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小户女》 徐氏见邻里都出来了,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对阿秀说道,“我去巷口寻稳婆。”
又不知道那张稳婆到底是住在哪一户,寻常甄家同邻里关系都不错,常往来送些吃食菜蔬,另一位个头高大的妇人知道她怕是不晓得哪一户,便跟她一道去寻人。
大郎跑的快,徐氏喊了他出来,“你快些跑去回春堂,只说有妇人要生孩子,去请个擅小儿妇科的郎中来!”
甄家大郎拔腿就跑,阿秀手足无措跟着跑了两步没多远又摔了一跤,大郎一转头轻松将人提溜起来,徐氏看着混乱的模样,高声道,
“你别跟去了,快先回去烧水,再另烧一锅煮煮剪子,寻些干净布条儿烫了。”
阿秀被这话点的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立即又回灶房生火烧水,赵秀才家的小姐儿挂着眼泪鼻涕扶着门哭,怕混乱间跑丢了,徐氏远远又喊宝珠将人先带回去看着。
宝珠去牵那孩子,只听得院里一阵一阵嘶嚎声,那秀才娘子声音惨烈,有生产过的妇人只叫她省些气力,挺到产婆来。
阿秀已经点起了火开始烧水,宝珠没敢多看,牵着秀才娘子家里姐儿先回房去了,大晚上还没吃两口饭秀才娘子便动了胎气。
这小姑娘叫吓的狠了,宝珠哄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哭,只是眼皮上还泛着红,眼角泪水已经结壳了,到底是个小姑娘,宝珠不落忍,将人抱到凳子上坐着,又从柜里捡了两块糕饼叫她吃。
也是饿了,没一会儿就吃个干净,到了水喂了两口好叫她润过喉,又拿碟盛了半碟子糕饼叫她再吃些,小姑娘摆手只腼腆的答不要了。
明儿摊上还有的忙活,宝珠等到月上中天,隔壁还乱哄哄的,她也实在挺不住了,巷里街坊都知道这小姑娘在她家,干脆给这小姑娘先洗了脸先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只听到比小猫哼哼大不得多少的哭声在隔壁院里响起。
一众人悬了一夜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下,徐氏也是跟着忙了一夜这会子才回家,毕竟将房子赁给人家,不好看着人家出岔子。
看了眼天色,洗了手换了衣,正准备再躺一会儿,就听隔壁接生的婆子跟大夫一起来敲门了。
宝珠醒了也睡不着,出来给开了门。
“隔壁那家夫人力竭昏睡过去了,小丫头又说她身上没有银钱,这……”
跟出来看的徐氏一脸无奈,毕竟昨儿是她喊来的人,不好分辩甚的,只得掏出银钱付过,多的喜钱她没给,只叫这二人过些日子自个儿来讨。
这稳婆与大夫也觉得无奈,看那家里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大半夜跑这一趟,如今算来还没那些穷家蔽户给的多。
且说那赵秀才,宝珠第二日去国子监送饭,跟二哥说了昨夜那一桩事儿,二哥大惊,过后又四处去寻赵秀才。
赵秀才听罢才晓得自家出了大事,这关头还要问生的是哥儿还是姐儿,甄家二郎朝他翻了个白眼,“我阿妹不曾说,现下人也走了,你自家回去便晓得了”
徐氏见人回来,可不再跟他客气,这赵秀才惯爱躲在后头叫她娘子冲锋陷阵的,这会子他娘子在床上躺着,徐氏直接拦了人,
“昨儿夜里请稳婆还有大夫,因你家没个主事的人,我便先垫了,拢共六百个钱。”
赵秀才脸涨的通红,似乎与他这样的读书人提钱是瞧不起他一样,念了几句有辱斯文转身便进了屋。
徐氏看的目瞪口呆,一时被他这一出闹得竟不知他是真觉得有辱斯文还是不愿意掏钱,阿秀出来说秀才娘子还在床上躺着,徐氏倒也不好跟进去要了。
再说宝珠这头,兄妹仨人现在分工明确,只是每日中午宝珠要去挨个送饭难免有些不赶趟儿,且现下订饭食的越来越多,单靠她一个人往外送也不大放心。
这活儿还是得分出去。
于是今儿收了摊,便去木匠铺子寻工匠打些对牌,到时有订饭的食客便取一个号牌回去,第二日送时再凭木牌领饭食。
号牌不是甚大物件,刻的也快,到半下午就拿到了,样式简单,也不用刷漆,上头只雕了数,譬如壹号对牌,订饭食的人付过钱便取走一个壹号牌,另一个留在摊上,记下壹号客人要的是甚饭食,到了点便叫跑腿送去客人那儿。
