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消沉
作品:《醉醒》 秦漫的学科成绩出来后,综合成绩还不错。她从小到大都是精英教育,又有秦琛这个可恶的竞争对手挡在前面,秦漫的成绩向来都不会太差。
老师给她成绩单的时候,告诉她可以申请国外不错的学校,还问她有什么打算。
秦漫摇摇头,说没有打算。
老师扶了下眼镜框,微笑地说:“也是,像你们这样的,一般都是父母安排好了,有空了叫你家长来一趟,学校可以开始配合准备资料。”
西莱在这种时候都会请每个学生的家长到学校,谈论下孩子以后的发展方向,其实也没什么,无外乎去哪个国家,申请哪个学校罢了。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
秦漫拿着成绩单,去公司找曲澜。
这家是唯一一家在曲澜名下的公司,跟秦伟国的产业明面上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目前还堪堪维持着生存。但因为秦伟国跑了,业务也跟着没了,所以这家公司也算名存实亡。
曲澜一个人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坐着批文件,桌上的绿萝已经死了,门口的发财树也只剩下枯枝。
秦漫将成绩单丢到她桌前。
“妈咪,你得抽空去学校谈一下我上大学的事。”
她看到秦漫的成绩单,眉头皱起。
“这事还要我去学校吗。”
“那是我上大学的事,你怎么能不去跟老师商量一下?”
曲澜拿起成绩单,认认真真看完了每个成绩表。
她骄傲的女儿,漂亮的女儿,也考出了漂亮的成绩。
但是家里却没钱供她去国外了。
秦漫不可能像秦琛那样去新西兰,新西兰的花销太大,而她走的路子也不可能拿奖学金。
曲澜收起复杂的情绪,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漫漫,你接受复读吗?”
再复读一年,等她把公司办起来了,有钱了,一定供她去更好的学校。
秦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复读?!”
“也可以去公立学校,高考。”曲澜说,“你很聪明,就算走高考路线也能上一个好大学。”
“你叫我去高考?”秦漫看向曲澜,分辨不出她只是随口说还是真这么打算。
她读国际学校这么多年,叫她去高考,她压根就没有应试训练过,更何况去公立学校复读一年,她也不愿意。
“妈咪,你不管我的未来了吗。”秦漫胸膛起伏。
曲澜冷冷反问:“是说你那个只能用钱堆起来的未来吗?”
一句话,秦漫心凉了一半,她僵在原地,看着曲澜毫不留情地离开。
傍晚,浮生酒吧。
秦漫一个人窝在卡座角落,看着裴诗予她们玩桌游。
她意志消沉,裴诗予叫她来,她便来了。
裴诗予也没想到自己能把秦漫叫动,以前叫她来玩,都是看她心情,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半句话都不说,她还以为最近秦漫不会想跟自己出来玩。
“漫漫,一个人窝在那喝酒多无聊,快来跟我们一起玩啊。”
裴诗予旁边的姐妹举起酒杯,在她眼前晃晃。
秦漫不想玩游戏,拿着手机没抬头:“不了。”
“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裴诗予凑过来。
“没什么。”秦漫懒懒敷衍。
裴诗予还想问什么,被旁边的小姐妹拉了下衣袖,便只好坐回去继续玩。
但裴诗予还是时不时看一眼角落里的秦漫。
她们俩在班里虽然只是表面姐妹,但对秦漫最了解的还是裴诗予。尤其是女生之间,她们对情绪的察觉往往要比其他人更强。
见秦漫这样消沉,裴诗予难得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秦漫变了很多,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以前就算看一眼秦漫,都会被她高傲的眼神刺到。最近的她却不一样,依旧冷漠,态度依旧高傲,可有什么骨子里的东西碎掉了。
裴诗予感受得出来。
想关心却又觉得有些没必要,秦漫也从来瞧不上她那点情绪价值的付出。
秦漫在西莱,不融入任何一个团体,因此大家都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与凡人为伍。
就连裴诗予这边的小团体,都从来没觉得秦漫是自己人。
秦漫坐在这,也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向她们倾诉的欲望。
一阵哄闹声响起,秦漫抬头,看到正往女生圈子里钻的席越。
席越单手插兜,弯下腰不客气地从她们桌上随手捞了杯酒喝了两口,打趣她们说:“美女们怎么都不叫我啊,大家一起玩啊。”
离他最近的女生娇嗔道:“滚开啊,不要脸,我们才不乐意跟你玩。”
“不乐意?我今天带来了谁你们知道吗?”席越笑着说。
裴诗予:“江叙迟吗,他也来了?”
