不是一种回答呢。


    “因为她觉得，你是王赟最好的朋友。”


    【启动“全知视角”第二特性！】


    张国庆沉默不语，


    只是，心里……


    【是啊，把我当朋友，而我却……】


    却什么？


    你倒是往下想啊


    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张国庆，于莲着急啊。


    答案就在后面的几个字，偏偏这个时候停顿下来。


    有一种看电影，进度条到了关键的地方，然后网络掉线了。


    真是令人超级无敌难受！


    于莲接下来看到的，依旧是成片的空白，估摸着是在忆往昔，都是画面。


    啧，这个金手指，也不咋行，不能将脑海中景象，转成文字的功能。


    “好了，好了！”


    于莲出声打断，张国庆沉浸在旧日世界里忆往昔。


    “回忆，什么时候都可以，尤其在死亡之前，我猜王赟在跳下楼的前一秒，想的比你还多，他那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双眼紧盯着他，“会想到你吗？”


    既然看不到张国庆在想什么，但有可能跟他有关系，那么就攻心，一般人都会愧疚，除非不是人。


    很显然，从看到只言片语，能够看出来，张国庆至少还是个人。


    【会想到我吗？会想到的吧，但是……】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国庆双手抱臂，坐直身体。


    【我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就因为我跟王赟是好朋友，我就应该知道吗？那照你们这么说，他的父母不应该更知道，父母不比朋友更亲近？”


    【对不起，王叔、李姨，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故意推到你们身上，我也是没有办法。】


    终于不是想象画面，不过，虽然是文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心里话什么都说，就是不说重点。


    看着眼前这些字，于莲都怀疑，张国庆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看他的心里话，故意东想西想。


    其实按理说，张国庆的话没有一点问题，父母肯定要比朋友更懂自己的孩子。


    但是生活从来就不讲道理。


    “王赟的母亲说，在王赟死后不久，见到你去墓地看王赟。”


    “是啊。”


    张国庆不假思索的开口。


    “王赟跳楼身亡的那几天，我刚好有事外出，回来听说这个消息，就买了他活着的时候，爱吃的东西，去看他。”


    摊开双手，“这有什么问题吗？”


    表面上没有问题，但……


    【死亡的那天，就知道了，可是因为害怕、恐惧，故意躲出去几天，等到心里稍稍平静下来，才去墓地见的他，唉……都怪我，都怪我啊……】


    “没有问题。”


    于莲无语的看着张国庆说出口的话，和心里话的两级反转。


    “你当时哭的很伤心。”


    “不应该吗？我和王赟是好朋友，对于他的突然离世，我不能伤心，不能哭？难道就因为我是男的？”


    好了，开始男的女的，瞎扯，胡搅蛮缠了。


    【我要忏悔啊，当然要哭。】


    “你是要对王赟忏悔，所以才哭吗？”


    闻言，张国庆一愣，很快恢复。


    “忏悔？我为什么要忏悔，又不是我把王赟推下楼的，我有什么好忏悔的！”


    【我没有亲手推，这个事就跟我没关系，对，就是这样。】


    这话看起来怪怪的。


    什么叫“没有亲手推”“就跟他没有关系”。


    没有亲手。


    没有亲手。


    那就是说，张国庆有可能是，间接造成王赟跳楼的人。


    “你不要激动，我不就随口猜了一下……”


    于莲故意眉头轻皱，眼神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


    “你干嘛这个样子，哭本来就带着很多种可能，可以是喜极而泣，悲伤而泣，感动而泣……”


    “这些都很正常，而你的反应十分不正常。”


    审视着他。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心虚的事，所以才反应这么大？”


    【自己的反应，真的很大吗？】


    想着，看向于莲。


    而于莲却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轻轻点头。


    张国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点头，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心中所想。


    这个想法划过，张国庆的背后凉意陡起。


    不过，随即，他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看到别人的内心？】


    有的，大叔，有的，就在你面前坐着呢，还是实时看着的，于莲心想。


    “你不要胡说八道。”


    张国庆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笑着说。


    “我没干过，我刚刚那只是很平常的反应而已，王赟的死跟我无关，楼是他自己跳的。”


    【对不起……】


    “你要是再这样平白诽谤我，我要到你的单位投诉你！”


    急了！


    于莲暗笑。


    去投诉呗，爱投不投，反正我又不是这个单位的人，你还能跨市投诉不成！


    “我这是正常询问，没有你说的这种事，我怀疑你在造谣威胁我，我将保留追究的权利。”


    于莲不以为意。


    “还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你的投诉，这是我的警号，327XXXXX。”


    一口气，说出于成的警号，得亏她记性好，看了一眼就记了下来。


    “一定要去镇上派出所投诉，这样更快，效率更高。”


    【这人……】


    于莲还要开口，再问些什么，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不好意思，”于莲指着手机，“接个电话。”


    起身，走到旁边，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对，是我，于莲。”


    打来电话的人是，余花。


    “……哦，你想起王惠当年在哪个社区街道做义工……”


    于莲站着的身前，有一面镜子。


    透过镜子，她看见张国庆虽然背对着自己，但从他的姿势，可以看出，他很想听到听筒里的内容。


    而且……


    【社区街道，王惠，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看来这条街道，真的能查到什么线索。


    恶趣味涌上心头，于莲故意放轻脚步，来到张国庆的身后，冷不丁的将手机，放到他竖起的耳朵边。


    “这样听得更清楚。”


    说话的语气淡淡，却吓得张国庆一激灵。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