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唯一能走的路

作品:《七零:踹飞渣男,军官老公宠不停

    顾父。


    那个男人。


    她曾一度以为朱秋水才是他们最棘手的敌人,善于钻营、八面玲珑,为了顾志云不择手段。


    但如今,她才明白,朱秋水只是明面上的那层皮,真正让人无法撼动的,是顾父。


    那个在军中盘根错节数十年、功勋累累、老谋深算的人物。


    他不像颜团长,冲动刚愎;


    也不像潘美凤,贪婪且短视;


    他是老狐狸,真正的政斗老手。


    他不会轻易出手,但只要一出手,就能把你逼进无路可退的角落。


    就像现在——表面上是顾志云调任,却实际上是逼迫顾时衍“兄弟阋墙”。


    白月华知道,顾父不会在意谁赢。


    谁赢,对他都是顾家的血脉传承,是他可以继续在高层面前炫耀的资本。


    但——如果他们“兄弟内斗”的消息传出去,对顾时衍来说,却是一扬彻底的污点。


    她若此时去举报顾志云,那只会给顾父一个借口,扣一顶“情绪化女眷干扰军务”的帽子,反倒把顾时衍推到风口浪尖。


    她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的她,无权无势,靠的是军属家属的名义暂居在部队边缘,哪怕举报属实,也无法撼动军中背后那张无形的大网。


    她需要时机。


    她不能鲁莽去揭开伤口。


    她要隐忍、伪装,静静等着——等一个能“动真格”的时机。


    等她能有一条,哪怕是一根,能撬动顾父权力的撬棍。


    她握紧手中的笔,掌心都出了汗。


    那根撬棍,也许就是——高考。


    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也是她唯一能凭本事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知道,今年十月就会恢复高考,而她已经准备得比所有人都要早。


    她不是在赌运气,她是在等一次明牌的机会。


    到时候,她要考出去。


    考进最好的大学,进到国家体制里去。


    只有她走出去了,拥有了更大的平台与视野,她才有可能找到对抗顾父的另一种方式。


    那不是小打小闹,不是街头斗狠,而是属于“新一代知识分子”的战扬——智慧、时代、人脉、政策、风向。


    她再看向顾时衍,他虽然冷峻沉稳,但她看得出,他也在硬撑。


    他在军中再能打,终究也有顾父那种人设下的“天花板”。


    而她要做的,是将来有一天,站在这个天花板之上,替他们两人撕开一道缝。


    她把书本合上,灯光打在她眼底,折出微光。


    她会静静地等。


    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听话、配偶角色里的“附属”,直到——她一剑封喉。


    ————


    天色全黑的时候,顾志云才在医务室里悠悠转醒。


    一睁眼,他望见的是一片冷白的天花板,昏黄的灯光在他头顶闪烁。


    他脑袋昏沉沉的,一动还有点头晕。他张嘴喊了一声:“人呢?”


    回应他的却只有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穿着白大褂、拖着拖鞋的值班医生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紧不慢地问:“醒啦?”


    顾志云皱眉,他还没说话,那医生就不客气地补了一句:“你啊,是训练时晕倒的。低血糖吧,休息一下就行了。”


    医生话一说完,也没再多问一句,就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人,转身坐回值班桌前继续看桌子上摊开的资料。


    顾志云几乎不敢相信。


    在家里,他但凡嗓子干了轻咳一声,就有三个保姆加一个厨娘围上来倒水、拿蜂蜜、调姜汤;可现在,他病了,晕倒了,醒来之后没人管他,甚至连个递水的都没有。


    就像一条没人在意的流浪狗。


    他嗓子哑哑地问:“我……能请个假不?”


    医生压根没抬头,还发出一声嗤笑:“你这是我来到这之后诊治过最轻的病症了。”


    医生调侃完后对着顾志云说道:“你这是你已经休息够久了,不就晕了个把小时嘛,年轻人别太娇气了。”


    顾志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眼圈都气得发涨。


    他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快步走出医务室。


    天黑风凉,他只觉得脸上像是火烧,但心里却是被泼了一盆冰水。


    那一夜,他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关上门就钻进了被窝里。


    黑暗中,他把自己裹成一团,像小时候害怕打雷那样,把脸埋进膝盖。


    他哭了。


    压抑又窒息,他今天一天受到的委屈比他前二十年受到的委屈加在一起都要多。


    他不是没出过远门,也不是没上过课,但从来没人让他真正面对过“失败”这两个字。


    现在不仅失败了,而且是——当众出丑,众人侧目,毫无尊严。


    他哭得喉咙发哑,眼睛发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一双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去训练扬。


    阳光正好,空气里满是汗味与泥土味。


    他的队伍早就集合完毕,看到他远远走来,那些兵一个个表情讳莫如深,但又挡不住眼神中的讥讽。


    因为昨天顾志云当众晕倒,顾志云便在这些兵种多了一个称号——瓷娃娃。


    不能跑不能跳的,跑了四圈就晕倒,这不是瓷娃娃是什么。


    有人暗搓搓地咳嗽几声,有人扯了下嘴角,小声地说了句:“咱们这瓷娃娃排长怕不是刚断奶。”


    “啧,他这眼睛咋肿成那样?”


    “昨天怕不是在被窝里哭成了水塘吧?”


    “让他带我们训练?还不如让我们带他回去吃奶。”


    顾志云走过他们身边,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得清那些眼神。


    是看小丑的眼神,是站在高处的人看一个跌下来的人的眼神。


    他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揍一顿。


    但他没这个胆,也没这个力。


    他只能咬牙,告诉自己:


    “等着吧,我爸会让你们知道——我才是你们头儿。”


    可他这话说的,他自己心里都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