“当然。”
一个名字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不过当看到席越身边没有江叙迟的影子时,大家又喊着无聊,低下头继续打牌。
只有秦漫的手机震动了两次。
在第三条消息发来后,秦漫看了眼,起身往包厢方向走。
席越几个兄弟都在跟裴诗予几个姐妹打趣,没人注意到她走动的动静。
秦漫刚拉开门,就看到江叙迟一个人仰躺在沙发里。
熟悉的一幕在眼前渐渐浮现,那次她嘲讽他,叫他不准喜欢自己,她瞧不起他。而现在,他发一条消息,她便乖乖赴约。
江叙迟见她来了,身体往前弓,抬头看向她。
“过来。”
秦漫坐过去。
她靠过来,飘来一股香甜的酒味,江叙迟问:“怎么不开心?”
秦漫的不开心有两种,一种是不想跟你们一般人见识的不耐烦,另一种是整个人消沉至极,什么都不在状态的样子。
很显然她此时是后者。
“你一眼就看出我不开心,还来烦我。”
秦漫心不在焉地拿起酒给自己倒上。
桌上摆着几瓶酒,都是江叙迟他们点的,度数比秦漫刚刚喝的要高不少。
她还没往嘴里送,就被江叙迟拦下来。
“天天送你礼物,也没见着你一个笑脸,”江叙迟把她杯子推远,断了她喝酒的念想,“还真是个矫情的公主。”
秦漫:“你叫我来就是让我更不开心吗?”
这话倒是把江叙迟问沉默了。
他不知道,只是看秦漫心情不好,他也跟着心情烦躁。
秦漫却像抓到了一个宣泄口,突然委屈得眼眶通红,“江叙迟,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要再这么过分得对我。”
她双唇颤抖,话语难掩哭腔。
江叙迟愣住了。
秦漫很少有这样脆弱的时刻,她收起了自己所有外放的攻击性,甚至祈求他对她好一点。
明明高傲的她从来没学会求饶过。
“江叙迟,我不开心。”
秦漫松了手,抱住了自己,将自己裹起来。
这是一个过分自我保护的姿势,她低下头,脑袋埋进臂弯里。
但秦漫再不会往下说了,刚刚只是借着酒意透露了点心声,再问她,她肯定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她骨子里仍然是骄纵的,有些话她死都不会说出来。
良久。
江叙迟把他身上的外套丢在她身上,说:“哭了这里可没有纸,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就用我的。”
秦漫:“我才不用。”
“原来没哭啊。”
秦漫抬起头,与他怒视,“你少瞧不起人。”
江叙迟凑过来,仔细端详着秦漫的脸,欠欠地说了句:“的确,哭就不像你了。”
秦漫重重把他推开,江叙迟顺着她的力道倒回沙发里。
他大剌剌敞着身体,目光一寸不寸盯着秦漫。
“眼泪的确不适合你,你不是把脆弱暴露出来的人,既然如此,还缩在那做什么。”
江叙迟说得对,就是太对了,让秦漫忍不住恼火。
“我看你也学不会安慰别人。”
用言语刺人谁不会。
“我也犯不着上赶着安慰你。”
秦漫今天本来十分消沉,结果被江叙迟两三句一刺激,那点情绪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团无名火。
她倾身过去单手拽住江叙迟的领子,正要发作,包厢的门被人打开。
“迟哥,过来玩呗。”席越的声音跟着响起。
等席越看清包厢里的情况,吹了声口哨,“我是不是坏你们好事了?”
被他这么一闹,秦漫撑着沙发坐起来,沉默不语地拿起刚刚被江叙迟放远的酒杯猛喝。
江叙迟看了席越一眼,后者知趣往后退,脚一勾,把门又重新带上了。
秦漫喝了一杯接一杯,江叙迟这回没拦着,于是她怎么醉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最后是江叙迟把她送回家里的。
第二天因为头疼,索性在家里躺着,请假没去学校。
这一请假,连请了三天。
知道秦漫请假反应最大的居然是秦琛。
秦琛回国后,几乎不住家里,偶尔回来一趟,跟曲澜说点话,大部分时间就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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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玲清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么。
这天,秦琛直接回家,把秦漫从房间里拖出来。
秦漫过得浑浑噩噩,头发乱糟糟披散在腰间,身上是皱巴巴的睡衣。
搁以前,秦琛早开始嘲讽了,但今天他摆起哥哥的谱,开始认真教育秦漫。
“别以为考完了就万事大吉了。你最后一项综合评定还没过,干嘛不去学校?”
