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作品:《小户女》 四口小灶已经烧上了,宝珠捡着配菜,大哥小跑着来帮忙。
两人就这样配合着,有船来便去问,因是头一天,备的菜不多,原本还怕卖不完,结果才过中午就卖精光了,宝珠又回去切了些腊肉腊肠,到中午过后,便只剩这腊味合饭了。
毕竟摊费已经交过了,虽说只有两文钱,可还是想着要将一整日都占下来,毕竟早走晚走都是二文钱。
晚间二哥从学里回来,说学里有人明儿要订饭食。
中午那会儿宝珠送了饭食去国子监,又说了她同大哥已支起了摊,顺道再问上回学里同窗说的要订饭食可还要定,要定的话明儿一并送来。
故而二哥这才特地家来一趟。
晚间兄妹俩将今儿收的铜板都倒在桌上,今儿原是想试试水,备的菜不多,没成想生意竟不错,末了又不舍得收摊,都是现去切的腊肉腊肠之类的继续卖,这般看来明儿还是得得多备下菜。
宝珠料的不错,码头不独那些搬工力工,船客船工也不少,只要吃食味道好,不怕没人买账的。
有些客船只在汴京停靠歇脚,等买了补给还得再往南或更往北去,本朝运河发达,来往商船如鲫,汴京更是繁荣,船舶停靠也多,只要去船边吆喝,叫人家看到这饭食,都是饿久了馋的慌,看过闻过便没有不买的。
将铜板一个一个用麻绳串好,数到一百个钱串成一串。
今儿拢共得了九百多文,先前做推车、砂锅的钱暂且不计,刨去今儿菜钱甚个腊肉鸭蛋稻米之类还净赚了二百多文,况且今儿只是卖一半的价儿来吸引人注意,明儿卖出去便都是正价了。
巡检司那几位官差订下四份肉末茄子,国子监那头订了六份,再有今儿一艘客船上有人订了五份,除了巡检司几位大人,余下定的俱是腊味或是香菇滑鸡饭,单这些便有近四百文了!
宝瑢听自家阿姐算账,也举了手,这几日她在家画上回端阳节的竞渡图,见大哥跟阿姐忙不过来,自告奋勇也要去搭把手。
宝珠跟大哥相视一笑,“你去帮忙,我跟大哥一人分你一成利钱。”
正巧她忧心明儿忙活不开呢,宝瑢打小儿在食店里头长大,又生的一副笑模样,干活儿利落,又有大哥在一边,宝珠没甚不放心的,只嘱咐叫只准在摊子边上,不准跑远了。
明儿到中午她得将定过饭的几处先送了,再回来帮忙。
虽说今儿头天开张,但该盘的账还须得盘清楚,拿了纸笔将今儿的账一笔一笔记下,各样菜钱、米钱、柴禾钱、本钱、利钱各是多少记得分明,到月底正好能算总账。
大哥则扛了盆打了水在院里刷碗。
第二日备的菜多些,小砂锅俱都刷干净了,有宝瑢帮忙,锅碗能及时洗掉,倒不怕碗不够使。
国子监下学早,宝珠掐准了时辰,先去国子监,二哥出来拿饭食,几个订饭的学子一道跟出来了,昨儿甄二郎吃的喷香,几人馋了半日,到晚上下学便急急催甄二郎家去。
这会儿接过饭食,隔着盖闻到香味,也不等晚间,直接就对宝珠说还要再订,二哥挥挥手将几人驱赶开,叫宝珠自忙去,谁要再想订便告诉他,下学回去他再跟宝珠说,也亏得现在住的近,否则二哥每日来回也多有不便。
回来一趟取了饭又去西水门给巡检司那几位大人送饭食,报了罗大人名号,他自个儿出来接了饭,又结了余下的银钱,宝珠客气笑笑,又问明儿还点不点。
这位罗大人摇头,“明儿不当值,过后要吃便直接去摊上,要订便提前差人去说。”
宝珠笑着道了谢便急着告辞了。今儿给几人的饭食里赠了两块酱过的鸡脯肉,也是存了卖个好的心思,嘴上倒没赶着讨好,横竖人家吃饭总能瞧见。
昨儿船上的那些水手船工们也有订了饭的,因就在边上,怕赶不及大哥自己跑了一趟早就送过了。
一日下来累的气喘,今儿没细算各样卖了多少钱,只算得卖了一百三十来份,比昨儿多出不少呢,还都是照正价儿卖出去的。
宝瑢吆喝惯了,今儿虽是正价,但人比昨儿还要多,几张凳子都坐了人,也有船上船工水手或是船客要了回船上吃,一会儿大哥还得去将碗收回来。
铜板落在匣子里头叮当响,听着便叫人心中愉悦。
晚间一家子坐一起吃饭,徐氏只说这几日又要谈成一笔,到时得了中人钱要给家里人一人买一身料子做夏衫。
甄阿婆先前同几个婆子婶子在后街开出来的荒地,韭菜跟白菜刚能吃,自家才尝过鲜,便叫官府收去了,又贴了告示叫不准再种,要捉到了得关起来打顿板子。老太太只气的在家捶胸顿足,说那地一准儿是早叫人盯上了,正是等菜长起来才收呢!
