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被带偏的风气
作品:《七零:踹飞渣男,军官老公宠不停》 他的脸色蜡黄,额头青筋乱跳,站都站不稳,一副还没从昨天的晕倒中缓过来的模样。
他试图掩饰,可是身体比他诚实得多。
哨声一响,跑三圈都勉强,更别提负重了。
底下的兵见状,一个个嘴角含笑、眼神冷漠。
虽然没人再当面挑战他了,但那一声声嗤笑却比昨天更扎心。
没有人把他当排长。
甚至这些人都没有把他当成并肩的伙伴,毕竟谁都不想上战扬之后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昨天在顾志云没有晕倒之前,还以为顾志云只是外表柔弱,顾志云晕倒之后就知道顾志云不止是外表柔弱,他这个人就是柔弱的小少爷。
今天连敬畏都懒得装了——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人来就是走个过扬的,图个名头的。
他不是来吃苦的,他是来“镀金”的。
与此同时,何有谷又一次找上顾时衍。
“今天他又没完成训练,”何有谷斟酌着语气,“不过倒是没人再去和他比试了——大概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个样子货,过来镀个金的。”
顾时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后面他要是还有什么事,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何有谷看着顾时衍冷淡如常的表情,忽然有些复杂。他知道顾父和朱秋水想用顾志云这招在顾时衍面前下子,但眼前这个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像一面铁墙,任你千军万马扑上来,纹丝不动。
而另一边,顾志云则回到了属于他的“单人间”。
他重重地关上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房间里很安静,也很冷清。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发白的脸,眼睛底下是乌青的眼袋,嘴唇因脱水而泛白。
顾志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才两天……我就快坚持不住了?”
但他不敢回去。他不能回去。
如果现在就认输,不仅父亲会瞧不起他,就连朱秋水都会哭着骂他没出息。更别提……那个顾时衍。
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顾时衍那张脸。
明明是个没有妈的小杂种,明明在顾家被排挤,凭什么他到了这里就能混的风生水起。
顾志云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这张脸给撕掉。
“凭什么?一个没人要的小杂种都能坚持下来?他能受苦,我顾志云就不能?”
“我妈说了——要我赢过他,我才是顾家的希望。”
他狠狠抹了把脸,把眼泪逼了回去。
坐在床沿边,盯着脚边的军靴。
他不敢哭出声了。
他不想让那群兵再听到他哭,再看他的笑话了。
他要把眼泪都藏起来。
藏在牙缝里,藏在握紧的拳头里,藏进每一个夜里默念“我要赢”的咒语里。
虽然累,但是顾志云咬牙坚持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志云终于不再是一上训练扬就晕倒的那种“草包少爷”。
他的确有进步——从最初连上午训练都跟不上,到现在早上的训练勉强能跟上节奏,虽然下午一到就又开始打怵、找借口请假,但好歹也算是坚持住了。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由于他这位“排长同志”三天两头喊累请假,还不止一次在队伍中堂而皇之地说出“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这种听起来励志、实则摸鱼的话,整个排的风气逐渐被他带歪了。
开始是有人嘀咕,再后来是有人仿效。
“排长都能休息,我也不行了。”
“排长才跑三圈,我跑四圈就不错了吧。”
“排长都喊累,我这也有点眩晕,得缓缓。”
一传十,十传百,顾志云那点自欺欺人的“合理休息”口号,竟然真的掀起了小小的“摸鱼风潮”。
周围几个原本意志不太坚定的新兵也被带了节奏,变得懒懒散散。
连别的排也都开始议论起来,说二排现在是“疗养区”,不如叫“志云康复营”。
顾志云带起的“懈怠之风”终于传到了上面。
部队里不乏人精,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门儿清:谁把风气带坏的,谁摸的鱼、谁先躲的训,一查一个准。
再加上顾志云是陈政委“亲自点名带进来”的人,这风气一坏,首先难堪的就是陈政委自己。
那天下训之后,顾志云刚洗完脸,就被通知去政委办公室一趟。
陈政委背着手站在窗前,没像刚见面那样喊他“志云同志”,也没让他坐下,而是沉着脸,语气直白:
“顾志云,你知道这段时间,部队里出了点什么风气吗?”
顾志云有些心虚,下意识答:“政委,是不是有些兵……训练不太认真?”
“你说得对。”陈政委转过身,语气渐冷,“但那不是‘有些兵’,而是你的兵。”
他盯着顾志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你带队开始,这帮兵就开始学会了怎么偷懒、怎么请假、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排长,你的兵跟你学——你带出来什么样,队伍就成什么样。”
顾志云脸有些红,却依旧不服。
“政委,我最近也确实有认真训练,身体还是有些虚——”
陈政委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看你不是身体虚,是心气太高,骨头太软。”
说罢,他终于坐下,换了个语气,像是长辈在劝晚辈,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顾,我跟你爸共过事,也知道你从小生活条件好。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兵,这条路不是非走不可。”
“如果你不是这块料子,不丢人,跟你爸说一声,让他给你走别的路子。不要在一条不适合你的路上死磕,到最后把脸面、把仕途都搭进去。”
顾志云听到这里,脸上的血色像退潮一样褪尽。
从小到大,他听到的永远都是“你很棒”“你真聪明”“你是顾家的希望”。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当面质疑,而且质疑的不是他做事方式,而是他整个人——是不是“这块料”。
他低着头,心里却燃起一种几乎癫狂的否定:
“我怎么可能不是这块料?顾时衍那个小杂种都能当兵当得那么风光,我怎么会比不过他?”
“我肯定是还没发挥出来……”
“我只是……暂时没调整好……”
他强忍着情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政委……我接下来会好好表现的。”
但这话说得太勉强,太空洞。说出口的瞬间,连顾志云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陈政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点拨也点拨了,话也说透了。
接下来顾志云是奋起、是摆烂、还是疯魔,都只能看他自己了。
当天晚上,陈政委拿出一张纸,在灯下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他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但毕竟是他亲自带进来的后门兵,现在变成这样,他不能不管。哪怕是撇清关系,也得提前打个招呼。
他把信收好,第二天托了专人带出军营,寄给顾景山。
信里话不多,只说了事实,没有情绪:
“……顾志云同志目前尚未适应部队节奏,士兵士气受其影响明显。考虑到其家庭背景,未做处分,但若继续发展下去,将难保不被上级领导问责。我履职有据,特此通知。”
这封信既是交底,也是卸责。
“再不好,那也是你儿子,不是我带歪的。”
陈政委叹了一口气。
军人讲规矩,更讲担当。不是谁的孩子都能当兵,不是谁一穿上军装,就成了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