秦漫觉得这事也轮不到秦琛教育自己。
“我去了有用吗?我以后还能上大学吗?”
“你怎么就上不了。”秦琛顿了下,明白过来,“你以为家里连你的学费都出不起?”
秦伟国就算当了老赖逃到国外,资产负值,那只要公司股东还在,他们还需要从秦伟国这里拿钱,那公司就不会散架,再破败也要摇摇欲坠撑下去。
所以无论怎么说,钱总是会有的,无外乎手段罢了。
秦漫不懂其中的道理,只觉得心烦意乱,“那我想去美国上学。”
“行啊。”
秦漫冷笑:“秦琛,你少诓我。”
秦琛沉默下来,他无法跟秦漫解释太多,有些事情也不想让秦漫知道,但必须要让她明白,自己的未来还是能做主的。
所以难得的,秦琛语气认真地说:“我有钱,你想去哪个学校,我就送你去,不要担心。”
在过去很多时候,秦琛和秦漫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不是吵架就是拌嘴,谁也不让谁。
可当秦琛突然摆起当哥哥这种负责任的一面时,秦漫首先招架不住。
她撇嘴,语气变软了许多:“可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是真的对未来感到迷茫,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曲澜目前是混乱的,不会引导她,她自己的生活也一塌糊涂。
秦琛叹了一口气。
“回学校去,明天我去跟老师聊。”
有秦琛这句话,秦漫稍稍安心了些,擦了擦眼泪,第二天继续上学。
秦琛这回没有诓秦漫,到了学校跟老师会谈,一直等到秦漫放学,交谈才结束。
秦漫不知道他跟老师聊了什么,但是心中总算感到些踏实,无论未来如何,她总归是有家人的。
两个人走在去校门口的路上。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和妈咪会给你办一场成人礼,你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秦琛说。
秦漫曾经想过自己的成人礼该是多么华丽盛大,听到秦琛这么说,问:“真的吗,真的会给我办?”
即使现在,她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寒酸的18岁成人礼。
因此听到秦琛这么说,她不能不去期待。
秦琛点点头,“城西苑的餐厅随便你订。”
“秦琛,你软饭吃得不错啊!”
“臭丫头,注意下你的用词。”
秦漫问:“那我的礼物呢?”
“当然不会缺。”
秦漫忍不住扬起笑容,在秦琛旁边蹦蹦跳跳地走着。
她的情绪感染到了秦琛,这回秦琛难得没出声嘲笑她,秦漫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应。
直到秦琛看到了秦漫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他顿住脚步。
秦漫有所察觉:“怎么了?”
“你的项链是谁给你买的?”
秦漫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锁骨上的吊坠。
糟了,秦琛居然会注意到这个。
“顾玲清给你买的?”
“……不是。”
秦漫从小到大,嚣张惯了,没有需要撒谎的环境,所以她压根就不会撒谎,心虚是直接写在脸上。
秦琛又问了一遍:“项链是哪里来的?”
“……”
秦漫不回答。
“跟我说实话。”
秦漫心一横,仰起脸冲秦琛吼道:“你死在新西兰三年,什么都不管,回来就开始管这管那,你还有脸管我这些?!”
秦琛挑挑眉,沉默。
他抱起胳膊看着她,身上那股不耐的痞气一点点从骨子里迸发出来,再也不是前一秒好哥哥的模样。
秦漫见状,立刻就怂了,气焰瞬间熄火,一脸紧张地盯着秦琛。
秦琛冷哼一声,他现在这个看穿一切的眼神,勾起了秦漫从小到大被秦琛压制的记忆。
秦漫从小到大就拗不过秦琛,如果不跟他讲实话,他迟早也会知道。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但她还是保持死一样的沉默。
“看来你不打算告诉我了,”秦琛慢悠悠撂下话,“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