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


    下一秒，比刚才军体拳表演时，还要热烈百倍的掌声，山呼海啸般地爆发了。


    所有的战士都站了起来，用力地鼓掌，用力地叫好。


    有些年轻的战士，眼眶甚至都红了。


    这首歌，唱到他们心里去了。


    政委陈厉川走上台，拍了拍谭建林的肩膀，示意大家安静。


    “感谢谭连长！非常精彩的一首歌！”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同志们，联欢会的文艺节目，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旅长，吴学军同志，上来给大家讲几句！”


    旅长吴学军，从前排站起身，龙行虎步地走上舞台。


    他一站定，刚才还热烈非凡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吴学军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战士，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同志们，年，过得很高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节目，也很好看。特别是谭建林同志的歌，写得好，唱得更好！”


    “但是！”


    吴学军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


    “过年，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


    “娱乐，更不代表可以懈怠训练！”


    “仗，不会因为我们过年就停止！”


    “年后，旅里要正式成立一个99A集训营。”


    消息一出，台下一片轻微的骚动。


    “全旅所有的坦克车长和技术骨干，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参加！”


    吴学军的声音，像冰冷的钢铁。


    “我把话放在这。这次集训，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地狱周，是淘汰赛！”


    “我们会针对你们每个人的长板和短板，制定最严苛的训练计划。”


    “体能，技能，战术指挥，协同作战，一项都不能差！”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你们这群铁疙瘩，给我锤炼成真正的刀尖子，王牌中的王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刮过台下每一张惊愕的脸。


    “集训，会淘汰掉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


    “最后，只留下五十个！”


    “这五十个人，将作为我们合成旅未来的火种，直接推荐到总部，进行重点培养！”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震惊，错愕，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渴望。


    五十个名额！


    直通总部的机会！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谭建林和郑安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燃烧的火焰。


    刚刚还轻松愉快的节日气氛，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声的，充满了火药味的竞争气息。


    新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吴学军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激动。


    渴望。


    还有那不加掩饰的，熊熊燃烧的野心。


    他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股劲儿。


    要是听完这种消息还无动于衷，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吴学军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所有人的议论都压了下去。


    “五十个名额，直通总部。”


    “听起来，很诱人，对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五十个人，要从咱们全旅上千名技术骨干里，怎么选出来？”


    “每一个人，都是各自连队的宝贝疙瘩，都是开坦克的好手。”


    “单拎出来，谁不比谁强多少？”


    他的话，让刚刚还热血上头的战士们，稍稍冷静了一些。


    是啊。


    旅长说的没错。


    能来这的，谁不是连队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想从这群人里脱颖而出，成为那五十个之一，难度可想而知。


    “报告旅长！”


    一个坐在前排的坦克车长猛地站起身，扯着嗓子吼道。


    “我们不怕竞争！谁有本事谁上！”


    “对！我们不怕！”


    “保证完成任务！”


    台下的战士们被他一带，纷纷站起来表决心，一时间，口号声震天。


    吴学军抬手，往下压了压。


    等会场重新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开口。


    “有这股心气是好的。”


    “但是，光有心气，还远远不够。”


    他顿了顿，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定格在了还站在台上的谭建林身上。


    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旅长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


    谭建林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旅长这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次集训，对抗强度、训练难度，都将是史无前例的。”


    “所以，对教官的要求，也同样是史无前例的高。”


    吴学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这个人，不仅要有过硬的军事素质，还得有丰富的实战指挥经验。”


    “更要有能力，把你们这群桀骜不驯的兵王，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经过军区和旅党委的慎重研究，最终决定……”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卖了个关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都猜到了，这个总教官，绝对是个狠角色。


    说不定，是从哪个特战旅请来的大神。


    “这次的总教官，就由……”


    吴学军的手，猛地抬起，直直地指向谭建林。


    “坦克三连连长，谭建林同志担任！”


    这句话，比刚才宣布集训的消息，威力还要巨大。


    整个大礼堂，彻底炸了锅。


    “什么？谭连长？”


    “不是吧？让他当总教官？”


    “他……他行吗？”


    质疑声，惊呼声，窃窃私语声，混成一片。


    没有人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谭建林自己，更是彻底懵了。


    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


    总教官？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就是个开坦克的，顶多带着连队冲过几次演习。


    让我去训全旅的尖子？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他旁边的政委陈厉川，显然是早就知情的。


    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谭建林的肩膀，然后拿起话筒。


    “同志们，请安静！”


    “我知道，这个任命，大家可能有些意外。”


    陈厉川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安抚着众人躁动的情绪。


    “但是，这是军区首长，综合考量了谭建林同志在上次演习中的卓越表现。”


    “经过慎重研究，最终拍板决定的！”


    “他的战术指挥能力，临场应变能力，军区首长们都看在眼里！”


    “所以，由他来担任总教官，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


    陈厉川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台下的骚动，渐渐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