没了事儿干,甄阿婆在家闲的发慌,这几日叫姑母接去了,听说娘俩夜里都要在一处睡,甄阿婆本就爱说,日日跟在姑母一处,恨不能将这几年没跟女儿说的话都说尽了。
各人有各人的事儿忙。
甄父是一家人里头话最少的,这几日回来更是臊眉耷眼。
宝珠缠着问过才晓得,却原来樊楼活儿累且不说,只是甄父在与人打交道这上头向来要差些,后厨那些灶上的老师傅欺他是新来的,领头那位北菜烧的好,见甄父才来不久已经有些名声了,常联合厨下那些人一气儿来排挤。
“酒楼掌柜的同妹夫相熟,原我进去就是托妹夫相帮,这事儿若要跟掌柜的嘀咕,说我疑神疑鬼便罢,只恐人家看轻了你们姑父,厨下那几个做事向来小心,回回都叫我百口莫辩,今儿送去的菜里头掉了头发丝儿,叫客人拿住了,掌柜的跟那客人赔礼道歉,好容易才使得人消了气,又不说怪我的话,长久下去,我只怕这活儿……”
甄父声音里满是愧疚,背也压的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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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只他头巾包的最严实,哪里又能掉根头发丝儿进去。
宝珠瞧着有些心疼,自家亲爹嘴上常说不出口,但他心思细,今儿说出来想是踌躇许久了。
果不其然,徐氏给他舀了一勺汤,混不在意说道,
“怪道天天夜里翻身烙饼,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儿,不过一份活计罢了,去哪儿都饿不死,汴京城这么大,讨口子都有活路,明儿我便去同人家说不干了,临走前还要臭那几个一顿。”
甄父看着徐氏,眼里心里都感动,得了她的话背立即挺直了,人又摇头,“只人有些难相处罢了,旁的都好着呢,如今做熟了,有客人来还点名要我烧南菜呢。”
徐氏晓得顺着他说能叫他散散心里郁气,将那后厨几个黑心烂肝的骂出了花,甄父听了果然心里好了许多。
桌上几个小的对视一眼,露出个习以为常的笑。
宝珠向来护短,不想看阿爹叫人欺负到头上,便说,“灶下活计最累,爹若是干的不快活,自家攒些客人,到时专给人做私席。”
徐氏也点头,“我日日在外头跑,也能同人打交道,下回谁家做席面,你便先去试试手,如今只能暂且委屈在酒楼先做着,那灶下大厨的既会烧北菜,那手艺你也偷师一番,你现下南菜烧的确实好,只是咱们如今人在汴京,官员大户都爱叫北地的席面。”
“下回再有客要给赏银,爹你想法儿搭上话,只说承蒙看得起,往后若要南菜席面,不收钱白给人做一回。”
这便是在樊楼做厨的好处了,毕竟是有名气的酒楼,去做些时候就能抬身价,而外头名不见经传的灶厨还得自己慢慢才能打出名气去。
一家人正闲聊,却听到外头门被拍的哐当响,大郎起身要去看,才开门就见隔壁秀才娘子家里丫头阿秀哭着喊人,
“娘子要生了,这会子家里没人,求太太搭把手。”
一家人听得都放下手里碗筷,徐氏叫几个孩子别出来,又问阿秀,“你家娘子常找的稳婆是哪个?可有常看的大夫?”
阿秀摇头,“还没找稳婆呢,娘子说还有一个月才生,暂且不急。”
徐氏听得更是眼皮直跳,“还有一个月?”
“才吃过饭娘子说肚子疼……”
徐氏也听不得许多,虽平时看不惯赵秀才夫妻行事,但肚里孩子毕竟无辜,黑天夜里赵秀才也不知去哪儿了,家里没个主事的,虽说有心帮忙,但生孩子也是大事,别回头再沾的自家一身麻烦。
这边动静闹得大,已有几家人开门来看了,徐氏立即高声道,
“这秀才娘子要生了!我才搬来,也不知哪家稳婆妥当些,我好去帮着请来!”
“巷口的张稳婆妥当!”
一听是有人生孩子,那些妇人便都走出来了,生死都是大事,街坊四邻住着,往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是准备来搭把手。