客人凭号牌取饭食,取过饭食便将自个儿手里的号牌交给跑腿,宝珠也凭牌子给跑腿们结钱。
这一来也不必自己跑去送饭了,宝珠自个儿去跑十分耽搁时间,她对这汴京大大小小的路也不熟悉,送饭的活儿交给那些闲汉跑腿也使得,他们惯跑路的,对大街小巷摸得十分清楚。
待饭送到,客人若是觉得饭食有问题便不给牌子,不给牌子跑腿自然也领不到银钱,这一来也不怕中间出什么岔子。
汴京城内多的是想找活儿干的人,跑一单两文钱,只中午这几个时辰送去十几个地方,这一两个时辰便能赚够一家人整日的嚼口了,码头这儿等工的人多,这活计简单,定的不是固定的死价儿,跑多少便能赚多少,没个下限自然也没个上限。
宝珠才将活儿放出去,来问的人便有许多,一个人自然跑不过来,且这活儿也是看有没有人定饭食才能派出去。
因只跑中午边上那一段,只干一两日怕没个定性,人换来换去到时再生出麻烦来,故而她是想找能长久跑腿的。
来问的人多,宝珠个个都解释了一遍。僧多粥少,宝珠能选择的余地就大,毕竟是入口的吃食,还是得找个干净靠谱的人来,若是那邋里邋遢的,客人怕连饭都不愿接。
如此这般看了一整日才定下两人,宝珠严苛,叫手伸出来看过指甲,又看人收拾的干净利落,问过话晓得人还算靠谱,末了才定下。
这一个年纪比宝珠还小些,在家行四,都唤他刘四儿,原本还怕年纪小不够稳重,问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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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码头这儿给人跑了三四年的腿了,只因年纪小力气不够大,所以苦力活儿人家不愿雇他。
另一个年纪大些,看着三十来岁,问过才晓得今年不过二十五,叫甄家兄妹喊他王大,因前些年搬搬扛扛伤了胳膊,如今不好驮重物,钱自然少挣许多,搬扛力工做不得,也只能寻些跑腿打杂的活计,只是他人老实木讷,找他干活儿的人也少,常在码头蹲一天也寻不到甚活计。
既找到了合适的人,跑腿的活儿便能交出去了,号牌试了两天,宝珠跟大哥都跑了两趟,没出甚差错,今儿订饭的食客也都给了号牌,明儿便能叫刘四哥跟王大哥去送了。
“明儿上半晌你们过来,外城有十一份餐食要送去,王大哥便送这外城的,内城有十三份要送,刘四儿便送这内城的。”
宝珠同二人一一说清楚是哪些地方,刘四儿与王大都是常跑的,各自记了自个儿要跑的地方都点头应下,至于跑内城还是跑外城,二人都没什么意见。
“将号牌拿回来便能结工钱。”宝珠将摊子上的号牌给两人看了一眼,又提醒了一句,“若是你们活计做的好,往后这便不用另换人来做的,没什么岔子一直用你们。”
不成想这是长久的活儿,两人都忙不迭点头。
摊子上生意稳当,连着半旬老客带新客,都晓得这码头有新鲜吃食,王大哥与刘四哥跑腿的活儿跑了一日,第二日就全然上了手,二人性子稳当,不曾出过什么岔子。
到月底宝珠盘了一回账,从十五左右才开始出的摊子,刨去柴火锅碗的损耗,再有给两个跑腿的工钱,只半个月净赚了十八贯!余些散钱也没计,直接算进下月本钱里头去了。
下月本钱已经留出来了,这十八贯大郎与宝珠一人分得七贯,另四贯给宝瑢做工钱了。
亲兄弟明算账,三人财迷似的把钱穿好收进各自匣子里头,宝珠又抱着匣子去惯买菜蔬的铺子里换成碎银子。
等到晚间,宝珠偷偷给回家的二哥塞了一角银子,约莫一两重,二哥好笑,
“才刚大哥跟宝瑢也给我塞了钱。”
原来正是兄妹几个想到一块去了,宝珠咂咂嘴,“这个月摊子上赚了些银钱,我跟大哥宝瑢寻常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你学里若甚个人情往来,再有买些笔墨纸砚都得花销。”
“你惯会说。”二郎戳了戳宝珠额头。
其实二郎自个也有私房,不过兄妹几个相互惦记总叫人觉得欣慰。
前几日下雨,原以为生意要差些,没想到摊上生意虽差些,不过订饭食的人倒多了许多,因此这生意有些影响,影响却不怎么大。
这几日天热起来了,生意倒是没先前好了。
六月里蝉鸣聒噪,巷子里有调皮的孩子三五成群用细竹枝饶成圈,插在竹竿子黏了蛛网粘知了猴玩。
宝珠手作扇,扇了扇额角淌下来的汗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