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巧？


    一早上，遇见两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


    “又是你认识的人？”汪海好奇地问，“还是一面之缘？说过几句话？”


    “不，”于莲摇头，“是几十句话。”


    主要是这个男生太能说了，那天晚上，几乎都是他在说话。


    男生很快走过来，看着于莲露出两颗小虎牙，嘴角是止不住的微笑，“姐姐，你怎么在这？”


    没等于莲回答，男生看到于莲脖子上挂的证件后，发出惊呼，“原来姐姐是警察啊，这么厉害！”


    男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浮夸，小嘴依旧一张开就停不下来。


    于莲无奈，“是啊，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在轮船上掉进海里，所以过来。”


    “……原来是这样，”男生走到于莲身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叫方帆。”


    “……嗯？”于莲不解，怎么说着说着，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看到于莲的反应，方帆顿时有些失落，“姐姐，你都忘了，是吗？”


    忘了？


    什么东西忘了？


    ……嘶，这语气，怎么，怎么有点娇柔、有点造作、有点绿茶，是怎么回事？


    于莲不明所以，“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下次再见面就会告诉我联系方式。”


    怎么还带着点委屈？


    “交换联系方式，不得知道双方的姓名吗？”


    “……哦哦。”


    于莲总算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于莲确实有说过，再次见面就给联系方式。


    但，前提是，于莲觉得他们不会再见面，才爽快的答应下来的。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城市，两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竟然还能再次遇见。


    还都不是在什么好的场景下遇见。


    第一次是女生轻生。


    这一次女生掉进海里。


    不过，既然答应，就要做个守信的人。


    “我叫于莲，”于莲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加吧。”


    方帆高兴的扫上码，很快于莲就看到通讯录的好友申请。


    点击通过。


    “姐姐，于是于是的于，还是余秋雨的余？”


    “于是。”


    “lian呢，哪个lian？是……”方帆改着备注，嘴角有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迅速收敛，“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话落，于莲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出淤泥而不染相容的是荷花，而荷花可以叫做莲花。


    这人怎么说个话，这么弯弯绕绕的，不能直接说莲花的莲吗？


    “……嗯，就是这个莲。”


    方帆很快备注好，抬眼，“姐姐，你知道出淤泥而不染出自哪里吗？”


    小瞧人了不是！


    于莲怎么说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就算没有读过大学，九年制义务教育也能学到。


    “当然知道，读书的时候都学过，不就是，”于莲回答，“《爱莲说》。”


    这能难倒她？


    绝对不可能！


    方帆抿了一下嘴唇，有些害羞。


    “我一直对你就是这个意思。”


    “……啊？”


    话音刚落，有一瞬的寂静，于莲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下真难倒于莲了。


    这都是什么事？怎么说着说着，搞起……表白？


    这……


    还不如没读过书！


    方帆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于莲。


    这是在期待什么？


    等着怎样的回应？


    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


    但看着方帆的期待的眼神，于莲有些不忍，最终缓慢开口……


    “不好意思，警方办案，赶紧回到那边去。”


    于莲挥挥手。


    不忍归不忍，但该拒绝还是要拒绝的。


    方帆在不甘中往回走，他知道于莲现在正在工作，一个成熟的人，首先是不能随便给人添麻烦，不然会被嫌弃。


    只是，在离开之前，方帆信誓旦旦的留下一句，“我是不会放弃的！”


    于莲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方帆走远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于莲耳中。


    “呦呦呦，这不是姐姐嘛，姐姐……”汪海故意夹着声音喊，听得于莲想猛捶他一顿。


    汪海刚刚看着于莲和方帆的交流，总给他一种，小男人和大女人的既视感。


    “出淤泥而不染的莲……爱莲说……哈哈哈！”汪海笑得很大声。


    汪海这人实在是太贱了。


    于莲没忍住在汪海的后背，重重拍下一巴掌。


    “你有病啊！”于莲白了汪海一眼。


    “我没病，但……叫方帆的小伙子估计是生病了。”


    “……嗯？什么时候学的医，隔空就能给人看病？”


    “这个不用学，一看便知，妥妥的……”汪海眨眼，“相思病。”


    此时此刻，于莲是一句话都不想跟汪海说。


    就在这时，船长从船舱里出来，手上拿着A4纸，朝他们快步走过来。


    “这是名单，”船长将名单依次分给他们，“电子版，我现在也可以发给你们。”


    “好的，谢谢，麻烦了。”于莲道谢。


    “不麻烦，都是我应该做的。”


    船长一边说，一边拿手机传照片。


    一共有两张纸，第一张上面有一百四十五个名字，于莲看着第二张，原以为是剩下的名字。


    没想到是上次的名单，于莲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又看了第二张纸上的日期，刚好相隔一个星期。


    所以，这是上次出现有人坠海时的名单。


    于莲还没有问，船长先开口解释。


    “我觉得这是故意杀人案，就想着把两次的名单都打印出来，给你们参考，如果两起都是，而且还是同一个凶手，那么就是两份名单上出现两次名字的人。”


    于莲点点头。


    想的还挺周到。


    只是，于莲看到两份名单都有一个名字被打上标记。


    刚要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掉进海里的两个人的名字。


    于莲仔细看下来，重复的名字有五个。


    船长很快找来这五个人来询问，不过，初步判断，这些人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


    出事的时候，他们都有其他人在身边作证。


    其他游客的笔录，全都做完，只是掉进海里的王欣还是一无所踪。


    船长正准备去船舱，开船回码头。


    就在船长往回走时，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看着一个方向，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嘴里小声的喃喃自语。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话，于莲循着船长的视线望去，那个方向有好几个人，她不确定他看的是谁。


    “谁在这里，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